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顺行放下手里的文书,长长地叹了口气:“这税赋不齐,政绩不佳,本官倒也没有意见。但是‘胡言乱语,欺蒙圣上’八个字,从何说起?本官何时胡言乱语,欺蒙过圣上?”
吴甡和史可法两人面面相觑,也不明白。
王顺行:“罢了罢了!其实有没有做过,也不重要了,上面既然决定了要革职,那就没有辩驳的余地了,本官也就只能卸任回家吃老本去罗。”
说到这里,他倒是突然笑了起来:“也挺好!本官两个字今后也不必再用了,自称老夫,听起来岂不是更有味道?哈哈哈哈。”
吴甡有点急:“大人,您别直接就走啊,刚才那个重要的调令……让贺人龙回来的……”
王顺行叹了口气:“没用的!我现在就算把这封调令写完了,发出去了,等它送到贺人龙手上时,老夫被革职的消息也早已经传到他耳中了。他还会听令?”
众人:“……”
这话在理!
官场上,墙倒众人推。你在任时,万人拍马屁,等你被革了职,人走茶凉,谁都把你说的话当成放屁。
王顺行现在写任何调令都没屁用了,各部门肯定都不会配合,只会等到新任巡抚上任之后,才会再次正常运转了。
吴甡大急,抓住信使的肩膀一阵摇晃:“新任巡抚是谁?现在走马上任了吗?走到哪里了?”
那信使一脸尴尬:“小人只是一個弱小又无助的信使,不知道这种事啊。”
吴甡:“!!!”
“这下糟糕了!”
李道玄看到这群人尴尬的模样,也不禁叹了口气,这乍整?难道又要我高家村民团出手?但是……高家村距离那四省交界之地也太远了,这么远距离派个民团过去,总得有个由头,找个理由呀。
三人从巡抚衙门里面走出来,在街上晃荡。
吴甡和史可法心情低落,一时不想说话。
李道玄则在琢磨着找什么理由把民团调过去。
正在这时候,迎面走赤一个人,对着吴甡和史可法招呼道:“吴大人,史大人,可巧了,咱们居然在这里碰上。”
李道玄定睛一看,咦?来人他居然认得,参将,罗希。
吴甡和史可法也一下子认出来此人,奇道:“罗将军,你不是在延绥剿匪吗?怎么跑到西安来了?”
一说这话,罗希就黯然神伤:“唉!我被革职了,要回家山阳县的老家吃自己了。路过西安,想在街上找点吃的,结果就碰上两位大人了。”
史可法大奇:“我听说你在延绥剿匪,先后剿灭薛红旗、一座城、一字王,前些天又收降王成功,立了功劳啊,怎么会被革职?”
罗希苦着脸道:“我也不知道……虽然这几个功劳都是石坚石将军立的,我也算不上立了功,但我也没犯什么大错。写上去的奏章也没谎报军情,大多数都是如实奏报。但兵部却说我胡言乱语,欺瞒圣上,把我给革了。”
吴甡和史可法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古怪神色。
罗希:“唉,回老家也好,回去之后就不用担心吊胆,总是梦到和流寇打仗了。”
他正说到这里,一直在旁边听着的李道玄突然开口道:“罗将军,你刚说才,伱的老家在山阳县?”
罗希:“是呀,山阳县,这位是……咦?你……我肯定没见过你,但是不知道为啥,总觉得你这张脸好像在哪里见过。”
李道玄心中暗笑,根本不答他这个问题,嘿嘿笑道:“罗将军,我没记错的话,山阳县位于四省交界之处吧?”
“是的!”罗希道:“我老家就在四省交界的山区里面,四不管地界。隔个三年五年的,就有人在我家旁边的山头上落草为寇,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李道玄:“那可真巧了,你前脚刚回去,后脚马上就会有人跑去你家旁边的山上落草为寇。”
罗希听了这话,乐了:“谁这么不开眼?我若没回去,家里老爷子也许还要怕那盗匪三分。但我回去了,带上我这一百五十名家丁在家堡里镇守,什么盗匪都给他挫骨扬了灰。”
李道玄鼓掌:“厉害厉害,还是罗将军威武,那干掉闯王的重任,就落在罗将军肩上了,咱们坐等罗将军把闯王挫骨扬灰。”
罗希全身一僵:“等等……你说的谁来着?”
李道玄:“闯王呀!”
罗希有点慌了:“外号取得一样?”
李道玄:“不是呀,就是那个最有名的闯王呀。”
罗希的脸色瞬间就黑了,转头看向了吴甡和史可法。
吴甡点头。
史可法道:“闯王率十几万流寇,正向着四省交界之处挺进。”
“噗!”罗希一口老血险些喷出五米远,惊惶大吼:“糟糕了,我要回家带上老爷子跑路,不能再和几位聊了……”
他撒腿就想跑。
李道玄伸手一抓,扣住了他的肩膀。
罗希想要挣脱,但他发力一挣,才发现不对劲,这人扣住自己的手,仿佛一只铁手,把自己的肩膀钳得死死的,根本挣扎不脱,他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