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暝眉心一跳,脑中血?!
莫非……脑中取血不成!
“呵呵……”千草芦主人的笑声忽然带着一丝阴沉:“之所以传言脑中血比起一般血液更好,便是因为……脑髓……”
“而且,同样的脑中血,根据供体的不同,据说品质也有所不同。”
“最次的,自然是普通男女。”
“稍微好一些的,便是女人之血。”
“再好一点的,就是未破身的女人。”
“当然,据说最好的……还是童男童女。”
冬暝顿时头皮发麻,当即道:
“既然如此,这王月瑶可能会逃到哪里!”
千草芦主人沉默片刻,似乎是有些犹豫,但仍旧说道:
“虽说,我不应该插手这件事情,不过……算了……”
“王家本家已经销声匿迹,但据说,还是有些偏远的旁门子弟还活着的。”
“只是这旁门子弟,是否还知道自己家族的渊源,我就不知道了。”
“目前,他们住在王家祖宅之中,就在仁亲坊内。”
冬暝先是一愣,旋即“噌”的一声站了起来。
“仁亲坊!王家祖宅?”
“盐商王家?!”
千草芦主人摇摇头:
“倒是的确听说,王家的旁门子弟早些年接触了贩盐的行当,但因旁门子弟多是一些没什么天赋,而被王家逐出家族的,所以我未接触过。”
“呃……”中郎将裴亮也终于从那一口红茶之中清醒了过来。
他的眼神还有些恍惚,显然是还在适应幻术和现实的转换。
千草芦主人说道:“我所知道的,就这些了。”
“你们若有了头绪,可以尽管去调查。”
冬暝点点头:“多谢了。”
说着,冬暝一把抓住中郎将裴亮,在对方诧异的惊呼声中,就直接离开了千草芦。
路上,冬暝将大概情况和中郎将说了之后:
“中郎将,我知道自己人言微轻。”
“但是……这件事情很显然已经不是金吾卫可以承办的了!”
“那西明寺的情况,还有目前身份成谜的盐商王家,金吾卫……应该不好插手吧。”
中郎将眉头紧锁,眼中也露出一丝为难之色。
“的确如此。金吾卫中,有不少都是我等门阀家族之人。”
“消息很有可能走漏,那对于皇室的脸面……”
冬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简直是驴头不对马嘴。
他在考虑的是,担心金吾卫内和西明寺、盐商王家有所牵扯的勋贵人家,会从中作梗。
这位中郎将,考虑的却是皇室脸面?
不过,让冬暝松了口气的是,最后的结果并没有什么差别。
中郎将裴亮也答应,会将这件事情禀告玄宗皇帝之后,将案件的侦办之权,转交给镇魂司。
在两人离开了鬼市之后,靠在石碑上的陈篁笑眯眯地说道:
“事情处理好了?”
“不过看样子,人是没抓到了。”
冬暝点头道:“但还是有了新的线索。”
裴亮也抱了抱拳:“那我先告辞了。”
“明日,我在跟陛下禀告之后,会来镇魂司一趟的。”
说完,裴亮便离开了鬼市树林。
冬暝和陈篁漫步在街道上,并将前因后果告知之后,陈篁折扇一合:
“制茶王家……呵呵,总之,一切小心为上。”
“我还有些事情,就先走了。”
冬暝看着消失于黑夜之中的陈篁,不由地挠了挠头。
似乎……陈篁阁主是知道些什么?
不过,冬暝也没有多想,径直回到了镇魂司。
路过二哥朱云的房间时,冬暝发现内中竟还亮着烛光,索性推门而入。
此时,床榻之上,朱云抱着暖炉,脸色还有些病态的苍白。
“来了。”朱云的神情并不意外:“我一直在等你,事情调查的情况如何?”
冬暝给朱云倒了杯清茶,旋即将鬼市之行和盘托出。
没想到,朱云在知道前因后果之后,却少见的露出一丝不算好看的脸色,没了平日里的成竹在胸。
“二哥怎是这般表情?”冬暝不由困惑:“如今已经可以确定,盐商王家背后另有身份,西明寺也应该有着自己的鬼祟之事。”
“只要可以调查清楚这两件事情,要顺藤摸瓜查出其余线索,并不困难。”
“为何……”
朱云神情幽幽地看着冬暝:
“三弟,裴亮此人能力、见识都不弱,只是因为裴家自有的傲气,让他有时候做事不计后果。”
“但是,他不蠢,也直接说出了一个我最担心的事情。”
“皇室脸面!”
冬暝一愣,满脸不敢置信:“二哥,你别告诉我,陛下不会允许我们继续追查!”
“怎么查?”朱云反问道:“单单是怪贩楼之行,基本就可以确定,西明寺背地里有做敛财之事!”
“但西明寺可是高宗皇帝亲自差人修建的,如今更是和皇子有所牵扯。”
“再说盐商王家,纵然死了王博,很快就会失去往日尊荣,但毕竟人脉还在。”
“而其背后,顶头主家,则是一向神秘,在观里清修的高阳公主。”
“若真查到了不得了的东西,我担心,你兜不住啊……”
……
原本还算不错的心情,因为二哥朱云的话跌入谷底。
冬暝带着一丝不安之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内,浅浅睡下。
梦境之内:
“冬暝阿兄……冬暝阿兄……”
熟悉的呼唤声,让冬暝睁开双眼。
却见洒落的点点月光投射之下,有一道人影站在门前。
“嗯?”
冬暝下了床,起身来到了门口。
开门一看,不由愕然:“小默儿,这么晚了,你站在门口做什么。”
刘默嘟囔道:“我……我害怕……”
冬暝不由疑惑:“在书院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了吗?为何说你害怕?谁欺负你了,跟阿兄说,阿兄去教训他!”
说着,冬暝下意识地握向刘默的双手。
然而下一刻,冬暝惊觉,自己的双手,竟是从刘默双手中穿过!
同时,一阵阴冷之感透射而出!
“小默儿,你……”
惊疑之中,却见刘默缓缓抬起头,两只眼睛,开始变的空洞、虚无,最后只剩下黑暗的窟窿!
他的面部开始痛苦起来,脸色更惨白如纸,仿佛没有一滴鲜血一样!
“冬暝阿兄,我害怕的是……如果没了血,我还……能活下去吗?”
刘默的身体忽然开始变的干瘪,那体内的血肉,似乎被不知名的东西正在抽取!
冬暝试图抓住刘默,却如同在虚无之中无力的挥舞双手一般!
“哗啦……”
诡异的声响下,刘默的身体竟是变成了干瘪瘪的人皮,垂落在门前,叠上了诡异的几层!
血肉、内脏,消失的无影无踪!
……
“小默儿!”
冬暝猛地坐了起来,一脸惊恐地看向门口。
顿时,冬暝打了个寒颤,这才发觉,自己一身冷汗。
三青鸟也被惊醒了。
小家伙奇怪的飞到了冬暝的面前,微微歪着头,露出一丝关切之色。
“呼……”
冬暝长舒了一口气:“是梦吗?只是……这梦境也太不祥了……”
本想躺回去继续说,然而冬暝却翻来覆去地再也睡不着了。
“不行!”
冬暝“噌”地一声又坐了起来。
旋即,冬暝匆匆忙忙披了件衣服就往外走,三青鸟停在冬暝肩膀上,跟着来到了刘默的房间。
刘默目前被当做镇魂司的预备成员进行培养,只不过按照刘默自己的想法,众人还是决定让刘默先完成学业再说。
此时,冬暝悄悄地进入了刘默的房间之内,却见他在床榻上睡得香甜的很。
冬暝微微松了口气,可三青鸟却忽然“喳喳”叫唤了起来。
那声音,透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急切,让冬暝也是心中一颤。
刘默也被这声音给惊醒了,顿时有些疑惑地问道:“阿兄,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冬暝却道:“小默儿,你最近在书院当中,有没有遇到什么诡异的人或事?”
刘默挠了挠头:“没有啊,大家都挺好的。”
“也没有谁再像以前欺负我,夫子对我也很好,我的课业也没什么问题。”
冬暝皱着眉,刘默肯定是没说谎。
但是……三青鸟的警告之声,却让他非常不安。
念及至此,冬暝连忙道:“小默儿,你等我一下,先别睡。”
说着,冬暝匆匆来到花圃当中,摘了一朵小花,重新进入房间之内。
在刘默诧异的目光中,冬暝刺破指尖,将一点鲜血滴在花蕊之上。
看上去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花蕊被染红了一点,但冬暝却将花朵放在了刘默的怀中。
“小默儿,这朵花你最近先戴在身上。”
“不管是平日里去哪里,哪怕就是待在镇魂司当中,也将花朵随身戴着,知道吗?”
“如果真的遇到麻烦,我就能通过此花,找到你的位置。”
刘默连忙点头:“阿兄放心,我一定会收好的。”
做完这一切,冬暝似乎松了口气,便重新回去睡了。
……
第二日,冬暝刚刚洗漱完,来到大厅之内,就迎面看见中郎将裴亮到了。
看着裴亮的脸色似乎不是很好,冬暝心中一沉。
大厅中,裴亮看着冬暝和刘业两人,无奈说道:
“我就直说了。”
“今日早晨,我已经面见陛下。”
“陛下听完报告之后,非但不打算将此案转交给镇魂司继续调查,还……让我转告,金吾卫和镇魂司,对于此案,都不得再继续追究!”
饶是已经在前一天有所心理准备的冬暝,在听到陛下的口谕之后,却依旧难掩失望和愤怒之色。
刘业沉默了片刻,旋即道:
“陛下是担心……”
裴亮无奈地点了点头:“你我皆知,西明寺和盐商王家已经是板上钉钉的有问题了。”
“但是……陕王常年去西明寺清修不说,盐商王家,更是间接攀附着高阳公主。”
“这……”
刘业叹了口气,无力地点了点头。
裴亮似也有些泄气,告知此事之后,便离开了。
大厅内,气氛顿时跌入谷底。
还是冬暝率先打破了僵局:“大哥……你打算如何?”
刘业看着冬暝,那眼神当中的失望已经太多。
“冬暝,此事我会让司主出面,去争得转圜机会。”
“我想,陛下之所以会勒令我们停止调查,恐怕是担心,这件事情牵涉到……党争!”
冬暝呼吸一滞:
“莫非……太子之位……”
刘业点点头:“你也知晓,自从太子被赐死以后,陕王成了最合适的人选,所以……”
“不过,你也不要气恼,这件事情,关系老百姓,也关系朝堂,只要司主能解释清楚,陛下不会不管。”
“你且耐心等上一日时间。”
冬暝心中虽有不甘,但圣谕已到,他就算想要有所行动,也不能堂而皇之。
否则,便是将整个镇魂司都拉入到抗旨不遵的后果之中。
整整一天,冬暝都在思考要不要和之前一样,夜间探一探西明寺的时候,却见书院夫子上门拜访。
刘业和冬暝都不免有些疑惑,可夫子的第一句话,就让两人变了脸色:
“刘默这孩子,今日未曾去书院。”
“我来便是问一问两位郎君,刘默可是身体不适?”
“毕竟这孩子,平日里若有急事,也会提前告假才是,不像是逃学之人。”
冬暝心中一寒。
难道……自己昨日的梦境,竟是福至心灵的警告吗?!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