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里面回荡着水滴滴落在地面的声响，微弱的光线从洞顶的的裂口中钻进来。
云浅睁开眼时看到的就是洞顶的岩石，她用手艰难地撑起上身。
过度使用异能后的身体很疲惫，无力感席卷全身，云浅撑的第一下差点又倒回去。
她躺着的地方是之前来时看到的那块光滑的大岩石，洞穴里此时只有她一个人。
云浅坐起身时缓了缓，等那股如浪潮般汹涌的疲惫感渐渐褪去才站起身来。
石桌上摆着一些新鲜的浆果，摘浆果的人不知所踪，云浅随手摘了一个丢进嘴里。
“嘶……”
云浅被酸出了表情包，果子的汁水很足很解渴，就是味道不太敢苟同。
洞壁上的蓝色矿物质闪烁了一下，脚步声从洞口传来。
云浅头也没回。
牧离抱着一些干木柴进来，下巴上不知道被什么划了一道小口，还往外渗着血液。
他把木柴放在干燥的洞穴一角，然后走到云浅身边拉她的手。
云浅任由他拉手，目光瞥过去刚要说什么就被牧离下巴上的伤口吸引，心里再度涌上老母亲的担忧。
作战服的口袋里一般都配备有急用的医疗用品，云浅把人按到石凳上坐下，掰断一体式的消毒棉签，等消毒水浸透棉签之后就往牧离伤口上怼。
“你摘的浆果太酸啦。”
“唔？”牧离乖巧地笑。
云浅给人上药的时候心不在焉，她总是不自主地往牧离手肘内侧的针孔上看。
她把用过的棉签放在一旁的石桌上，用食指挑了挑牧离的下巴。
“手上这个是谁弄的？”
牧离摇摇头，牧离不知道。
“是不是一个总板着脸的女人去公寓找的你？”
板着脸，女人，牧离歪头回忆了一下，然后点头。
………
牧离已经习惯了一睁眼就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公寓的情况，他会按照云浅教的，把被子叠好，洗漱好，然后把客厅桌子上的牛奶喝掉。
他今天依旧穿着白色的彩绘涂鸦T恤，他很喜欢这件衣服，因为色彩很丰富。
牧离像往常一样打开电视，盘腿坐在沙发上准备接着昨天看的动画片看下去，其实他有的时候会觉得动画片幼稚。
可是这是云浅给他挑的，那就继续看着。
敲门声插在动画片换集中间的安静片刻中，牧离扭头看向门口，静静地盯了一会儿。
敲门声再次响起时，牧离才不紧不慢地起身去开门。
门口站着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为首的就是柳倩，柳倩近距离看到少年雾蒙蒙的灰色瞳孔，眼底划过了一丝惊艳。
“你好，我们是云浅的同事。”柳倩温和地开口。
牧离不认识这些人，身体挡在门口，没有让他们进来。
少年的戒备很明显，柳倩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他们干研究这一行的多多少少都会些心理学的知识。
尤其是柳倩，她还专门学习过心理学的课程，很了解怎么让人放下防备。
“云浅小姐经常在我们面前提起你，说你是一个很听话的孩子。”
牧离灰色眸底的警惕情绪松了松，柳倩依旧笑着：“之前云浅小姐带你去做过检查对吗？”
牧离迟疑了一下，点头。
“是这样的，为了保证你的安全，我们这次是来做一个上门检查，云浅小姐现在正在外出做紧急任务。”
“如果你配合做好检查，我们可以为你提供云浅小姐的位置，这样你就可以过去找她了。”
去找云浅对牧离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诱惑，他抿了抿唇瓣，还是无法抵抗。
牧离点点头，柳倩继而问他能不能进去坐着，他却无声摇头。
“那好吧，”柳倩没有强求，从白大褂的大口袋里拿出了一个一次性针管，“我们先抽血，然后再进行其他检查项目。”
检查结束后，柳倩依照承诺过的给了牧离一个坐标，是云浅任务的位置。
回忆到这里结束，牧离并不能把完整的事情经过说出来，云浅根据他蹦出来的几个词猜了个大概。
云浅一时间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恨铁不成钢道：“她这么一说你就乖乖让人抽血，万一她最后没给呢？”
“你就是那种被卖了还帮着人家数钱的人。”
话语太长了，牧离接收信号不好而且慢，只能疑惑地歪头。
云浅叹了口气，习惯性地抬手揉乱牧离的一头灰发。
“以后不管是谁跟你说关于我的信息，或者是用我的信息和你交换什么，都不要答应，明白吗？”
云浅觉得自己现在跟教育小孩任何人敲门都别开门的家长没什么区别。
牧离似懂非懂地点头，伸手环上云浅的细腰，把灰毛脑袋贴在云浅平坦的小腹上，是一个十分依赖的姿势。
“你要不要去睡一会儿？”云浅问。
牧离仰起脑袋，“一…起睡。”
“我都睡了这么久了，现在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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