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着半露的耳尖都红透了。
“你还真是个小屁孩心性，这么容易就脸红还学人报什么恩。”
季沫说完，少年的脖颈也染上了绯红。
突然心里有了种欺负小孩的罪恶感，女人挪开了自己的视线，转过身往回走了几步。
这次少年站在原地没有再跟着了。
“不是去吃饭吗？还不走？”
女人慵懒又漫不经心的声音响起，后面的小尾巴才满血复活，小跑几步跟了上来，和她并肩往前走着。
她给祝余打了个电话报了个平安才挂断。
她的小区位于市中心，附近吃喝玩乐的地方自然数不胜数。
季沫带着他到了一家川菜馆。
“你能吃吗？”
向晚绯点了点头，跟着坐了下来。
等到所有菜都上齐后，除了红糖糍粑南瓜饼别的都是辣菜。
季沫眼睛亮了一瞬，来到这现实世界唯一的乐趣就是吃吃吃。
“你怎么不吃？不喜欢？”
抬眸看了一眼小方桌对面的男人，正脸有些红地坐着。
吃个饭也能害羞？
“没有，你喜欢的我都喜欢。”
说完男孩犹豫不决地下了筷子，夹着红汤火锅里的鱿鱼吃了几口。
很快脸色涨红，不停地咳嗽着，他紧张地看了一眼对面的女人，赶忙拿水喝了两口。
“我没事，我只是呛到了。”
男孩眼尾发红，向下耷拉的眼眶里盈上了生理盐水在打转，唇畔有些红肿，脸颊泛红，一副仿佛被人凌虐过的可怜模样。
季沫抬眸，手里拿着筷子手腕弯着支撑着微抬的下巴。
“我什么时候问你有没有事了？”
再次碰壁的男孩抿着唇垂下眸子。
“我去个厕所，你在这等我。”
说完女人起身离开了，留在原地的男孩有些局促不安地抓着筷子。
她是不是生气了？
向晚绯忍着眼眶里打转的雾气，继续吃着火锅里的菜，被熏得脸红到了脖子根。
“你疯了？不能吃逞什么强？”
回来刚坐下的季沫皱着眉小声斥责着，对面的男孩竟然趁她不在把锅里熟了的都吃完了！
唇畔红肿的，眼神带着倔强还仿佛邀功一般看着她。
“我可以吃的，你看，我没事，我很喜欢你点的菜。”
向晚绯轻咬着唇扬起浅浅的酒窝。
季沫气得眉头突突直跳，她哪里是担心这人她明明担心的是自己点的菜！
“你要是想找死，我不拦你，别在我面前逞这些能。”
恰好此时服务员端上了几盘清清淡淡的菜。
本来低着头认错的男孩余光看到桌上的菜色时，才抬起头一脸感动地看着女人。
眼睛亮亮的，仿佛淬了星芒的黑曜石。
“谢谢你，学姐。”
季沫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不耐烦地看着这个男孩。
“你别一脸感动地看着我，我只是嫌麻烦。”
清冷的声音还带着不近人情的疏离。
可惜少年仿佛察觉不到女人的不善，脸上满是由内而外的愉悦。
还真像个小孩啊。
“谢谢学姐之前救了我，我敬你一杯。”
季沫看着面前的白瓷酒杯，眸子里闪过莫名的情绪，轻扯嘴角。
“以水代酒了，我明天有通告，不能喝酒，今天一次性跟你说清楚，今天过后就不要来找我了，我没有时间和你周旋，我们也就算是两清了，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就好好学习好好生活，别打扰我就是对我最好的。”
说完女人在少年的目光下拿出了一瓶未开封过的饮料，拧开瓶盖碰了碰他举着的杯子。
“好吧。”
不知道为什么，向晚绯狭长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失望，转瞬即逝。
两人吃完饭后，少年酒劲上头，白皙的小脸红扑扑的，鼓着腮帮子呆呆地坐在位置上，肩膀向下耷拉着。
等季沫结账回来的时候，少年眼尾红了，大颗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仿佛随时都要掉落。
“走吧，我送你回去。”
少年咬着下唇扶着桌子摇晃地站起身子，眼神迷离恍惚，扶着栏杆脚步虚浮地往外走去。
“不能喝还要喝，我看你就是故意的，给我找麻烦。”
季沫现在肠子都要悔青了，就不该跟这个小破孩来吃饭。
“你家在哪？”
女人最终还是扶着男孩上了出租车，没好气地拍了拍他红透的脸颊。
“嗯？我家，我想想……我家好像在，呕——”
少年话说了一半，手捂着胸口一副一副要呕吐的样子，季沫连忙往后退了几下。
“师傅，等我们一下。”
说完打开门强硬地拉着向晚绯往外面走去，拖着晃晃悠悠的人走到路边，他才嗷嗷直吐。
夜幕降临，街边一片灯火通明，璀璨的灯火和七彩霓虹相互映衬，更显得街景绚烂，令人目眩神迷，来往行人络绎不绝。
季沫从便利店买了瓶水再出来时，就看到已经呕吐结束的男孩坐在路边的马牙子边上，脑壳一栽一栽地往下沉着。
“醒醒，该回去了。”
女人抓着他的胳膊，拧着眉不耐地看着他，深呼一口气压制住了想要把他丢在原地的想法。
“我不想回家，不想回去。”
少年鼓着腮帮子像拨浪鼓一般摇着头。
季沫拧开了瓶盖，直接冲着他的脸泼了半瓶水，下一秒他就被泼懵了，迷离朦胧的眸子里有些失神，几分钟后才恢复了一些神智。
“醒了点没有？”
碎发上沾染的水珠往下顺着少年棱角分明的脸颊滴落。
“漱漱口，我们就回去了。”
剩下半瓶水递给了他，从包里拿出纸巾扔在了他手边。
“我家，在玉兰街69号。”
少年仰着头靠在椅背上，沉沉地呼了几口气后打了个哈欠，湿润的眼眸沉重地张张合合。
“就不该带你来吃饭，你可真麻烦。”
季沫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之前是为了怕他一直纠缠过来，让他报了恩也就不想这事了，也就不会再来找她了。
反正他和任务对象无关，就应该早点断开这层关系。
“学姐……你是嫌弃我了吗？”
少年仿佛又突然醒了过来，一双湿漉漉的眸子耷拉着，有些失落地看着她。
“这么明显，还看不出来吗？”
男孩有些委屈地靠近了一些，抓着女人的胳膊蹭了蹭，毛茸茸的头发扫的肌肤有些痒意。
就像一个跟大人撒娇的小屁孩。
“别讨厌我好不好？”
司机师傅在后视镜里看得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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