湿雨细密朦胧的连绵纷飞, 叶河清一早就起来洗澡洗头,用脚盆端了热水,坐在沙发用药水泡脚, 接了吹风筒仔细把头发吹干。
叶小照听到声音出来:“这么早?”
叶河清看了看他哥的气色,说:“霍哥生病,我过去看看他。”他犹豫片刻, “另外霍哥家里人想见见我……”
叶河清心里没什么底,他和霍桀身份地位悬殊,腿脚也有缺陷, 普通人都不怎么接受他,大富大贵的门户恐怕更看不上他吧。
他心慌意乱地问:“小照, 你觉得我该过去吗?他们会不会不喜欢我?”
“别怕,”叶小照坐近握紧他的手腕, “霍桀为人品行不错, 相信能教出他这样性格的家庭不会差到哪里。他对你好,也替你着想,叫你过去,心里多少都点底。我相信他不会这么冒失的让你直接过去。”
听完叶小照的话,叶河清慌张的情绪这才缓了缓,好像觉得哥哥说的话十分有道理。
兄弟两这几天在家里包了不少粽子, 他们包装好分几份, 一份让叶河清直接带去霍家,剩下的两份,等开年后送给危澜医生跟余青州大师, 他们认识的人不多,这些薄礼虽然不贵重,好歹是份过年的情义。
叶河清提着粽子出门,原来他想自己打车过去,霍桀没准,直接叫家里的司机到这边接他,车在楼底下等着,跟司机相互道了新年祝贺语,一路上他都在做心理准备。
霍家老宅热闹过年热闹了一星期,这两天才恢复清净。叶河清下了车,司机给他引路,门外有保姆候着,见了面,他把装着粽子的礼物奉上,开口说话舌头差点打结。
保姆笑眯眯的说:“你这孩子真有心。”
叶河清解释:“我跟我哥在家里亲手包的,也不知道你们喜欢吃什么馅……”
他的视线不敢随处张望,换好鞋子走进客厅,预想中应该会坐着不少长辈的画面没出现,保姆说:“老太太他们出门了。”
叶河清松了口气,恰好看到从楼梯下来的人。
“霍哥,”他主动靠近,“你身体好点了吗?”
霍桀自然而然地牵起他的手向楼上走,漫不经意地说:“刚吊完水,舒服不少。”
叶河清还是有些担心,霍桀进房后直接把门锁着,见他忧心忡忡的表情,忍俊不禁地把他拉到身边坐下:“忙了一周没见,给我抱会儿。”
霍桀把叶河清压在床里拥紧,嘴唇细密的啄吻他的脸颊。
迷迷糊糊地接了个吻,叶河清嘴角湿润地看着眼前的青年,呼吸紊乱,稍微平缓后把手背贴在霍桀额头。
“烧退了。”他说完,“需要吃药吗?”
霍桀精神看起来不太好,睡得少觉没不够,眼睑下泛起青色。
“吊一针没事,陪哥睡会儿。”霍桀懒懒地圈着叶河清的腰,“几天没睡,陪我?”
盖在被子里的腿相互碰到,叶河清连忙点头,见长辈的事暂时忘在脑后。
一觉睡到下午,霍桀醒来看到叶河清已经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神。
“小河。”霍桀狎笑,过去捏着他的下巴,不过瘾的又多亲了几次,等气息乱了,他松开掀衣服的手,吃了点豆腐,叶河清现在像只熟透的虾子蜷缩,但也不反抗,耳朵红红的看着人。
霍桀目光隐动,说:“不反抗?”
叶河清慢吞吞背过身,其实他对生理这方面没有太大的期待和抗拒,但因为这是霍桀带给他的,觉得快乐,如果真的会发生点什么,大概是真的不会抗拒吧。
“起来吧。”霍桀抓了抓头发,等平复后,说:“带你下去见人,她们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不问就不说,其他交给我就行。”
见家长压力重大,叶河清拖着霍桀手腕,脸闷成红色:“真的要见吗?”
霍桀笑了声,弯腰把鞋子给他套好:“怕什么,丑媳妇都要见公婆,何况你又不丑,长这么好,乖巧又孝顺,她们喜欢还来不及。”
叶河清觉得像做梦一样,既然霍桀这么说,他也就相信的。
客厅,围在沙发坐的长辈知道霍桀要把人带下楼,虽然已经给她们提前打过招呼说是个男生,但心理多少都好奇。
她们相信霍桀的眼光,又想着喜欢一个男的会不会不靠谱。老人没见过同种性别恋人,别是一个男生整的像个女生似的。
霍桀把叶河清带到长辈们面前,她们没说话,眼睛打量着人,隐隐松了口气。
老一辈的人大多都很信面由心生,叶河清长相柔和出挑了点,但胜在气质好,这气质把出色的容貌中和起来,就显得乖顺。
保姆刚才把他送来的粽子热了点给她们尝,听说是小孩自己做的,在那边也经常会做饭给霍桀吃,见到人之后,好像接受个男人也不是件多么难受的事了。
老太太手一招,让叶河清找个位置坐。
霍桀牵着他到空位坐好,老太太说:“真年轻,”转头问霍桀,“比你小呐。”
老太太问叶河清做什么的,他诚实回话:“现在在学画画。”想了想,不知道该不该把以前的工作告诉她们。
霍桀告诉他对长辈们诚实就行,斟酌之后,叶河清把话说了,告诉她们自己之前在城里送外卖。
听他送过三年外卖,以老太太为首的人都没出声。
叶河清猜不出底,紧张地看向霍桀,霍桀正准备接话,老太太问:“那还没成年啊。”
忧心地眼神落在他腿上,老太太摇头:“吃了那么多苦,你这孩子真的不容易。”
叶河清哑然,只好宽慰老太太:“都已经过去了,其实还好,大家都这么过来的。”
原本约好的见面,计划着谈论两人未来感情生活规划之类的,结果老太太对叶河清过往的经历更感兴趣,问清楚又心疼孩子经历的苦。霍家老太太说话的权威重,霍桀见老太太不反感叶河清,心也就定下许多,他父母那边不管态度怎么样,如果奶奶愿意帮衬,之后都是时间的问题。
叶河清留在霍家老宅吃了顿饭,回去时脑子还飘忽着。霍桀烧刚退,他只让对方送他上车,催着人回屋后,靠在车里消化紧绷的情绪。
他摸了摸心脏跳动的位置,嘴角忍不住一点点翘起。
“霍哥,”他编辑短信消息,“这不是梦吧?”一切好像都变得那么顺利,砸在头顶的喜悦让他不太敢去相信。
霍桀:“是不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嗯!”
霍桀:“叫我声老公,真要害羞得不行,那就是真的了。”
叶河清捂起手机,慢慢把脸藏进膝盖里。
霍桀等十来分钟不见回复,准备睡得时候,忽然接了个来电。
叶河清结结巴巴地:“老、老公。”
不等他出声,电话已经挂断,再拨过去,甜美的女声一遍遍重复对方已关机。
霍桀还缓不过神,他回味前不久响在耳边的话,喉咙压抑着笑,有点想说脏话的冲动。
最好对叶河清说,当面说,要是真的说出口,叶河清肯定从头到脚都害羞的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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