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梦到岩止了呢,她很少发梦,即使发梦了,也只是梦到爹爹和娘亲而已,而刚才,自己却梦到了岩止。
他前一秒还为她挡住了滔天的火光,抱着她与她一起坠下山崖,而下一秒却用看待敌人的目光冷冷地逼视着自己,惊得人都浑身冒出冷汗了。
头脑昏昏涨涨的,轻尘嘟囔了一声,酒气再次来袭,她的脑袋一栽,又趴在炎凌的背上昏睡了过去。
炎凌的脚下一顿,蓦地皱起了眉,但很快,背上那人的呼吸又渐渐恢复了平稳,这一回,似乎没有再做梦魇了。
这个名字
炎凌没有说话,只是冰如寒窖,毫不近人情的眼睛里,却渐渐地浮上了一层复杂的内容,月光拉长了他们的影子,投射在地面之上,离了喧嚣,归入了这宁静的寂寥之中。
他一步步地走着,肃杀冷寂的气息竟在这无人察觉之时,悄然变得柔和了许多,就像一只凶猛的狮子,忽然间温顺地低下了头,眼带忧伤。
思绪仿佛飘到了很久很久的过去,有一个声音依旧在他耳边回荡。
“你是谁?
你可知这是军中重地?”
“不,你不是奸细,也不是刺客。”
“我不会杀你,我会当作今天没有看到你,你现在就离开。”
“因为你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了,奸细和刺客可没你这么没用。”
“要想保护自己与你在乎的人,现在的你绝对不可能办到。”
那个从马背上下来的女孩虽然年幼,那双眼睛却出奇的坚毅清冷,她的语气平静,看着一个从屠杀中逃生的亡命之徒,没有怜悯,也没有同情,她用最无情的语言奚落着当年那个连吃都吃不饱,甚至连一把剑都拿不动,更谈不上报仇雪恨的没用的少年。
夜风萧萧,那天也是像现在这样的夜晚,她转回身去,重新爬上了马,风撩动她的头发,她头也不回地离去。
那一天,秦皇诛杀前朝右丞炎肃九族,他从灭门之灾中逃生,误闯军营重地,那个从马背上下来的女孩站在了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他根本看不清她的面容,只记得那一天,那双眼睛很平静,很勇敢,漆黑如辰,璀璨极了。
他不知道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再一次相见时,竟是在茫茫的西域之中,他身负重伤,险些殒命,而那双和当时一样平静坚毅的眼睛的主人,竟然依旧是一张豆蔻年华少女的容颜,还出现在那样一个地方,可他确信,她就是她。
回到轻尘居住的府邸之中,已是深夜。
白素见到炎凌将主子背回来的身影之时,顿时一惊,还道是主子竟然受了重伤需要炎凌将他背回来不成?
白素面色煞白,急着要将无名给请过来。
“只是喝醉。”炎凌淡淡地扫了眼急急忙忙要走的白素,冷冷地丢下了四个字,然后背着轻尘径直入了她的房中,把她往床上一放。
白素听闻及此,顿时一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只是喝醉了?
随着炎凌踏入了轻尘的屋中,白素便见到炎凌正坐在自家主子身后,似乎正在运功要将主子体内的酒气给逼出来,白素也不敢打扰,就这么安静地站在旁边,以备不时之需。
看着那顶被随手放在一侧的獠牙面具,白素的目光情不自禁地停留在自家主子露在空气中的那张俊朗的面容,纵然是她做事一向沉稳的白素,此时也不由得放纵自己的目光,不戴面具的孟轻尘,一身俊逸偏偏的男装,精致又秀气的面容,当真是这世间少有的清秀俊朗的人。
炎凌已经收敛内息,将贴在孟轻尘背上的手收了回来,然后起身将轻尘重新放平躺在床榻上,拉上了被子盖在她身上。
被炎凌逼出体内的酒正从轻尘的指尖滴落,垂在床榻边上的手半悬空着,醇香的液体嘀嗒嘀嗒地向下滴落,这味道,是千日醉的,珍稀无比,醉生梦死。
白素迅速地收回了目光,难怪炎凌要替主子将酒逼出体内,原来喝的是千日醉,若是不把酒逼出来,主子怕是要真的睡上好几日才能将这酒气完完全全依靠自己的身体驱散。
“她交给你了。”炎凌经过白素身边的时候,顿了顿,嘱咐了一句才离开。
“是。”白素点了点头,待炎凌走后,才迅速端了盆水进来,拧干了毛巾擦拭着自家主子的脸,好让主子感到清爽一些,睡得也会更好一点。
也许是因为千日醉被炎凌逼出体内的原因,第二日轻尘醒来的时候,并没有感受到任何醉酒过后的后遗症。
沐浴过后换过了一身衣衫,将头发干净利落地束起,便又是神清气爽,风度翩翩。
“主子。”白素从外面进入,正见到轻尘将自己的獠牙面具戴上:“公子在正厅等您。”
“嗯,我们这就过去”轻尘戴好了面具,转过身来,那双清亮的水眸对着白素淡淡一笑,经她这么一笑,白素的面色顿时有些不自然地红了,侧了个身,不大敢抬头正面对上她的目光,这让轻尘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自己的獠牙面具当真这么难看,已经难看到了就连白素也不愿意抬起头看的地步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