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罕见的沉默。
是不知道我们车票的全程需要多久吗?
还是......
还是,我又听不见了?
车厢内嘈杂的要命,我不确定公输忌是否说了话,只得再次往他的方向贴了贴。
我们还未坐入座位之中,周边又是好奇心浓烈的年轻人。
这一下,又吸引了不少好奇,揶揄的目光。
其实,那些目光在我这几日少数有清醒的时间里面,经常有出现,而且往往看完我们二人,眼睛就会落到我们的手上。
这也是能够理解的事情。
毕竟我们手上的木连理着实比较醒目,如同一个镣铐,牢牢锁住了彼此。
而且公输忌通常只用木连理的牵引力为我引路,并不曾逾越牵手。
于是.......大老远看到两个相隔很开,并不曾牵手的男女被东西牵扯在一起走,无论是谁,都会觉得分外奇怪。
纵使我如今已经坦然接受,但偶尔也免不了被人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如果换作从前,我是会回答的。
但如今情况不同,车厢嘈杂,我......我又情况不明。
最好还是免除这些情况的存在。
我将我袖口的衣服拉下,遮挡住手上的木连理,顺势牵住了公输忌,口语:
“...再说一遍吧。”
公输忌仿佛被灼烫一般,下意识的缩了一下,意识到不妥之后,他又回握住了我的手。
他牵着我,却别开了眼睛,不敢和我对上眼神:
“.....两夜一天。”
这回换我有些沉默:
“我们这是第一个夜晚...?”
点头。
我如今确信确信公输忌刚刚没有说话,就是单纯沉默。
因为,这趟车程,着实是有些痛苦。
两夜一天.....
最重要的是,硬座。
“这不会也是我刚刚买票时候的选择......”
我再次发问,公输忌再次点头。
沉默,漫长的沉默。
难以相信那个人是我,昏沉无比,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事情。
也完全没有注意细节,不计较后果,甚至会进行或长或短的断片。
公输忌牵着我坐下,给我调整好了靠椅:
“......没关系,不用在意这些,你前段时间的情况更差,现在已经好很多了,以后也会慢慢好起来的。”
公输忌将靠窗的位置给了我。
是以,我非常轻松就可以看到月色正被无垠的黑暗裹挟。
黑夜在永无止境的沉沦,就如同.....我一样。
“我从前耳力很好的。”
良久,我终于找回我的声音:
“......一度引以为豪。”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讲这些。
也许,是因为我如今已经没有人可以讲这些事情了。
公输忌似乎有些想要避开这个话题:
“.....会治好的,一定会治好的。”
“对了,我弄个东西给你。”
公输忌像是想起了什么,从包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小盒子。
盒子打开,内里是一些布团,针线等东西。
我甚至看到了顶针戒,还有大小不一的银针。
这个巴掌大的小盒子里,堪称装备齐全。
公输忌选了几块锦缎,还有小棉花,团成不到小拇指节大小的小团子,随后穿针引线。
手指翻飞之间,几分钟之内就将两个做工精致的小东西塞给了我。
公输忌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放缓了声音:
“出院前,医生曾经和我探讨过这件事,他说你那时候的情况,很可能是人体的保护机制作用下的结果。”
“原先我们想的是换院救治,但被你否决了。”
“我现在又有不同的想法,我能察觉到,你大部分断片的情况,都是在人多,嘈杂的情况下发生的.....”
“所以,我觉得有时候可以适当放弃一部分的声音,来保护自己不陷入那种情况......”
公输忌有些欲言又止,我却明白他究竟想要说什么——
‘那种情况’=‘精神游离’。
我如今偶尔清醒偶尔糊涂,大部分的原因,就是因为那夜的声响太多,导致我一到人多的地方,就会开始一种名为‘自我封闭’的状态。
而小部分的可能性.......
我没有再纠结这个话题,将那副新鲜出炉的小棉花耳塞带上。
果然,带上之后,周遭的杂声减少了许多,脑袋里的疼痛也少了不少。
公输忌的声音隔着耳塞传来,仿佛游离在世界之外:
“感觉怎么样?”
我调整了一下耳塞的弧度,调节到刚好可以隔绝一部分噪音,又可以听清楚身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