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红狼与皂莺两人,带着五十骑兵,向东疾驰。
要找人去码头上开工,那当然先回老家是最妥的,她在老家有足够的群众基础,可谓一呼百应,弄点工人去帮着建码头寨子不难。
而且她的老家也不远,就在古渡码头东边十里外,骑着战马,不消片刻就到了。
“过了前面的涑水河,前面就是孙家庄了。”邢红狼笑:“我姓邢,却是在孙家庄长大,庄子里也没有了我的亲人,只有一些老邻居了。”
皂莺大奇:“为啥?”
邢红狼:“因为我是私盐贩子的女儿啊,我父亲也就是个走南闯北到处乱跑的私盐贩子,在孙家庄碰上我母亲,但他并没有为了我母亲而留下,还是继续到处乱跑,直到我长大了,母亲病死,他才将我接到身边,又带着我继续卖私盐。”
皂莺笑:“原来如此啊,和我差不多嘛,哈哈哈,我也是祖传的马贼。”
两人一起笑。
这时候前方已经能看到孙家庄了,然而一眼看过去,邢红狼的脸就沉了,孙家庄很明显经历了一场劫难,村子的篱笆墙歪倒,好几个茅屋被烧毁,墙壁上能看到刀痕。
她赶紧一夹马腹,用最快的速度冲进了村。
村子里倒着数具尸体,血迹还没有干,看来行凶的人才走没多久。
皂莺感觉到邢红狼的情绪不对,赶紧压低声道:“邢大当家,节“放心,这点场面,虽然难过,我还不至于怎样。”邢红狼表情不好看,但情绪却比较稳定,毕竟走过多年江湖,见过无数死伤,她手下的私
盐贩子也死过不少,并不是见到几个邻居死了就会发狂的。
越是这种时候,她的头脑反而越清晰,飞快地在村子里转了一圈,道:“村子里一百多口人,却只有不到十具尸体,说明大多数乡亲撤走了…....
皂莺一听这话,马上对着手下们挥了挥手:“散开,找线索。”
马贼们都是擅长追踪的,不一会儿,一名手下回报:“村子里的人向北去了,流寇也追着他们向北了。”
邢红狼稍稍一皱眉:“北?我知道了!普救寺!他们逃向普救寺了。”
皂莺招过来一名手下,吩咐道:“你快马加鞭回码头,把咱们的主力带来,直接去普救寺汇合。”
那手下抱了抱拳,跃马向着码头奔去。
邢红狼和皂莺两人则率领剩下的四十九名骑兵,向着普救寺冲去......
普救寺,位于永济西边不远处,始建于唐代,红墙黑瓦,威严肃穆。
这里地势高敞,视野宽阔,坐北朝南,居高临下。
倒是个易守难攻的好地方。
此时的普救寺里挤满了老百姓,从周围十里八乡的村庄里逃过来的村民。
老弱妇孺在墙角瑟瑟发抖,青壮男子则拿起武器,守在寺院的各个墙边。寺院里的和尚们也不是好惹的,拿起了哨棍,与老百姓们一起防守。
寺院外,一只人数超过千人的流寇大军,正在攀爬寺院外面的斜坡,寺院里的村民们立即用猎弓向下射击,流寇们举起的锅盖和盾牌板矛停写笃笃的响。
但很明显,村民们的猎弓是很难挡得住流寇了。
此时的流寇已经混入了边军、卫所兵、驿卒,战斗力已经大为提升,虽然还打不过明军,但对付普通的村民已经是不费吹灰之力。
他们对村民那稀稀拉拉的箭雨根本不以为意,轻轻松松就爬上了斜坡,来到了寺院的墙下。
墙头上的竹矛捅下来,便宜,反而被流寇捅伤了几人,跌回了寺中。
一个悍匪轻易攀过了寺院的红墙,不过他还没来得及站稳,就见一个和尚抄着哨棍冲了过来,悍匪一刀挥过去,那和尚手里哨棍一转,棍术居然十分了得,碰碰碰一串连击,全打在了悍匪身上。
悍匪惨叫几声,倒了。
旁边的村民们涌上前来,一个锄头打在悍匪脑瓜子上,将他打得脑浆迸裂。
棍僧摇了摇头:“阿米偷佛!善宰善宰!贫僧用棍子不用刀枪,就是为了不杀生,你们帮贫僧杀生倒是眼都不眨的,这应该不算贫僧破了戒吧?”
这棍僧虽然厉害,但他一个人也起不了多大作用,寺院围墙各处告急,到处都有流寇快要翻进来。
眼看就要守不住了……..
棍僧也不禁长长地叹了口气:“阿米偷佛!闪斋闪斋!这一劫,怕是渡不过去了。
就在这时候,寺院屋顶上射箭的猎人突然大叫起来:“有骑兵来了,是帮我们的,他们在杀流寇,大家撑住,有骑兵救我们来了。”
寺里还有看远处的人,赶紧向外眺望……..
果然!
流寇的屁股后面,杀来了一只骑兵队,人数不多,也就五十骑左右,但这五十骑却十分凶悍,居然敢对着千人之多的流寇冲杀过去,气势汹汹,威风赫赫。
寺院里的老百姓们顿时士气大振:“大家撑住啊!”
邢红狼和皂莺来了!
一来,二话不说,直接突流寇。
这可不是乱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