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冬暝脸色阴沉。
如果问题出现在皇帝身上，那事态就严重了。
皇帝被妖孽蒙蔽，和皇帝自己使用邪术，这可是两个概念！
“不行，不能继续待在这里，先离开再说！”
冬暝当即撤出宫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皇城。
在路过太极殿的那一刹那，冬暝仿佛感觉到，背后似乎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
他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昏暗的宫殿不知何时已经灯火通明吗，一道人影就那么站在门前，仿佛……通过殿门正在注视着他一般！
冬暝心中一沉。
不对劲！
皇帝的身上，肯定发生了什么！
夜色下，他冲出了皇城，却并没有直接回到幻月阁，而是转了一个方向，前往太史监桑的住处。
就在白天，桑被李隆基下令在自己住处闭门思过，这等同于就是变相的软禁了。
冬暝悄悄来到门口，敲了敲门。
此时，房间内灯火通明，桑显然是没有入睡。
随着房门被打开，在看到冬暝的时候，桑不由一愣：
“冬暝，你怎么来了？”
旋即，在注意到冬暝难看的脸色之后，眉心一跳，让冬暝连忙进入。
桑环顾一圈，眼见外面无人之后，才将房门重新关闭。
“出什么事情了？你的脸色似乎很不好？”桑坐了下来，给冬暝倒了一杯茶。
冬暝深吸口气，平复了心情之后，看向桑：
“桑大人，有件事情，我需要向你求证！”
“不久之前，是否有过一个昭仪娘娘的宫女，到你这里求取平安符？”
桑一愣，不假思索的摇了摇头：
“没有。”
“别说是最近了，这一年来都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
“不过……你怎么会……”
冬暝将自己闯入皇宫之后见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桑。
听完之后，桑脸色一变，“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
桑立刻从身后取出了占卜所用的铜钱，开始进行测算。
随着铜钱“哗啦啦”的落到桌上，桑紧张的摆动着铜钱的位置，一时间冷汗直流。
“桑大人，情况如何？”冬暝眼见情况不对，连忙问道。
桑却死死盯着眼前的铜钱，似乎卜算到了什么可怕的结果。
而后，桑似乎不死心的将铜钱收起，又取来了记录星象的图纸，进行了不同的占卜之法。
桑闭着双目，表情似乎十分痛苦，冬暝在一旁也不敢打扰。
片刻后，图纸竟是直接自燃起来。
“小心！”
冬暝一把将桑推开，这才避免对方的脸被火焰灼伤。
迅速拿起一盆水，将桌面的火焰熄灭之后，冬暝惊疑地看着桑：“大人，你究竟看到了什么！”
桑微微喘着粗气，显然还没有从骇然之中回过神来。
“疯了！”
“真是疯了！”
“陛下……陛下怎么会做出如此疯狂的行为！”
桑不由地看向冬暝，神情凝重：“这样下去，大唐的国运，根本撑不到我所占卜的时间，恐怕……也就这两年的时间了！”
此言一出，冬暝脸色大变，心中的可怕猜想逐渐浮现。
“你是说，陛下真的……”
桑凝重的点了点头：
“我刚才用两种占卜之法，都是为了占卜陛下的运数和命数。”
“然而，陛下的紫薇之气却在飞快的流逝，但同时，他身上的业障却在飞速增长！”
“作为九五之尊，哪怕是杀了人，都不会太过影响他的命数，更不会让他产生业障，这是皇位所带来的加持。”
“可是现在，业障在增长，紫薇之气在减弱，陛下必然是动了天怒人怨的方法！”
“你的猜测没错，真正在宫中施展邪术的，恐怕不是杨贵妃。”
“或者说，在这件事情上，最起码不是！”
“而是……陛下！”
冬暝露出不敢置信之色：“陛下如今如日中天，大唐虽有危险，却也还算鼎盛，他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
“如果……是为了长生呢？”桑沉声道：“你说，那些死掉的宫女和娘娘，都是因为气血干枯而死。这种情况，就是自身的生命力被完全吸收殆尽。”
“在古时候，这是一种十分阴毒的借命法门，施法的人，可以通过夺去他人的寿命，来让自己长生。”
冬暝眉心一跳：“难道……这个术法就能这么简单的夺命？”
桑摇摇头：“自然也需要一个秘密的法坛。如果这件事情真的是陛下亲自所为，那么法坛按照风水布局来说，应该也就布置在太极宫的位置。”
“其次，这种方法，虽然表面来看，十分简单。”
“但是，历史上，几乎没有人真正做到。”
“理由很简单，用这么阴毒的方法夺去一个人的寿元，所带来的业障，已经是常人难以承受。”
“陛下的紫薇之气消耗的如此之快，就是在帮他抵挡业障。”
“但是……一旦紫薇之气消耗完毕，业障临头，他的报应很快就会到。”
“如果是普通人的话，最多就是横死街头，或者连累家族贫穷落魄。”
“但如果这个被报应的人是陛下……”
“冬暝，大唐就真的完了！”
冬暝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若是如此，必然有人教导陛下使用这种邪术，不是吗？！”
桑点点头：
“最有可能的人选，应该就是杨贵妃。”
“青丘狐族十分古老，懂得这种失传的手段，而已并不奇怪。”
“可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我们不可能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在太极宫搜查法坛的布置。”
“就算最后真的找到了法坛，这也是夷三族的大罪！”
冬暝头疼的点了点头。
既然已经大概弄清楚了情况，冬暝也没有再在桑这里多做停留。
在匆匆回到幻月阁之后，冬暝将调查到的情况告知了青然和陈篁。
哪怕青然和陈篁都是神性，在听到冬暝的调查结果之后，也不由的心惊胆战。
“不行！”陈篁立刻站了起来，神情凝重：“这件事情拖延不得！”
“一旦拖延到紫薇之气彻底消失，业障临头，一切就不可挽回了！”
“但是，就像太史监说的，这件事情不能硬来！”
陈篁思索片刻后，打定主意：
“冬暝，将镇魂司主冬君莫喊来。”
冬暝立刻明白了陈篁的意思。
冬君莫作为李隆基贴身侍卫一般的存在，绝大部分情况下，都在保护李隆基。
也只有冬君莫才清楚，到底什么情况下，自己才有机会去调查法坛。
因而，冬暝也顾不上此时天色已晚，直接前往镇魂司。
刘业和朱云也已经睡下了。
冬暝并没有吵醒他们，而是径直来到了冬君莫的房间。
忽然，烛光燃起，冬君莫打开房间，看着夜访的冬暝，露出一丝疑惑之色：“你来做什么？”
冬暝径直走入房间，将房门关上之后，沉声道：“皇帝那边，现在有大问题！”
当即，冬暝将调查结果告知了冬君莫。
冬君莫听完之后也是神情一变。
他并没有怀疑冬暝的话。
“难怪……难怪我最近总觉得陛下不太对劲，精气神更是好的不正常！”
“可是当我每次要调查的时候，总是会被贵妃娘娘支开。”
冬暝冷笑道：“说你是愚忠，你还不高兴。杨贵妃现在的身份到底是什么，几乎就差一个证据了。”
“到了这个份上，你还在瞻前顾后？”
“听着，我今天来不是跟你商量，而是通知你！”
“哪怕是为了这个国家，法坛也必须破！”
“但是，这肯定需要时间！”
“最起码要保证皇帝和杨贵妃不在皇宫才行！”
“你有没有什么方法！”
冬君莫思索片刻，眼中掠过一丝精光：“倒是有个法子！秋猎！”
“再有三天，秋猎就到了！”
“陛下一定会带着杨贵妃前往！”
“太子、诸多皇子也一定都会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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