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鸿鹄之志燕雀岂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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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高湄一直反对大理称臣还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高湄想当的不是什么王妃，而是皇后，大理国的皇后。

如果大理不称臣的话，那么大理国就可以保留帝号，而段誉是大理皇室唯一的继承人。她作为段誉的正妻，那么她将来就会毫无疑问的坐上皇后的位置。

而自己的儿子继承皇位后，那么她就是大理国的太后。

但是如果大理国称臣的话，秉持着“天无二日”的原则，大理国必定会被宋室削去帝号。那么段氏一族最多就被封一个大理王。到时候就算段誉登基，她也还是个王妃。

只不过从镇南王妃，变成了大理王妃罢了。而自己的儿女将来也不会是皇子，公主。而是更低一级的世子，郡主。

虽仍有一国之尊，但不过是个封地大一些的藩王罢了。

这是心高气傲的高湄绝对无法容忍的。

高湄也是自幼熟读经史子集的人。

段誉佛经看的太多，对世间万物都抱有悲天悯人的慈悲心。他本人并无太大的功利之心。

因此宴会一结束，她就跟自己的丈夫，父亲，公公开始陈说利害，让他们放弃对宋称臣。

还一本正经的对高湄说，大理对宋称臣后的诸多好处。说这是让大理百姓们人人丰衣足食的好办法。

高升泰和段正淳因为身在高位，必须对全局做出考量，很容易就被高湄说服了，对称臣这件事产生了动摇。

韩信被诱杀于未央宫，彭越被剁为肉酱。诸如英布，陈，臧荼等人皆是不得善终。

此次北上，她就一直在想办法阻挠大理称臣这件事。而之前在集英殿上赵穆硬刚辽国使臣的事情，让她看到了破坏大理称臣之事的希望。

高湄着实想不明白，大理完全可以自成一国，南面称尊，何必屈膝于他人？

深知历朝历代的异姓藩王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但唯独自己的丈夫段誉油盐不进，软硬不吃。

他甚至还说，如果能令大理国的百姓们人人丰衣足食，改变大理国积贫积弱的现状，让大理国的各族子民都能过上好日子，莫说是他这未来的大理天子受些委屈。就算效仿吴越钱王纳土归宋亦无不可。

段誉的一番慷慨陈词，不但把高湄震惊到了，甚至直接把她给气笑了。高湄也着实不知道该对段誉说些什么了。

段誉跟高湄说完这些后，便自顾自的前往馆驿门口，迎候赵穆的到来。

而高湄从始至终都盯着自己这个不争气的丈夫，这也是为什么段誉刚刚接到赵穆，高湄就突然出现的原因。

面对段誉的询问，赵穆看向段誉说道：“如果是听从我的意见的话，那么我自然推荐大家选择名利双收的上策。不过最终的决定权也不在我。而我是大宋的宗室，女婿虽是半子，但太过干涉大理国的事情总是不太好的。”

段正淳这个时候和高升泰对视了一眼。随即段正淳说道：“贤婿，这件事可否容我们好好地考虑考虑？”

赵穆微笑着说道：“这是关乎社稷的大事，自然是可以的。”不过随后赵穆话锋一转，“不过，我还是希望岳父和侯爷尽快做出抉择。因为我主陛下已经决定和辽国碰一下了。”

“什么！”听到赵穆的话，大理国众人都是不由得惊呼。他们甚至都不敢相信的耳朵。尤其是高湄，她更是直接被惊的站了起来。

赵穆环顾众人，看了看众人的反应，随后笑道：“大家不必这样，这并非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区区辽邦，不过一群不尊王化的蛮夷罢了，不足为虑。”

高湄出言讥讽道：“王爷这话未免有些大言不惭吧。你们大宋自澶渊之盟到如今，对辽上供已近百年。如今说不足为虑？正如你在殿上对辽使所言的话，这简直‘大言欺人也’！”

赵穆没想到这丫头学的这么快，赵穆望着高湄随后笑道：“鸿鹄之志，岂燕雀能知？当年强汉盛唐，尚有韬光养晦之时。我大宋亦是如此。而大宋经过数代的积累，可谓是兵强马壮，府库充盈，岂是那北方蛮夷可比？而我主陛下，又是一代雄主，岂能容蛮夷放肆？”

“辽国不尊国礼，搅扰我大宋与大理的宴会，这可以算是有辱我大宋国格了。我主陛下自然不会善罢甘休，若是辽国依旧是蛮横，不对我大宋致歉的话，那么我大宋便只能对辽宣战了。方才宴会结束之后，陛下留我，便是找我商议这件事。而我与陛下商议的结果就是一个字‘打’。”

段正淳此时面色凝重的问道：“贤婿啊，你跟岳父说句实话，大宋天子真的打算同辽开战了？”

赵穆点点头说道：“小婿自然不敢欺瞒岳父。我同我主陛下商议之后，一拍即合，都打算借助此事逼破辽对宋开战。若不是碍于澶渊之盟的盟约，我大宋不能率先发兵，背上背盟的恶名。陛下早就想收拾收拾这群不尊王化的蛮子了。”

“而且陛下即将亲政，陛下也打算借助此战给自己立威。因此我主陛下便打算借辽使蛮横，搅扰宋理之盟的由头，对辽宣战。这样也可以师出有名。而且已经命我全权处理这件事了。我与陛下商议完后，才来这里面见岳父商谈大理册封之事的。”

高升泰此时问道：“小侯素知王爷有翻云覆雨之能，只是宋辽若是开战，那绝对是惊天动地的一战，此战甚至可以说是决定两国命运的一战，那么还请王爷给我们一句实话。大宋与辽开战的胜算是多少？”

赵穆微笑着说道：“十成，我亲自领兵挂帅，再请几个江湖朋友帮忙。我大宋便可稳胜辽人。”

见到两人都有些难以置信的表情，赵穆笑道：“呵呵，这也是我劝岳父和高侯爷尽早作出决定的原因。陛下答应给大理册封，也是我向陛下进言，他可以借着册封大理的事情给即将亲政的自己立威。但若是此战我大破辽兵后，有这个‘武功’傍身，那陛下还要不要册封大理的‘文治’就要看他的心情了。”

高湄问道：“王爷真有这样的信心能胜得了辽国？”

赵穆回头看向了段誉夫妻，他微笑着说道：“这是自然。我向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若是王妃不信的话，那么也可以随段兄跟本王一同出征，去关外玩几天。不过这要看王妃有没有这个胆量了。”

段誉欣喜的说道：“哦？赵兄也打算带我去吗？”

赵穆笑道：“自然，段兄素来喜欢新奇的事物，这一次我还打算把呼延郡主，还有乔大哥他们都喊上。虽然我也打算叫上慕容兄，只不过姑苏路远的很，时间可能有些来不及，等这些事情结束后再去找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