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嘉年华刷了进来，陆皎皎瞥了眼右上角的直播间人数。
竟然突破了两万人了。
她在歌单中挑选着合适的歌，一边跟这个人互动，“大哥，你是要点歌吗还是随便一首都行？”
既然有人给她这么多的打赏，她肯定要笑脸相迎着。
到时候赚够了欠温如星的钱，说不定可以摆脱了。
“随便。”
好，既然大哥都发话了，陆皎皎挑了首拿手又简单的歌随口唱了起来。
顿时，直播间一边哈哈大笑。
几句词唱完，陆皎皎喝一口水润润嗓子，看着那个黑色的头像，用略带沙哑的嗓音开口，“大哥，这首生日快乐歌听着还开心吗？”
问了两遍，大哥都不开口。
陆皎皎便打算问候一下榜二大哥。
“不开心。”
一句话，陆皎皎立刻警觉起来，榜一大哥都发话了，她这个做直播的肯定不能视而不见啊。
今晚笑的太多了，脸都有点僵了，硬是挤出一个微笑。
“重笑，不好看。”
心中一团火，在陆皎皎胸腔中徐徐燃烧起来。
她看着从屏幕左边飘到右边的几个字，压抑着情绪，一丝笑容浮在脸上，“大哥，您看现在可以了吗？”
话音刚落，又是一个嘉年华到账了。
陆皎皎闭了闭眼，她现在真的不希望看到这个黑色头像给她刷礼物了，真的折磨人啊。
这次隔了很久，也没看到这大哥发的弹幕。
她看了眼今天的直播计划，在这个大哥的倾囊相助之下，竟然提前了两个多小时完成了。
说不开心是假的，陆皎皎露出一口白牙，“那大家，今天就直播到这里，咱们下次见。”
“别停，继续播。”
陆皎皎手一顿，装作没看见，将直播关闭。
毕竟，直播是有延迟的嘛，看不到也很正常。
刚下了直播，她就看到手机屏幕一直在亮着，轮椅滑到那桌子前，电话便被挂断了。
是季晏礼打来的。
她看了眼房间内的几个监控摄像头，躲到角落处拨了回去。
“喂？”
“这么久不接电话，在干什么？”
季晏礼盯着手机屏幕上陆皎皎那张脸，时不时用指腹在上面摩挲着。
陆皎皎口舌干燥，缓了会儿，才开口，“我刚才在忙，找我什么事？”
一下就听出来她语气中的疲惫和沙哑，季晏礼扶了扶额头，焦躁的内心平静了下去，“嗓子都哑了，多喝点儿水吧。”
“……好。”
陆皎皎等着他接下来的话，可男人却很长时间没有开口。
“什么时候能回来，回来我身边？”
男人喑哑磁性的嗓音通过听筒传到陆皎皎耳边。
她顿时哑了嗓子，想说的话堵在喉咙间出不来。
一滴热泪滴在手背上，陆皎皎这才惊觉自己竟然流眼泪了，她抬手拭去眼角的泪水，“不知道。”
“明天我去接你。”
“不行。”她这次回答得倒是快速。
但明显地让季晏礼那边的气压更低了，“你还敢再重复一遍吗？”
她知道季晏礼生气了，可她想了想，最终还是涩着嗓子出声，“不行，我不能回去。”
“你真打算跟在温如星身边，他怎么羞辱你的，你都忘记了吗？”
陆皎皎低垂着头，目光落在一双腿上面，手指捏得发白。
她怎么会忘记！
“陆皎皎，你跟以前不一样了。”季晏礼嗤笑一声。
他接着开口，“以前你从来不会向任何人服软的，可现在的你，可怜又可悲。”
陆皎皎紧紧捏着拳头，他说的没错。
她现在就是没骨气，不敢做出分毫的冒险举动，生怕让温如星生气，进而害了亲人。
“没出息。”
一句带着轻笑的话飘进耳中，让陆皎皎顿时眼眶更加酸涩。
她现在也不想跟季晏礼去争辩什么了。
没有心思。
她匆匆挂了电话，看着手机里面直播软件转来的账单，随手将钱全部发给了温如星。
今晚一共赚了二十万。
陆皎皎欠的钱，还遥遥无望。
房间的门开了又关上，温如星一脸餍足的走了进来。
他笑了两声，走近才看清楚陆皎皎脸上的泪痕，不禁更加加深了笑容，“哭了？”
“眼睛不舒服。”
陆皎皎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几步，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远。
“今晚的钱已经转到你卡里了。”她抬头看着温如星的眼睛，“等我赚够了钱，能不能放过我，还有我的家人？”
温如星正喝着水，一下子看了过来，觉得有些好笑，“你是在跟我谈条件吗？你有什么资格？”
对，她没资格跟温如星谈条件。
见她不说话了，男人似乎更加来了兴致，掏出手机打开了计算器，“你今天运气好啊，遇到个有钱的傻老帽，之后就不一定了，这些钱，你可能还一辈子也还不完。”
“那我总得赌一把。”
温如星头也没抬，“赌什么？”
他笑了笑，竟然是一副人畜无害的笑脸。
陆皎皎低下头，没有解释这句话。
一阵烟味充斥着房间，温如星徐徐吸了一口，吐出一个烟圈，看着烟圈飘荡到陆皎皎身边。
他怎么能放过这么一个好玩的玩具呢？
再说了，他也舍不得啊。
“问你呢，赌什么呢？”
下巴被一只大手挑起来，令陆皎皎不得不直面着他，她眨了眨眼睛，声音细小又坚定，“我有你的把柄。”
“呵。”温如星毫不在意，烟雾从唇缝中吐了出来，“什么？”
陆皎皎低下头，紧咬着下唇，“我有你跟丰妍在一起的证据，到时候发给季晏礼，你猜他会有什么反应？”
“你说什么？”
温如星掐着烟的手，竟然有些发抖。
他瞒得这么好，她怎么会知道的？
陆皎皎抬起头来，里面竟然浮现着笑意，“所以，我还清了你的钱，可以放过我吗？”
温如星没开口，只是默默将烟摁在一旁的桌子上面，目光直勾勾盯着轮椅上的人。
他早该想到的，陆皎皎是个聪明的女人。
不能跟外面那些拿钱办事的女人相比较，他轻看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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