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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道。
经过园子时,遇见了刚从咸福殿方向回来的余乙景。
“七皇嫂安好。”
“三皇嫂安好。”
余乙景用她一贯的微笑神情问道,“三皇嫂和九弟妹可是要去咸福殿探望十一殿下?”
“自然是。”水珍答道。
“本王妃这个做七嫂嫂的替你们先去看了,十一他还好,已经醒了,就是喊疼,嚷着找母妃。”
水珍垂下了眸子,忍不住咬住唇,她心里难过,若是自己送十一进到楚云宫里面,亲手把他交给云贵妃便不会有今日的事情。
“七皇嫂,我二人着急探望十一,改日再和七皇嫂叙旧。”
蔺时冉福了个礼,本都扯开步子迈向前了,余乙景却道,“九弟妹,不听话的孩子要受到惩罚,你说是不是?”
上次宫宴,十一撞到余乙景身上,还点戳破了她虐猫的事情。
不听话的孩子要受到惩罚?
难道这一切是余乙景做的?
蔺时冉眼睛一眯,怒道,“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余乙景笑言,“本王妃说不听话的孩子要受到惩罚,多嘴的孩子也是。”
“是你!”
蔺时冉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提起她的衣领把她按在假山后面。
水珍有些惊讶,迟疑了一下,也跟着来到假山后。
蔺时冉拔下头上的簪子抵在余乙景的脖子上。
“余乙景,他只是个小孩子,你竟下得去手?”
即使命脉被蔺时冉抵住,余乙景仍无所畏惧。
“九弟妹,本王妃做了什么,你如此动怒?”
水珍怒目而立,张口质问道,“是你让人害了十一?”
余乙景细嫩的小手滑在脖子上的簪子,“哎,刚刚只是在陈述事实罢了,十一若不贪玩,怎么会被当做小太监被人割了一刀?”
“余乙景,你曾跟我说过,你任何事都不惧,敢做便敢当,说!到底是不是你?”
“敢做敢当并不假,可我现在不想说,九弟妹要在这杀了我不成?你若杀了我,镇宁王府也不能独善其身,你母家也是。”
此话一出,余乙景还挑衅般地笑了几声。
蔺时冉手上的力道松了一些,余乙景便偏开了那只簪子。
她刚要走,蔺时冉把她重新按在假山上,低声道,“水珍,捂住她的嘴。”
随后,蔺时冉十几个重拳捣在她的腹部。
“十一疼,你便跟着疼吧。”
“我早晚有证据,北晟律法,故意伤害皇室,车——裂——”
水珍也没闲着,她用西境嬷嬷们惩戒婢女的手法,虎口摁在余乙景的腰上,巧劲儿一转,这刑罚不亚于拳打脚踢。
余乙景疼得美目圆瞪,皱着眉头,不住地发出唔唔声。
打的差不多之后,余乙景瘫倒在地,蔺时冉便带着水珍向咸福殿走去。
过了一会儿,余乙景缓了过来,讥笑两声,自言自语道,“这才有趣。”
——
咸福殿。
几个皇子在屋里陪着十一,殿门外二殿下正在踱步。
“二皇兄。”蔺时冉和水珍福了个礼。
二皇子满脸忧愁,“三弟妹和九弟妹来了。”
“二皇兄,我二人想看看十一,不知道他如何了,是否方便?”
“十一好些了,在屋内休息,你们进去吧,无事。”
蔺时冉和水珍刚迈入咸福殿,十一瞧见了便要起身拉她们的手。
水珍看他那苍白的小脸甚是心疼,“你快躺好。”
蔺时冉转过身,抹了抹眼泪,吸了吸鼻子,扯出一个笑容,只是她怕她开嗓便是呜咽的声音。
“九嫂,十一好想你。”蔺时冉过来拉住十一的小手。
“九嫂也想你。”
蔺时冉的声音有些颤,没忍住还是滴下几滴泪。
陆竟炀走了过来,抚了抚她的背。
“九嫂,别哭,十一不过是破了个口子,已经不疼了,皇兄们都夸十一是男子汉大丈夫。”
蔺时冉摸摸十一的头,“十一最坚强了,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看见十一坚强的模样,蔺时冉也欣慰些。
“等十一好了,九嫂可否继续教十一练枪?”
“当然可以,到时候九嫂送你一杆好枪。”
十一笑道,“九嫂最好了。”
偏过头,又拉住水珍的手,“三嫂能不能也一起来,十一也喜欢三嫂。”
“当然可以,这几日三嫂便让我的几个阿兄选两匹好马送过来,十一还喜欢弓对不对?三嫂再去给你找一把好弓。”
“好,三嫂可不许赖皮。”
水珍捏了捏他的鼻子,“绝不赖皮。”
嘱咐十一好好养伤之后,陆竟炀便带着蔺时冉准备回府,水珍也随着三皇子准备回府邸。
——
镇宁王府。
陆竟炀和蔺时冉刚进院子,越溪便从屋檐跳了下来。
“越溪?”
越溪耸了耸肩,“虽然已经夜半了,但是我越溪受人之托,给王妃带句话,明早,秦棉来拜访王妃,说要事相商。”
难道是云贵妃的身子有什么不妥?
“她没说是什么事儿?”
“没有,今日见她神神秘秘的,再有几个时辰你便知道了,我也先去补觉了。”
说完,越溪冲陆竟炀摆了摆手,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熄灯以后,陆竟炀便拥着蔺时冉,两人都有些睡不着。
“十一现在还小,可大些该怎么办,若他知道自己身子是这个状况?”
蔺时冉也十分苦恼,余乙景的事情要不要告诉陆竟炀,那个疯子说的话有几分可信?
应该是她做的吧?
可是疯子的话有几分可信?
十一是陆竟炀的亲弟弟,若是告诉他,他会不会一冲动,提着红缨枪便杀进永平王府?
暂且将此事埋下,这两日看看有没有证据。
见蔺时冉在出神,蔺时冉捏了捏她的手,“在想什么?”
“嗯、十一的事情,我怕陛下责怪到云贵妃身上,她今日动了胎气,若是我和秦棉来得再晚些,小皇子怕是保不住了。好在秦棉施了针,开了汤药,胎儿才无恙。”
“冉冉也算是立了一功,救了我尚未出世的弟弟。”
陆竟炀叹了口气,又道,“十一是在楚云宫殿外出事的,若说父皇不怪云贵妃也绝无可能,只是碍于她有身孕,不会多加责怪。”
蔺时冉往陆竟炀怀里凑了凑,“我今日见她,怀着身孕,动了胎气还在担心十一,真是十分可怜,做母亲真是不易。”
“做母亲自然是不易,以后冉冉做了母亲也会深有体会的。”
蔺时冉捶了一下陆竟炀的胸口,不一会儿便在他宽大的怀抱中睡着了。
——
翌日,镇宁王府院内。
蔺时冉刚刚沏好了茶,秦棉便踏入了小院。
秦棉一路是跑来的,进来便端起一杯茶水一饮而尽。
“秦棉。”
秦棉喘匀了气坐到蔺时冉旁边。
“有何事啊,如此着急?”
秦棉低声说道,“有人害云贵妃腹中的胎儿。”
“什么?!”
“昨日问了楚云宫的程芳姐姐,云贵妃近日都用些什么,没想到红豆糕和桂花糕里面都掺了伤胎的东西,只有捻开糕体才会察觉得出。而且还都是陛下和皇后赐给云贵妃的小厨房亲做的。”
是谁呢?
薛氏病重,难道还有心思来害人?
蔺时冉托着腮,“先是十一被害,十一的母妃又被害。难道是想趁着十一被害这件事,把处心积虑害云贵妃滑胎做成意外?”
“这样,外人就会想,是云贵妃因为担心十一惊悸忧思才害得自己滑胎。”
难道害十一的不是余乙景?
这是另一个人一连串的阴谋?
蔺时冉蹙着眉说道,“这个孩子尚未出生,就算是长成也要十几二十年的,恐怕不会继承大位,再说又未必是个皇子。害他的理由甚少呀。”
“宫内的事情纷繁复杂,能独善其身的人少之又少,云贵妃出身不高,一举进宫便越过几个生过皇子才被提到妃位的娘娘,怕是碍着谁的眼了。”
蔺时冉拉住秦棉的手,“秦棉,昨日若不是咱们赶过去,恐怕云贵妃已经滑胎了,可是,那个人的阴谋没有得逞,我怕会迁怒于你这个御医。”
“既然我已经掺入其中,反倒没什么怕的了,只是,若想保住这个孩子,云贵妃那处还是需要时时有人帮衬着。除了膳食,恐怕还得查看屋内的物件,从衣服到香料都要探看一番。”
云贵妃在霁月宫给自己解过围,而自己也很喜欢十一,总不能看着他们不管,何况这个孩子还是陆竟炀的弟弟。
“秦棉,那这一切便麻烦你了,每隔两三日便陪我去云贵妃处看看。”
“放心吧,冉冉,我们做医师的宗旨和终身信念便是能救一个是一个,你别担心我,我的防身武器多着呢,而且那人怕是这次不成功就不会再犯了。”
蔺时冉叹了一口气,随即点了点头。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