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暝着实没想到,这一切,竟然会以这种情况进行串联。
鬼面道士联合背后制茶之人,炮制出一批又一批味道更好的极乐红茶。
但是,依靠他们两人来绑架孩童,很明显是不现实的。
并且这样做的话,还容易露出马脚。
所以,便利用极乐红茶的成瘾性,让有皇室背景的西明寺供他们驱策。
如此一来,只要做的隐蔽一些,就算有人怀疑到西明寺的头上,也不敢贸然调查。
而西明寺内,已经变成媪怪的和尚们,则会非常听话的将孩童送上。
且作为回报,将脑髓给他们留着,或者给他们更好喝的极乐红茶,便能够作为报酬。
至于接头的人,则是盐商王家。
那么……王家少郎君的死,其灭口之人,很有可能就是鬼面道士了。
念及至此,冬暝立刻说道:“大哥、二哥,我申请,封锁王家!”
朱云点头,旋即将狮头令给了冬暝:“此令你带着,王家若有人不从者,可先斩后奏!”
“诺!”
旋即,冬暝便带着一队镇魂卫,匆匆离开了西明寺。
陈篁笑看刘业、朱云二人:“现在问也问清楚了,这西明寺的玄难主持,你们镇魂司打算如何处理呢?”
刘业沉声道:“虽说他已经死了,但是……如今还需要他的证词。”
“现下,也只能用镇魂司的特殊工具,暂时拘束他的魂魄,并封印在地牢之中了。”
“不用那么麻烦。”不孤女幽幽说着,从自己的白骨伞上取下了一个骷髅头的风铃。
随着那骷髅风铃微微一响,玄难主持的魂魄便进入到了风铃之中。
“若需要这和尚出来做口供,只需要晃动铃铛即可。”
“若是他不说实话,我这骷髅铃铛自然会惩戒他。”
“等到他没用了之后,你们就将铃铛交给我。”
“他的魂魄,对我来说还有用处。”
刘业和朱云行礼道:“多谢先生。”
一旁的镇魂卫们听了,不禁头皮发麻。总觉得,这位半身枯槁的不孤女,说话鬼气森森。
不孤女撑起白骨伞,和陈篁打了个招呼之后,便独自一人离开了西明寺。
“既如此,我也走了,你们善后吧。”陈篁笑眯眯地也随之离开。
紧接着,镇魂司便调动了大量的人手,封锁了西明寺之后,并抓捕了剩下的和尚。
毕竟谁也无法保证,这些和尚当中,是否还有已经妖魔化的。
“将这些人带回镇魂司,请宫观道长前来检查。若发现心有邪魔者,立刻拘捕于地牢之中!”
“诺!”
……
冬暝带着镇魂卫们,快步来到了仁亲坊的王家。
王家因为王博、少郎君两人的死,整个门庭已经彻底冷清了下来。
就连门口看守的仆役们,也是垂头丧气的,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精气神。
当冬暝等人来到王家门口时,守门的仆役们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大人,您这是……”
这仆役自然是认得冬暝的,毕竟不久之前,他们还被召集起来训过话。
却见,冬暝手一扬,所有镇魂卫井然有序的散开。
部分直接接管了整个王府的外围,有些则将仆役们全部带入到内院之中。
一时间,在围观众人议论纷纷之中,冬暝跨入王家,旋即道:“锁门!”
厚重的木门被上锁刹那,整个王家已经因为镇魂司的强势而混乱起来。
王夫人也得到了老管家的禀告,慌慌张张地就跑了过来:
“大人,你……你为何无端封锁我王家?”
冬暝沉声道:“根据案犯口供,你们王家,涉嫌辅助西明寺,拐卖孩童,用来制作极乐血茶。”
“如今,我是按照镇魂司的命令,对王家进行搜查。”
王夫人脸色一变,又是慌张又是恐惧:
“大人,这没有的事情啊!”
“我王家,就是一个贩盐的。”
“这……这怎么会牵扯到,什么血茶和拐卖孩童身上呢?”
冬暝冷着一张脸,沉声道:“到底是不是,我说的不算,夫人也说的不算。”
“还是等搜查结果,再做定夺吧!”
“另外,在镇魂司查案期间,请夫人不要让任何仆从离开王家。”
“若是他们偷偷溜出去,被镇魂司的人抓住的话,我有权,先斩后奏!”
冬暝话语中的煞气,让王夫人脸色登时一白,双腿一软,差点栽倒在地。
也幸有管家扶着,这才不至于失态。
……
镇魂司的动作非常利索,约莫半个时辰,就已经将偌大的王府查证清楚。
其中一名镇魂卫来到了冬暝面前,悄声说道:“冬暝,你来一下。”
两人来到一边之后,在听到镇魂司的汇报以后,冬暝眉头紧锁:
“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吗?”
镇魂卫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是的,没有找到任何的机关暗道。这……”
冬暝双眼微阖:“不着急,不要让王家人发现,我们没有找到。”
“看那王夫人如此慌慌张张的样子,定然是心里有鬼的。”
“你们先查着,我再想想办法。”
旋即,冬暝便独自一人,来到了王家少郎君的居住。
“既然王家少郎君被掐死灭口。那么比起王博来说,他参与了这次事件的可能性就更大。”
沉思之下,冬暝眉心一动,仿佛想到了什么。
在王家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冬暝关上了房门。
在确定不会有人闯进来之后,冬暝才张开了手,那是一团如同萤火一般的花粉流光。
冬暝将花粉流光抛入空中,在化作云镜的刹那,冬暝看到的,正是前一天晚上的景象。
此时,王夫人脸色不善的一把推开了少郎君的门。
映入眼帘的,却是春桃独自一人坐在少郎君的床铺之上,眼中满是怀念之色。
看着王夫人走了进来,春桃的眼中露出一丝惊慌之色。
只见她刚要起身,就被快步上前的王夫人甩了一个耳光。
“你这个贱蹄子,果然和我儿有染!”
王夫人满脸狰狞的将春桃拽了起来,死死抓着她的肩膀:
“说,王家的私库到底在什么地方!”
春桃见状,却是露出一丝讥讽之色:
“夫人,郎君才走了几天,你就这么迫不及待了吗?!”
“去你的!”王夫人又甩了一个耳光。
春桃顿时狼狈的跌坐在了床上,忽然露出一丝痛苦之色,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王夫人眉心一跳,脸色顿时难看无比:
“你……你竟然怀了孽种!”
眼见秘密泄露,春桃也硬气了起来,满脸恨意地看着王夫人:
“你可没有资格这么说!”
“你不过只是一个继室而已!”
“我肚子里的,是少郎君的孩子,也是王家唯一的继承人!”
“你若以后还想在王家享受这般尊荣,你还需要仰仗我才是!”
王夫人气的浑身发抖:“你……你这个娼妇!”
“来人!来人啊!”
顷刻间,几名体型魁梧的家仆冲了进来。
王夫人指着春桃,狞声道:“给我……给我打死她!”
春桃脸色一变:“你这个贱人,我怀的可是王家的种,你敢……”
“我有何不敢!”王夫人喘着粗气,双手死死地攥着衣袖:“你不过是贱籍出身而已!”
“就算我儿还活着,你充其量也不过就是一个填房的丫头而已!”
“你以为,你怀了一个死无对证的孩子,就能够拿捏我了!”
“你没有证据,证明你怀的是王家的种!”
“但我却完全可以直接打死你!”
王夫人看着旁边的家仆们,怒吼道: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动手!”
春桃见势不妙,想要逃出房间,却被家仆们直接推了回去。
旋即,两个人压着春桃,另外两人便拿起板子,重重打了下去。
春桃凄厉的惨叫声顿时响彻整个院落当中,冬暝透过花粉云镜,可以看到,门外的丫鬟仆人们,都露出一丝惊恐之色。
王夫人来到门口,“砰”的一声将门给关了起来。
旋即,王夫人缓缓转过头,看着凄厉哀嚎的春桃,笑容疯狂:
“让你活着,也不是不行。”
“将私库的位置告知我,我就饶你活命!”
春桃咬着牙:“我……我死也不会告诉你的!”
王夫人仿佛是豁出去了一样,顿时说道:“那就耗着吧!”
“你个娼妇,我夫君活着的时候,你就喜欢一天到晚在他面前扮可怜,挤破头的想要让我夫君宠幸你,好让你有个妾室的位置!”
“你简直就是在痴人说梦!”
“明明都已经警告过你很多次了,你还敢将念头动在少郎君身上!”
“要不是你吃醉了酒,和其她丫鬟说出你知道私库,我还真的只能守着王家这个空壳子了!”
“我告诉你,你不说,我就打死你!”
“打死了你,我就将王家翻个底朝天,我不信我找不到!”
打板子的家仆似乎当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怒上眉梢的王夫人索性坐在一边,将这一幕当作美景一样欣赏起来。
许是实在支撑不住了,春桃大喊道:“我……我说!”
“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啊!”
王夫人冷冷一笑:“贱骨头,死到临头,才愿意说话。”
旋即,王夫人摆了摆手,打板子的家仆顿时站在一旁,微微喘着气。
“说!”王夫人怒声道。
春桃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眼中忽然露出一丝凶光。
“贱人,你才该去死!”
春桃趁众人不备,用最后的力气冲向了王夫人:“贱人,你去死吧!”
王夫人连忙抵住春桃的双手,看着对方手中握着的簪子已经要刺到自己的胸口:“快!快把她拉走啊!”
一时间,整个房间之内乱作一团。
春桃仿佛是铁了心的要和王夫人同归于尽一样。
骤然间:
“嘶啦!”
仿佛是布匹破裂的声音。
王夫人惊魂未定地看着眼前的春桃,那原本刺向她的簪子,已经反过来洞穿了自己的心口。
“你……你……”春桃神情僵硬,眼神中满是嫉恨之色。
王夫人连忙将她推开。
“砰!”
春桃的额头撞在了旁边的一块地砖上,腿部也渗出大量的鲜血。
“快,快将她处理掉!”
家仆们也是惊魂未定的,一个个要将春桃抬走的刹那,只听一阵轰隆声响。
旋即,少郎君的床铺竟开始翻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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