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骸骨不是人的,是那些牲畜的,她记得来雅拉的时候,染病死去的牲畜尸骸都通通被堆到一起烧掉了,怎么还能随处见到这些动物的骸骨?
进入部落里的勇士们只管救人抬尸体,没有注意到这些牲畜残骸也并不奇怪,可轻尘见了,面色却难看得很。
显然莫也注意到了这些,沉默地走开了片刻,才又回到轻尘身边,轻尘黑着脸,语气都有些冷硬了:“怎么回事?”
虽然莫还没说,但轻尘心中已经有几分明了了。
“从后山来。”莫言简意赅地回答。
“胡闹!”轻尘的脸色越加难看了。
牧民们大约也知道部落中的牲畜是这次疫症的源头,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被感染的人越来越多,部落里的牛羊也通通染病死了,但雅拉部落深处有一座矮山,山中却有野畜牲,活蹦乱跳的,他们便打了来,烤了作食物。
难道部落里的牛羊染了病,山中的野物就能没病吗?
“跟我去后山看看。”轻尘怒极,却又不知这火气要往哪发,最后也只能苦笑不已,如此一来,就是有再多的药,也根本比不上这些疫症害死人的速度啊。
来到部落后的矮山,说也奇怪,这疫症使得整个部落的牧草都枯黄衰竭,牛羊尽死,哀鸿遍野,可这座山却山青水清,矗立在河水之滨,有山有水,生机勃勃,没有半分衰竭之态。
轻尘不禁有些忧虑,一时间没有清晰的思路,目视着那波光粼粼的河流,河床宽阔,河水清澈,甚至能看到几只兔子埋首饮水,因为被他们所惊,立即一哄而散躲进了山中,但却每一只都是蹦蹦跳跳地,健康得很。
轻尘若有所思,弯下身,伸出手,在水中掠过,捞起了一把要送到嘴边,莫欲阻止,轻尘却已经先一步喝了一口,然后甩开手,湿漉漉的手心随意地在衣裙上擦了擦:“很清甜。”
这河是西拉木伦河下游的一个分支,上游的水流经东胡境内,水没问题,轻尘也无法确认这事跟东胡到底有没有关系。
莫沉着脸,一动不动地盯着轻尘的脸,谨慎地观察她的反应:“河水没有被污染。”
“看来是这样。”轻尘点了点头,挑唇淡笑。
莫一愣,似乎有些难以置信,听她这语气,好像也是刚刚才确认河水没有问题的,并非胸有成竹,竟然就敢亲自饮用,此刻神情如此更是不以为然,莫皱了皱眉,不说话了,这个中原人是个疯子。
“上山看看。”
轻尘抹了抹唇,也没发现莫的反应,沿着小路就往上走,一路上低草翠绿,空气清新,长势很好,虽是山间小径,但却不甚崎岖,只是这样平坦的路,轻尘却越走越喘,莫的体力毕竟比轻尘好一些,面不改色。
“我们好像走了很久。”轻尘忽然停了下来,脸色微微有些难看,上山的路,每隔一会就会出现一条分叉路,无论走哪一条,继续往前走,不用多久又会出现同样的分叉路,轻尘顿时觉得不对劲,这条路走了很久,却好像一直都在兜圈子!
抬头看天,天色已久明媚,太阳初生不久,空气中有碧草的气息,侧耳倾听,还能听到河水静静流淌的声音,隐约间能闻得鸟儿鸣叫,动物咕嘟咕嘟叫的声音,上山之前,也分明见到一哄而散的兔子撒疯似的躲进了山中,然而一路走来,能听见能闻到的东西,眼睛却什么也没看到。
莫的神色也变得冷峻起来,黑色的眼睛冷沉着,沉默地环视四周,好半晌后,沉声道:“我们被困住了。”
“嗯。”轻尘也想到了,环顾四周,这山看起来大得很,丛林茂密,置身于深山中,一时间竟发觉自己竟然迷了途,可在外面看的时候,这分明只是一座低矮的小山而已。
“是山林之神的恶作剧?”莫虽个性冷沉,但却是个不懂即问的坦率之人。
“这可与神鬼无关。”轻尘知道自己被困住了,索性也不往前走了,靠在一棵树上休息了片刻:“我们入了迷阵了。”
“迷阵?”莫对中原的阵法略有耳闻,听说会摆阵的惟有得道高人或歪门邪道之士,阵法这个东西,道行浅的倒不足为惧,若是高人布阵,那甚至能置人于死地,听轻尘如此云淡风轻地谈到阵法之事,莫略一沉默,才道:“你知阵法?”
“不懂。”轻尘无奈地耸了耸肩,她充其量只能算略知一二而已,至于摆阵破阵,那可不在她的能力之内:“我只知道,入了阵,最好不要硬闯,随时可能毙命,即使不毙命,被困死在阵中,死亡也只是迟早的事。”
轻尘说这番话时,语气虽平静,但那双清澈的黑眸却陷入了沉思。
这里离东胡不远,在东胡境内外接二连三地碰到如此复杂阴毒的阵法,轻尘根本无法将这二件事当作巧合,在这里布阵的人,到底和东胡有什么关系?
当日在东胡,带她走出阵法的是那只色老鼠,白驹虽能走出那阵法,却未必能走出这个阵法,轻尘一点也不指望那只从头到尾趴在她的衣襟里呼呼大睡的小白鼠能够破解此阵。
“我会闯出破绽。”莫说罢便要继续往前走,神色冷漠,如同只是一道没有感情的影子一般,甚至根本无畏死亡。
即使不能闯出破绽,也能坏了阵法,以孟轻尘的机智,定能有办法出去。
莫刚往前走几步,青玄剑便忽然横在了他的面前,莫眸光微敛,神色冰冷地扫了眼挡住自己去路的青玄剑。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