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示意他莫要惊慌,先把电话接通。
鲁父抖着手,好半晌才摸索到接通键,按下的一瞬间,电话那头就传来一道大嗓门:
“鲁叔!这里顶不住了!你找到娜娜没有?”
“我们这边真的撑不住了,这群村民就和杀红眼一样,轮胎被戳破了,连越野车前挡的铁皮都扒走了!要不是有几个村长愿意交涉,人都要被戳死了!”
许是因为这年轻人太过着急,声音没有压低,听了这话,那边嘈杂声顿起,叽叽喳喳喊道:
“还想找人!他娘的这群外乡野种就是来抢媳妇的!乡亲们,咱们能让他们在咱们村子里撒尿吗?让他们滚出去!”
“滚出去,滚出去!”
那边显然又是一阵动乱,年轻人被这群穷山恶水的刁民折磨了将近一天,精神已经濒临崩溃,谈判声音居然带了些哀求:
“别,别动手!你们这是在犯罪,别这样,我们有钱,这样,你们开个价,只要把我表妹送回来,什么事情都好说。”
电话那头嘈杂的声音似乎有了短暂的凝滞,随后则是更为高亢的对峙声:
“五十”
“你个傻老帽,要一百万!一百万!你们给钱,我们现在立马去把你们要的人带出来!”
“对,一百万哈哈哈,陈大富你这回可是走了好运,可得借点钱给我们,让我们把媳妇换换,也尝尝别的口味哈哈哈哈哈”
那些声音高亢激动,宛如终于寻觅到食物的贪婪牲畜。
鲁父深深吸了几口气,似乎是陷入了短暂的挣扎。
我直接劈手从他手中夺过卫星电话,沉声道:
“把扩音打开。”
年轻人嘈杂中估摸着以为我的声音是自己的婶子,很听话的依言照做。
我确定他打开扩音后,直接气沉丹田,用尽毕生的力气怒吼道:
“畜生!畜生!!!”
“你们是不是以为自己拿捏住了人,心里得意的不行?还想着这样威胁一笔钱,然后再买女人进村?!”
“你们,做不到!”
“你们藏女人这个山洞里面,留守的二十几个人,全部都被扭断四肢死了,死了!”
“他们都已经死了,你们能活到什么时候?!你们也都得死!”
我承认我气血上涌,最后一句带了些诅咒与个人情感,但就在那刻,我真的希望这群畜生没有一个能活下来。
而正是在我话音落地的一瞬间,电话那头便传来一阵惊恐的哗然,随后万籁俱静,再也没有人能说出半句话。
我有些精疲力竭的瘫坐在地上,鲁父被我这一通吼声整的目瞪口呆,抖着声音说道:
“这,这样不就暴露我们了?可是我们不但还没有找到那群女孩子,而且还身处山里”
“等他们过来吧,他们这回不敢下手了,信我。”
我疲惫的挥手打断了鲁父的话,示意他安心,随后便再也没有说话。
鲁父可能距离远,没有注意到细节。
那样断面残忍且恐怖的手臂,几乎不可能是人力导致的。
什么人能有如此的巨力,能够三百六十度的拧断一个人头?
哪怕这个人天生巨力,但山洞里那么多的尸体,甚至都没逃出洞穴,这人还能在顷刻之间杀了所有人?
这更加不可能。
排除掉所有不正确的答案,留下的那个哪怕再离谱,也是正确答案。
再联系这群人是被或拧,或打断四肢的模样杀死,真相呼之欲出——
不是人杀得,是鬼。
而且是被相同死法害死的,女鬼。
大概率,和我上次在石壁村村长家窃听到‘二十年前的女鬼’有关。
之前我就在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杀法’能被村长称作‘杀怕了’。
这山洞内的景象,可不就能被称作杀怕了吗?!
被拐卖的女人死后,怨气凝聚,在二十年前杀害了一批人,延缓了这几个村‘买妻’的举动。
但也仅仅是,延缓。
十几二十年后,便有心里难耐瘙痒的人,开始诱拐购买女人
直至历史重演。
而这女鬼之前没有出现,许也是和这山洞有关?
我瘫软在地上,脑中仔仔细细将前段时间了解到的诸多细节重新整理完毕。
倏地,一条许久不曾记起的线索再次浮现脑海。
碗窑后山的窑炉是什么时候关闭的?
也是二十年前!
关闭的原因肯定不是外界所说的后山泥被挖空,而是没有足够的女婴和泥!
被拐卖的女人一断,女婴就供应不上泥炉,那意味着什么?
那意味着二十年之前,碗窑里用的全部都是被拐女人生下的女婴!
这群畜生因为村中没有女人,所以去买女人,买了女人生下女婴却不抚养,将她们扔到碗窑里化为一个个精美的瓷器。
等男婴长大到了适婚的年龄,又发现村中没有适龄的婚配对象,然后又再次走上老路
如此循环往复!
这群畜生,当真该死!
我想明白关键之处,只觉遍体生寒,奋力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