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陆竟炀让秦棉留在院中照顾蔺时冉,自己则带着越溪去北岳郡边境巡视。
“北晟的都城乱作一团,朝堂之上,陆竟林竞对文官用了鞭刑,只怕凌绝北是想托着你在北洲,等着都城乱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再一举出兵。”
“父皇偏爱他至此,可他到底不是做君王的材料,甚至连下脚料都算不上。”
陆竟炀叹了口气,眸中透着愁苦。
“如今都城之中余氏为首的老臣称病不早朝,萧氏消极,而其他臣子稍有不慎或者执意进谏就会被陆竟林非打即骂,北晟苦不堪言。”
“父皇一病不起,虽多少知道陆竟林的作为,却置之不理。可如今冉冉怀娠,若父皇传位陆竟林,也要等冉冉生产完我才能放手行事。”
“王爷先守好这北洲,我看那个凌绝北见你来了也像耗子似的躲起来。其余一切,等陛下真传位给陆竟林再说吧,况且既洲大军已经待命,王爷不必心焦。”
“王爷可知最近都城内有点官爵的人家都在忙着嫁女儿?”
“为何?”
“说到底是怕陆竟林续弦啊!他克死两个嫡妻,又克死两个妾室,谁家敢把女儿嫁给他?”
陆竟炀冷笑,可他心中也知晓,既洲起兵是迟早的事情。
号角声响。
是凌绝北带人杀来了。
他到底对北岳郡未曾死心。
北岳郡似是凌绝北的一个心结,也更像是两国战神的一场博弈。
陆竟炀和越溪调转马头。
“一队人马保护城中百姓,叫黑卫护着王妃的院子。”
兰珏翻身上马,“是,兰珏领命。”
光是看见黑卫围紧整个院子,便知道是凌初打来了。
陆竟炀和越溪带兵在北岳郡外从清晨战至日落,蔺时冉则是在院里溜达了整整一天。
“冉冉,歇会吧,就算你不累,肚子里的孩子还跟着累呢。”
门外,几个黑卫正在小声议论,“刚才兄弟们来信,说凌绝北这次带了不少人来,咱们却只有不足五万人马。”
“王爷下令,若是明早不归,便让咱们带王妃先走。”
“王爷即使是战神,也抵不过那么多兵马呀。”
蔺时冉在里面贴着门,听得真切。
蔺时冉坐定,考量一圈,叫来艳山。
她把随身带着的玉佩交给艳山,“这是余氏给我的玉佩,你拿着它去前洲余国公的五女婿江氏那处借兵和掷车,艳山,越快越好。”
艳山有些为难,“可王爷让属下寸步不离王妃!”
自从上回蔺时冉呕血,艳山已经吓的够呛,王妃是王爷的命,若王妃有什么事,真是没法向王爷交代。
蔺时冉起身扶起他的双肘,“自从我入府,你被王爷指做我的暗卫,便该知道我是什么性子,若无北晟,若无王爷,我自当无法再存于世间。”
“王妃……”
秦棉在旁说道,“艳山大哥,别耽误时间了,快去吧。”
艳山揣起玉佩,策马而去。
“冉冉,我想出一个办法,我在都城研制出来的软骨散和时辰醉你可还记得?凌绝北留了几万兵马作为后备,我在想,若把它们撒过去,可绊住那几方后备军。”
蔺时冉灵机一动,“弩,我的强弩。”
“冉冉,你别着急,我先去城里探一探,再去买些东西。”
秦棉在城中绕了一圈,买了一堆奇奇怪怪的东西回来。
蔺时冉捂着鼻子,“这都是什么啊?一股腥味儿。”
“冉冉看这个,用这薄肠皮裹住两种粉末,再用你的强弩射过去,咱们只需在肠皮上浅浅划一个小口,在空中,肠皮就会逐渐开裂,这样时辰醉和软骨散就能被带过去啦。”
“若是成功,总能抵挡一时,撑到江家援军过来,可以一试。”
秦棉和蔺时冉带着两个黑卫,包好药粉已是翌日破晓。
蔺时冉揉了揉腰,“总算弄好了,咱们去试一试。”
“你也要去?你这还怀着身孕呢?”
“这两个孩子若是不能和他父亲一样坚强,如何立于乱世?快走吧。”
打开院门,黑卫拦住了蔺时冉,“王妃,王爷不准王妃出院门。”
“王爷只说让你们寸步不离我,你们随我一起去就是了,我只到城墙看一看。”
一众黑卫面面相觑,“王妃,这恐怕不妥……”
“北岳郡危及,没有什么妥不妥的。”
蔺时冉执意要去,一众黑卫只能紧随其后。
北岳郡的百姓眼见王妃怀着身孕还这么护着北岳郡,纷纷拿起锄头、木棍守在城门内,誓死守护北岳郡。
蔺时冉一声令下,强弩已绞轴上弦。
“发!”
只见那铜箭脱开弩身,飞一般地窜向远处的凌初大军。
凌初后备军方阵内,吸进粉末的士兵身体发软,再无往前进军的动力。
眼见远处方方正正的兵阵瘫软下来,秦棉抱着蔺时冉高呼,“成了!”
又发了七箭,虽见效,但药粉已全部用完,凌初的军阵却还一方又一方的布在那。
蔺时冉急的脸色发白,手也在不停安抚肚子里的宝宝。
此时,艳山带着江氏的援军赶了过来,次日破晓,北岳郡总算是保了下来。
陆竟炀换下战甲,再回到院内,蔺时冉正在熟睡。
路上艳山已经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告诉陆竟炀,陆竟炀搬过椅子握着蔺时冉的小手,伏在她的床头睡着了。
蔺时冉醒来已是午时,她起身正要出去,陆竟炀便从外面端了一碗素粥进来。
“冉冉。”
蔺时冉抱住他的腰身,有些哽咽,“夫君,你有没有受伤?我好想你。”
陆竟炀右手端着粥,左手回抱着她,轻吻着她的额角,“我也想你。”
陆竟炀把她扶到小榻上,吹一口,喂一口。
饭还没吃完,便来了急报。
兰珏拱手道,“王爷,都中来信。”
陆竟炀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艳星传的?”
“是陆竟林传的。”
陆竟炀眉心一凛,转头对兰珏道,“你打开看看,何事。”
兰珏展开信件,念道,“陛下病重,急召诸位皇子回宫侍疾。”
蔺时冉嚼着嘴里的粥,径自喃喃道,“怎会病重呢?不应该呀。”
陆竟炀忙问,“你卜过?”
蔺时冉连连否认,“啊,没、没……我只是觉得父皇身体强健,不会病重。”
前世,陆正垒是在两年后薨逝的,虽然薛氏没了以后他也病过一场,但应该早就康健了才对。
陆竟炀缓了缓神,把空了的粥碗放在一旁,“过两日,平衍才会到,等平衍接手北岳郡,咱们再走也不迟。”
陆竟炀担心蔺时冉的身子,况且北洲不能无人坐镇,便蹉跎了回都的时辰。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