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孩童仰着脑袋唤云浅。
云浅被这一声姐姐叫得心花怒放，蹲下身和小孩平视，“怎么啦，你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寇白血色瞳孔里的漫不经心散了大半，他冷冷地瞥了一眼那小孩，然后又冷冷地移开视线。
“姐姐，那里面很可怕，不要去。”小孩稚嫩的嗓音略显严肃，小脸上写着认真。
云浅轻轻挑眉，“你是说那间寺庙？你看到过什么可怕的东西吗？”
孩童想了想，说出了他仅有的不多的描述词，“黑黑的，有血。”
云浅还想再问些什么，孩童的娘亲就急急忙忙地跑过来抱起了她的孩子，“不好意思啊，孩子就爱说着玩，叨扰你们了。”
她急急忙忙来，又抱着孩子匆匆忙忙走，像是后面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似的。
云浅可不认为那孩子是说着玩的，可能孩子真的看到了什么，但是他说不出来。
孩子的娘亲急着抱孩子走也是情有可原，毕竟没有哪个父母会希望自己的孩子沾到些不干净的东西。
“我们先去寺庙看看吧。”
寺庙已经荒废已久，大殿中央神龛上的佛像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灰，佛像的那双眼睛依旧悲悯地俯瞰众生，嘴角弧度温和不变，只是在周围脏乱的环境下显得有些诡异。
屋顶已经结了厚厚的蛛网，一股难言的气味扑鼻而来，云浅抬手掩了一下口鼻。
身侧伸过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手心里躺着一块叠好的手帕，寇白笑了笑：“师父，用这个挡着会好一点。”
云浅点点头，接过来之后随口道了声谢。
寇白却苦笑了一下，“谢什么，师父怎么还同我客气了？”
“下意识的反应，自家人，为师当然不同你客气。”
寇白被“自家人”这个词愉悦到了，血眸里闪着细碎的光。
风尊走在前面，孟湘紧紧跟在自己师父的身后，身后的弟子分散开来检查寺庙情况。
寺庙两旁是厢房，现在云浅他们正处在寺庙的第一个殿中，几名弟子去查看厢房，风玄带着孟湘去了之后的殿里，现在这座殿中只剩下云浅和寇白两人。
云浅用剑柄挑开破烂不堪的帷布，看到了两边墙上的壁画。
壁画很精致，这么久过去也只是蒙了尘，没有受到多大的损害。壁画上画着很多不同的佛，下面都有他们的名字。
虽然在云浅看来，他们都长得差不太多。
“神龛上的佛像，怎么没有在壁画上出现？”云浅看了一圈，没有在壁画上看见神龛供奉的神像的影子。
寇白也观察着墙上的壁画，闻言道：“可能是怕两个冲突了吧。”
云浅皱了皱鼻子，接着用手帕捂住口鼻，这才把难闻的气味隔绝在手帕之外。
云浅继续看另一面墙上的壁画，寇白突然开口：“师父。”
云浅视线没动：“嗯？”
“刚刚那小孩是不是和我被师父捡到时差不多大小？”
不知道寇白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云浅疑惑地扭头：“应该是吧，都是个小萝卜头。”
“不过，你问这个做什么？”
寇白没有回答，反而继续问道：“师父觉得他讨人喜欢吗？”
云浅更加疑惑，但还是慢慢回答了：“白白胖胖，挺讨人喜欢的。”
寇白抿直了唇角，表情隐隐委屈。
回味刚刚寇白的问题，云浅又看着寇白，突然灵光一现，她一拍手心：“你难道是想收他作徒弟？”
云浅说完觉得自己简直就是柯南附体，直接猜中事实，于是又道：“那孩子虽然小，但是确实也是可以的。你不就是那般大小的时候被我捡回来的嘛。”
寇白差点要绷不住自己的表情。
云浅一手摸了摸下巴，还在说：“我们可以回去的时候去问问他家人的意见，他的家人看到你，兴许就答应了呢。”
寇白：“………”
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反驳他的师父。
“…我不是想收徒弟。”寇白说。
“啊？那你好像对那小孩挺感兴趣的样子。”
“……”寇白嘴角勾起无奈的弧度，“我那么问，是觉得师父喜欢那小孩，想把他收入门下。”
“那到时候，我就不是师父唯一的徒弟了，师父也会花更多的精力到他身上，没关系的，我不会吃味的，我自己也会好好练……”
“停停停，”云浅哭笑不得地打断自家徒弟茶里茶气的发言，“谁跟你说我想收他为徒了。”
“为师不是早就说过，只收你这一个徒弟吗？”
寇白眼睫一颤，“真的吗？”
“为师说话算话。”
寇白这才露出了笑容，云浅看着那一抹笑，隐约觉得自己被套路了，但是这感觉又不太强烈。
“行了，这里应该也没什么了，我们去后面看看。”云浅说。
后面还有一座更大的殿，云浅绕过转角，寇白悠哉悠哉地跟在云浅后面，血眸里愉悦的光像是要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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