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忘记我吗?”弓青看着这个裹着五彩斑斓的毯子的中原女孩,问道。
“不会。”女孩很乖巧地摇了摇头。
“如果我杀了父王,成为东胡的王,你会再来看我么?”他忽然问了个让自己都心惊胆战的问题。
“我会。”女孩歪着脑袋,认真地想了想,发现自己听不懂弓青哥哥前面半句话的意思,但是她听懂了后半句,等她回家后,她就让爹带着她来接娘,还有看望弓青哥哥。
“如果我有能力保护你的时候,你会不会一直留在我身边?”
这一回女孩有些犹豫了,因为他要一直留在爹身边,就不能一直留在弓青哥哥身边,要是答应了弓青哥哥,那爹就没人陪了,可她看着弓青哥哥那双漂亮的眼睛写着连她这么小都看得懂的期待和不安,还是不忍心让弓青哥哥露出失望的表情,犹豫了好久,还是笑着露出了上下八颗小白牙:“我会!”
弓青微微一愣,眼神竟然没有女孩预料中的欣喜,他看上去是那么的孤单,神情黯淡:“那好,如果到时候,你忘记了今天所说的话呢?”
“那弓青哥哥你就把我当作敌人,像上次一样抓回来!”女孩有些生气了,小孩子不能撒谎,弓青哥哥是不相信她刚才说的话吗?!
“如果到时候你不肯跟我回来呢。”
“那你就把我像奴隶一样抓回来!”恼怒的小女孩涨红了脸,快要气坏了,在这里,她学会了“奴隶”这个词,总之她知道那是个很不好的词,这样弓青哥哥总能相信她不是个会出尔反尔的人了吧?!
“你不要忘记了。”弓青说完,便用力松开了自己握着的小手,以最快的速度往回跑,头也不回,也不去看女孩,他必须跑得快一些,否则再迟一会,自己就该后悔忤逆父王的意思,偷偷地把一个中原奴隶放了。
砰!
忽然一声巨响,画面中断,回忆戛然而止,躺椅上的弓青懒洋洋地睁开了眼睛,放空的视线终于有了焦距,扫了眼被撞倒的金兽炉子,柯刺正站在一旁有些手足无措,他被这烟雾熏得快昏过去了,他只不过想将那些熏香掐灭一点点,可自己块头大,又打了个喷嚏,只那么一挥手就把金兽炉子给撞倒了……
弓青慢悠悠地撑起了半边身子,狭长的眼睛微微一眯:“柯刺。”
这漫不经心的两个字却足以让柯刺浑身一抖了,连忙为自己撞倒了弓青王子的金兽炉子而请罪。
“王子,不好了,不好了……”东胡王庭里忽然混乱了起来,一名东胡侍臣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蹩脚地行了个礼,脸色苍白。
弓青不紧不慢地坐起身子,掏了掏自己的耳朵,想不通自己麾下的这些庸才怎么都一个德性,除了会说“不好了”这三个字,还能有点新意吗?
柯刺一看这情景面色也立马变了,可看三王子这天塌下来了也和他没关系的悠闲,柯刺更是急得满头大汗,催促侍臣道:“你他娘的倒是快说啊,不好不好,不好你娘个屁!”
侍臣连忙禀报:“王子,匈奴王岩止亲自率军夜袭王庭了!”
这话听着耳熟,似乎很多年前自己也干过这事,不过弓青自然知道今非昔比,岩止那家伙既然都攻到东胡王庭来了,看来这一回不把他们彻底覆灭在西拉木伦流域是不会甘心的。
饶是如此,弓青还是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夜袭便夜袭了,急什么,我们作为东道主,当然要好好款待远道而来的客人。”
那侍臣面色苍白,可没弓青万分之一的淡定:“狮子……他们用狮子战队!”
“哦?”弓青听到狮子二字,总算来了点新意,眼前一亮,反而高兴得很:“真是奇才!狮子战队?究竟要怎样的军事天才才能想出这个法子!”
柯刺险些就要血管爆裂了,这都什么时候了,王子还有心情夸赞敌人,再不下令,他们所有人可都要被那些畜牲给吃了啊!
懒洋洋地挥退了侍臣,弓青气定神闲地从软椅上起身,他神色淡定,任由侍女为他更衣上甲,狭长幽深的眼眸中,却缓缓地弥漫出了一抹危险的光,看得柯刺心底一寒,而弓青却如同闲庭散步地与人聊天一般,慢悠悠地眯起了眼睛,吐出了一句话:“她抢了我的东西。”
柯刺听得一愣,他们谁都知道,匈奴王岩止为什么会把东胡逼到这样还紧随逼迫,谁让他们三王子把人家的王妃都给掳了当奴隶了?匈奴王要来把王妃抢回去也合情合理!这个大块头虽然忠心耿耿,但就是太憨厚了,直言不讳道:“那个中原女人本来就是匈奴王的人,也算不上抢了王子您的东西。”
说到底,柯刺还是非常敬佩像孟轻尘那样的人的,虽然是个女人,还是个中原人,但哪个女人能像她这样把那么多男人都杀得屁滚尿流,最后被俘虏了骨子还那么傲,如何能让人不佩服。
弓青面无表情地扫了眼大块头柯刺,幽幽说道:“不是他。”
不是他?
柯刺这下傻眼了,脑袋不好运转,不是“他”抢了王子的东西,难道还是“她”不成?
想到这里,柯刺心里忽然哗啦一声冒出了光亮,好像突然想通了什么,上一回在地宫外面看到孟轻尘毁掉那具寒冰里的美丽尸体的时候,三王子似乎也说了这么一句话,难道真的是“她”而不是“他”?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