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生一行出了镇子,走上回村的小道,忽见吴大双神秘兮兮地对长富道:“长富,那个小媳妇还跟着咱们呢,嘿嘿!莫不是看上谁了?”
长富睨他一眼,“你要是能养的起就领家去。”
“我家可没食物养个闲人,不过咱们倒是可以嘿嘿!”吴大双笑得一脸猥琐。
昙生冷冷道:“吴大双,你还是少做点缺德事!”
“嗳?个臭小子!长富还没说什么咧,你倒是当起侠路英雄!”吴大双睁着一双老鼠眼怒瞪向昙生。
昙生站在大哥身边,无畏地跟他对瞪。
“行了!咱们可不兴欺负一个女人!”长富开口道:“你去问问看,她跟着咱们想干嘛,要是同意跟你去你就带上。”
昙生睁大眼不可思议地瞪向大哥:“大哥,吴大双都说不想养她了,他还带去干啥!”
这不是明摆着要做禽兽事么,那自己之前救这女的岂不就是个笑话了?
长富白了他一眼,并不理会。
这时,吴大双和两名青年已经兴冲冲往那个小媳妇去了。
昙生在心里盘算良久,也没想出用什么办法劝离这几个明显荷尔蒙升高的青年男子。
吴大双不知跟那个小媳妇说了什么,只见女子尖叫一声,疯了一般向昙生冲过来。
她跑到少年面前,如一只受惊的小兽,“弟弟,俺不去”说着便抽泣起来,“你、你带俺走,求你”
昙生:“”他能带她去哪?
吴大双气急败坏地跑了过来,上前拽住女子的衣襟喝道:“昙生才多大?你竟然宁愿跟他?”
“行了!”长富挡开吴大双的手,又向那女子打量好久才说:“俺弟还小,你跟他肯定不行。”
女子缩肩垂头,只躲在昙生身后不言语。
一名知情的村民笑道:“长富,你就带她回家去罢,这女子原本只是刘老财家的童养媳,现如今他家没粮了,小少爷还小,就不想养着她了,一心赶她走呢。”
其实,这名村民没说,刘老财痛恨这位儿媳出卖了他,致使他被人抢光了家里所有粮食,所以才要赶她出去自生自灭。
要不是怕损阴德遭报应,刘老财都恨不得将她卖去娼窑了。
长富见女子不说话,也不再管她,带着众人回了村子。
那女子亦步亦趋地跟着昙生到了他家院门口。
昙生现在真的是进退两难啊,无端跟来一个拖油瓶,赶也不是,不赶唉,自己可没办法安置她。
“这女子是谁?”便宜娘柳桂花走出来,疑惑地瞧着站在自家院门边的女子。
昙生无言以对。
长富则走到女子面前盯着她看了半晌,才开口问道:“叫什么名字?”
女子垂头,声音细弱:“俺叫晚玉。”
“你想留下来也行,”长富缓缓道:“咱家是不养闲人的,也没那么多屋子给你住,你要留下就得跟我住一屋。”
跟他住一屋?昙生眨巴着眼看向大哥,简直被他这一番想当然言论给震惊了。
这个家总共四间屋子,小厨房除外。
三丫与狗剩住一间屋,昙生跟长富各一间,王大贵夫妻一间,确实没地方给这女人住了。
但家里没地方住就一定得跟大哥住?他可是这家中唯一的成年单身男子啊。
晚玉头垂的更低了,“俺俺跟弟弟住行么?”
昙生连忙摆手:“别!我不习惯有人跟我同住”特别是女人。
长富脸色沉下来,冷声道:“不行!你想留在这里只能跟我住。”
晚玉抬起眼眸,泪光莹莹地望一眼昙生,咬着嘴唇,最后还是点点头。
昙生不敢去看那女子的眼,一溜烟跑回自己屋子里关紧门。妈蛋,这都什么事儿啊,太毁三观了。
这回,柳桂花总算有些明白过来了,感情自家儿子跑镇子上赶大集,竟带回来一个小媳妇。
柳桂花立刻皱眉冲着长富叫道:“从哪里弄来这么个女子?咱家有那余粮养她么?”
别人家都恨不得将自己娃儿扔出门去,好少一张嘴吃饭,她儿子倒好,还领回一个吃白饭的。
她一眼瞅过去就不满意。这女人就不是个干活的料,瞧她这手指纤纤细皮嫩肉的,能做啥?
长富没有理睬老娘的质问,一把扯过晚玉肩膀将她带进院子。
柳桂花瞬间怒了,指着长富背影骂道:“你长能耐了是吧!如今老娘的话是耳旁风了?”
王大贵站在院子里不满地对婆娘道:“你这是做啥咧?长富也不小了,他自己寻了个媳妇回来还省了咱家的彩礼咧,你一直吵吵啥?俺脑袋都被你吵裂了。”
柳桂花忽然朝地上一坐,盘着两腿又开始嚎啕大哭起来,“俺的命好苦哎这日子没法过嘞老的小的都不拿俺当人咧”
三丫缩在厨房门口探头看了看坐在地上的娘,想过来扶又不敢。狗剩蹲在老娘的旁边玩着泥巴,听那哭嚎唱念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昙生早已进了小农场开始劳作了。
五块地里的胡萝卜已经收起来,又另种上三颗西红柿和两颗黄瓜。
红薯还没有成熟,估计还得生长几个小时。
坐在农场里吃了一个西红柿,喝了一颗水球,昙生闪身出来。
院子里已经没什么声音了,老娘哭嚎一会儿见没人理睬,便自己爬起来到厨房舀了半瓢水洗了洗眼,仍将水浇在那块小菜地上。
那块几平米大小的地方,已经被她撒了一些菜种子,实指望能发芽长出菜苗。
然而,酷干的气候几个小时便能将浇在土壤里的水分都带走,即便她经常浇水也没用,仍然不见菜种发芽。
柳桂花冷眼看了看大儿子紧闭的屋门,哼了一声,骂了一句:“狐媚子!刚来家里就勾引男人上炕!呸!”
长富将晚玉带回屋子后一直没出来,这件事昙生并不知道。
昙生出了农场,正坐在炕上琢磨如何去八十里外的县城出售农场作物,就听隔壁大哥的屋子里传来奇怪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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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音暧昧隐忍,还伴着女子的轻泣。
昙生蹭地跳下炕,开门走了出去。
院子里有几个人正在井台边打水,看见昙生出来调侃道:“昙生啊,听说长富带回个媳妇?”
昙生嗯了一声,走出院门。
他一点都不想谈论这个事,总觉得自己这回做了一件极大的亏心事。
大哥长富怎么可以趁人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