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昙月儿被带去府衙当差,昙生则跟着杜青去了欧阳吉的亲卫营。
欧阳吉的亲卫营比西军营大多了,其中大部分是骑兵。
昙生也分到了一匹黑色骏马。
接下来几天,欧阳吉专门安排人跟他对战,一开始是三五个,接着就是十个二十个。
他们的胸口绑着厚木板,脑袋上也戴着金属盔,结果,仍然不敌,被揍昏一大片。
那些将士被揍出火气,咬牙切齿要跟昙生拼命。
“好了!歇歇吧!”
欧阳吉挥手让将士们散了,满意地拍拍昙生的肩,笑道:“昙笙啊,你的师父到底是谁?”
昙生抹一把脸上的汗,顾左右而言他:“将军,我想去看看我爹,还有我大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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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吉沉吟片刻,道:“现在不行!”
又说:“你放心,我会让人关照他们。你父不是什么要不得的大罪,说不定以后就能官复原职呢。不过,你已经是我亲兵营的人,军有军规,不能乱跑!”
这就是明晃晃的拒绝了。
昙生心里暗叹。
他就说吧,这事儿说不通。
兰芝堂姐的想法太简单,总认为昙月到了府衙当差,再不用去军营了,那她的爹娘哥哥们也能来镇子,脱离那边的苦海。
殊不知,皇帝是让罪臣们劳动改造来的,不会希望地方臣子抗旨,去包庇罪臣。
当然,罪臣这些未成年的子女,相对就不那么严厉了。
只要他们不逃跑,给人为奴为婢,或被卖入青楼、或配给兵士,俱无所谓。
连着一个月,昙生都在军营与士兵们对练,十八班武器全部试了一遍,身体也越发灵敏强健。
晚上冥想时,他发现精神力增长极快,修炼起来事半功倍。
原来是这样!
看样子,最关键还是先锻炼体魄,最后才能让精神力增强。
怪不得自己在其他世界任务时,那体力值掉的特别快,甚至入不敷出,根本没办法再进一步。
等从这里回去了,他就找几个会武功的人专门练练。
又过了一个月。
还有几天便过年了,昙生死皮赖脸地跟着欧阳吉去了府衙。
昙月儿如今是司马府的撒扫婢女,穿着一身青布棉裙,手里拿着笤帚正在扫地,瞧见大弟来了,便丢下手里的活计跑过来。
“大弟,你长高了呢!”她用手在头顶比划一下,笑魇如花。
昙笙如今确实长高了,甚至比同胞姐姐都高一些,估摸也有一米五八了。
昙月儿也长高一些,比以前胖了一点,脸蛋上也长了些肉,越发显得眉目如画。
看样子,府衙的伙食不错,至少能吃饱。
“我今日央求欧阳将军,放你回村瞧瞧老爹。”昙生悄悄说:“他已经同意了!”
“真的!”昙月儿很是开心,“什么时候走?”
“等一会儿,等杜军侯来接你。”
姐弟俩站在廊庭下说着话,甚至没觉得冷。
“这里可有人欺负你?”昙生问。
昙月儿摇头:“没有,夫人慈和,对下人很好。”
她口中的夫人,是校尉将军的如夫人。
“这就好。”昙生欣慰。
倘若自己哪天走了,希望昙月儿能平静地生活下去。
哪怕是作为一个婢女,总也比当军奴强。
或许真有那么一天,他老爹平反了,她又可以回去做个大家小姐了。
午时,杜青来找昙生姐弟,将他们带到府衙门外。
“我让杜绍捎带你回去,记得后日一定回来!”杜青交代道。
“嗯,多谢军侯。”昙月儿向杜青施礼。
一名士兵驾着一辆马车过来。
昙月儿踩着马凳,拎着裙角上了车,掀开布帘子一瞧,愣了下,“堂姐”
昙兰芝坐在车子里,冷冷将目光撇到一旁,并不搭理她。
昙月儿小心地在堂姐旁边坐下,放下车帘。
马车远去,杜绍骑马在前,身边还有二十来名亲兵。
昙生摸着下巴,有些羡慕瞧着那些亲兵。
等回去了,把野狼岭的队员们重新调整一下,自己也训练几名亲兵,每次带出去肯定拉风。
话说,这里的每个军官似乎都有自己的亲兵。
除了钟馗那样的伍长是孤家寡人外,其余全有。
只是根据级别不同,拥有的亲兵数量也不同。
像楼重玉军曹,他管理二十五个士兵,其中有四名伍长,五名亲兵。
亲兵们也算是这个小队的骑兵,因为他们都拥有马匹。
吴宪那样的曹长,麾下一百二十五名将士,其中有二十五人是他的亲兵班。
屯长则有百多名亲兵,麾下另有四个曹长。
军侯一般管理两个军屯,另有亲卫一二百人,亦或二三百人。
以此类推,像校尉将军的麾下有四个军侯和一个亲兵团,部曲人数众多,寻常数千,多则一万。
这处震虎口,就是欧阳吉麾下的将士在镇守,军营分布在各个关隘要道。
“昙生,今日跟我去一个地方。”杜青拍拍昙生的肩道。
“去哪?”
“别多问,跟着我走就行。”杜青笑着道。
昙生望了望天,好像又落雪了。
前两月的雪还没化透又要下了,这还有完没完?
这种天气出门,好冷的吧。
唉,这鬼地方,他真的受够了。
屋里冷,外面更冷,足有零下二三十度。
现在又要跟此人出去浪,多好的体质也吃不消。
昙生骑着马跟在杜青身后,往城外驶去。
杜青今日只带了八名亲兵,全部换上便服,打扮的就像富家护院。
而杜青一身黑色狐裘大氅,内穿玄色锦袍,发髻高束,插一根玉簪,一副富家公子打扮。
难道他要去私会哪家小娘子?
昙生一边腹诽,一边四下打量。
他们走的是官道,一路打马急行。
一行人走了很久,直至天色已晚也没有留宿驿站的意思。
这是要赶夜路啊。
昙生望了望四周一片漆黑,只见落雪更急更密了。
可惜这一路行来都没有遇到山匪,不然,可有热闹瞧了。
急赶慢行,连马匹的嘴里都溢出白沫,十人终于再次遇到一处驿站。
驿站的灯笼挂在门廊下,在黑夜里隐隐绰绰。
“就在这里歇脚!”杜青命令道。
昙生终于松口气。
他的腿脚都冻麻了,再不让歇息,可能就此残疾了。
一名驿卒跑了出来,“客官是想住店么?”
“嗯,两间上房!烫两壶酒!”杜青道。
昙生瞧了眼杜青,只见他翻身下马,将马鞭丢给驿卒,径直朝里面走去。
走到门口,忽然回身向昙生道:“过来!”
昙生此时被冻的全身僵硬,跳下马时,差点崴了脚。
脚趾尖不会断了吧,这么冷的天气,竟在野外狂奔了八九个时辰,十几个小时呐。
这马儿也神奇,竟然没有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