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曾听说过,赫赫姜嫄,其德不回”
“这句话出自《诗经·閟宫》,歌颂了上古时期的一位有作为的历史人物,意思是,名声赫赫的圣母姜嫄,她的德行端正圣洁。”
“她是帝喾的元妃,周族始祖后稷的母亲——
也正是我们这回要找的人,不,墓主。”
一个沉寂了近二十年的魂魄,借用通体洁白的白狐狸之口,将一切娓娓道来。
而听了他这话的在场众人,无一不觉得荒谬。
轻佻男一马当先,有些疑惑道:
“姜嫄?上古时代?周朝始祖的母亲?”
“我没记错的话,光是周朝距今就得有三千多年了吧?是不是”
是不是年代有点太久远了?!
这个疑问划过在场之人的心头,面面相觑却又有些不敢吐出这个疑问。
倒也不用特别有脑子,只要稍微有常识一些的人,都会知道盗墓找最好以年代近些,且身份显贵的墓主下手。
一来,这些墓葬年代近,陪葬品保存完整,不会历经几百上千年,历经波动,墓下情况会与下葬时变化不大,且不容易阴气汇聚,产生阴气尸变。
二来,时间若是间隔太久,追溯到夏朝,上古时代的时间点,能有啥陪葬?!
那时候冶炼技术都还没有发展成熟,玉,黄金等贵金属大部分还没有便成日常随身品,青铜器都尚且出现不久,能有什么好陪葬的东西?
难道盗墓盗些陶器?或是一些青铜器?
可那也不对啊!
不但不好盗取搬动,而且哪怕是搬出来了,卖给谁?
远远不如一个定窑瓷器在黑市上销路广。
这不是给自己上强度吗?
众人具是一脸疑惑,但男人的声音却没有片刻的迟疑,反倒透露出些许的激动:
“对!姜嫄!”
“这里从前是有邰氏部落,姜嫄作为圣母,死后被自己的孩子后稷葬在自己从小生长的部落!”
“我们也是花费了很多时间,才找到了这里,想得到姜圣母那只能让人延年益寿,活到八百岁的陶瓮。”
男人原先混沌含糊的声音不再,而是充满了狂热:
“只要将清水倒入其中,就能倒出‘长寿水’的陶瓮!”
还真是为了陶瓮来的!
不过什么延年益寿,活到八百岁?
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这年代难道还有人相信这些东西?
等等!
我尚且都能便成纸人,甚至见过鬼婴和仙家附体于出马弟子,怎么不会有能让人延年益寿的陶瓮?
若是真的,那也不难解释为何有三个真正的摸金校尉宁愿冒险,还折在这里了!
我精神一震,屏气凝神继续往营帐里面看去。
营帐中的几人有疑惑,有不解,也有沉思。
许久不曾出声的胡老大犀利提出自己的疑问:
“这位小兄弟既然说那陶瓮能够延年益寿,想必必定有自己的消息来源?”
“如果可以的话,我们还是想原原本本听小兄弟说一遍经过。”
男人的声音长长舒出一口气:
“我自然是有自己知道这件事的渠道。”
“你们知道我姓什么吗?”
胡老大猛地抬头:
“姜?!”
“难道是这墓主的后人,记下了些关于此墓葬的玄妙,所以来探查?”
这话说的实在鸡贼,‘玄妙’‘探查’直接就将盗墓这件事翻了过去。
男人似是没有想到这么快有人猜出来,顿时有些尴尬:
“那倒不是,我姓高。”
“不过就是你猜的那样,我祖上是姜姓,玄秦时,姜姓在河南灵宝的函谷关以东已经发展为大族,遂以关东大族向西迁徙充实关中,之后在天水形成著名的郡望”
“所以我家这个‘高’,其实就是姜姓的后裔,族谱也是同姜姓。”
“从哪里开始讲呢”
“就从我大爷爷辈开始讲吧,他是我爷爷的亲哥哥。家族发展到我爷爷这辈分的时候,因为各种打地主的风气,基本已经落魄的差不多了,除了自家的族谱,还有一些没啥价值的老物件,其他的基本也都没了。”
“但恰恰好就是那么一箱族谱纪事,一个瓶子,让我初识了这个世界。”
“我出生时候大爷爷已经差不多七十岁,等我十来岁,他已经躺在床上奄奄一息都要死了。”
“小孩子玩心重,虽然他房间里总是有老人味混杂着各种骚臭味,但他老人家有钱,有很多精细的吃食,加上大爷爷他老人家一辈子没有结婚,最疼的就是我,所以他啥东西都攒着给我。”
“约摸是我上小学的时候,有一天,他突然把我叫到床前,对我说:‘大孙子,我熬不住了,你去帮我把床底下箱子里那个封了口的瓶子拿来,我要做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我大爷爷对我好,现在说这话,我哪能不答应?”
“我给他拿来了瓶子,打开了封口,发现内里没有东西,大爷爷也不在意,吩咐我往里面灌些水,洗洗里面留存的东西,然后伺候他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