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微微一怔,好笑又无奈地看着她,这是烧迷糊了?
他反握住她的手,轻轻把它塞进了暖融融的被窝里,眉头微微蹙起,带着几分责备道:“天气凉,不要随便把手伸出来。”
刚刚摸她额头的时候,分明还有些热。
他昨天下了值,就该过去看她一眼,自己亲自去山崖边埋伏,竟然都不知道多添一件衣服。
真是比长笑还要让人不省心。
听到男人这谴责的话语,徐静莫名地有些委屈。
她才没有随便把手伸出来,这一天下来,她还是第一回主动把手伸出来呢。
萧逸看到女子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神,心不由得一软,低声道:“你好好养病,长笑听说你病了,很担心,方才一直吵着要跟我过来。”
要不是担心徐静的风寒会传染给长笑,萧逸差点就被他磨成功了。
徐静眼巴巴地看着萧逸,突然道:“那你呢?”
长笑担心我,那你呢?
萧逸一愣,差点就要忍不住伸手碰碰她,终是忍住了,轻声道:“我当然也很担心你。”
徐静这才满足了,放任汹涌而来的困意闭上眼睛,嘟囔着道:“明天,你也要来看我……”
这般跟人撒娇的徐静,春阳春香哪里见过,春阳忍不住笑着道:“今天奴婢给娘子擦身子的时候,娘子左顾右盼似乎在找人,奴婢还说娘子在找谁呢,敢情是在找萧侍郎。”
萧逸站直身子,低头看着已是熟睡过去的女子,嘴角微不可察地一扬,道:“是吗?”
是在找他,还是在找这个家里的另一个人?
方才那些话,是跟他说的,还是跟另一个人说的?
发觉自己的思绪越来越不受控制,渐渐往危险的方向而去,萧逸连忙握了握拳,伸手替徐静拉了拉被角,转向春阳春香道:“我先回去了,你们好好照顾你们娘子。”
春阳连忙应了一声,亲自送了萧逸出去。
休息了一整天,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徐静终于多少恢复了一些精神,也能下床走两步了。
只是,她的精神显然有些恍惚,用完早膳后,突然道:“昨晚,萧侍郎是不是来了?”
春阳微愣,好笑地看了她一眼,“娘子,你敢情烧得都失忆了?萧侍郎来了,还站在床边看了娘子好一会儿,娘子还跟萧侍郎撒娇呢。”
撒娇?!
徐静微微一惊,她竟然也会做撒娇这种事?她爷爷可是经常调侃她,身为一个女孩子却这么好强,连撒娇都不会的。
定然是春阳在胡说八道!她连忙努力回想了一下昨晚的事情,然而,除了她莫名其妙伸出手把萧逸抓住这件事外,她再也想不起其他了。
说起来,她为什么要抓住萧逸来着?
徐静不禁再次恍惚了起来。
养病的日子注定是无聊的。
徐静一整天,都被许四海强制关在了房间里,她想出去看看她的小徒弟们都不行。
她也就只能继续把杏林堂的未来发展计划往下写了。
早在她让程显白和程青青回到安平县重新把杏林堂开起来的时候,她就开始在写这个计划了。
如今她最开始烦恼的人手问题和药材来源问题都已是解决了,杏林堂也该往外迈出一步了。
她现在培养的小医女最大的也就十岁,她总不能等她们学成后再扩张杏林堂,事实上,她已是让程显白去寻找更多合适的大夫来培养了,周家那边也能继续借大夫给他们。
徐静已是在考虑先开一家分号,只是她不想这么快进驻西京,毕竟天逸馆在西京也刚刚站稳脚跟呢,现在不是杏林堂来西京的最好时机。
徐静想的是在安平县附近的州县,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开分号,这样,他们管理起来也方便。
等找到适合他们的模式,后面的分号再开起来就简单了。
徐静一做起事来就心无旁骛,等她完成了手上的事情,天已是开始暗下来了。
她刚收好书桌上的东西,外头,就突然传来许淮安温和的声音,“阿静,我方便进来吗?”
徐静微愣,立刻让春阳把许淮安带进来,她披了件外衣后,便走到了小厅里,笑着道:“表兄。”
今天,许四海、许淮扬和许怀瑾都来看她了,唯独许淮安没来。
她还觉得奇怪呢。
许淮安看着她,嘴角微微一扬道:“阿静快坐下,你大病初愈,不好站太久。”
徐静一脸无奈,今天的许家人简直都把她当成一碰就碎的雪娃娃了,她哪有这么脆弱?而且她自己就是大夫,怎么可能不清楚自己的身体?
然而,在许淮安殷切关怀的眼神下,她也只能坐下,笑着道:“我还以为表兄今天不会来看我了。”
“当然不会。”
许淮安也在她对面坐下,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突然道:“扬儿和瑾儿都给你准备了新婚礼物,我这个做表兄的,也不好什么都不表示。”
徐静微愣。
许淮安深深地看着她,眼眸中流露着一丝清晰的不舍和眷恋,轻声道:“阿静,这个问题,我保证是最后一次问你,你心里,可曾有过我?”
如果,当初的他不是那么没用。
如果,她十五岁生辰那天,他坦坦荡荡地把他的心意告诉她了。
他们的结局,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这个问题,这些年,他暗中问过自己无数遍。
虽然知道在这时候问出这个问题无比卑鄙,他还是……无法控制自己,无法让自己就此心甘情愿地放手。
徐静回看他,他会问出这个问题,她心里多少有预感。
他和她之间,也需要做一个彻底的分割,这样,他才能开始新的生活。
她静默片刻,终是道:“有过。”
以前的徐四娘,确实有过。
她没资格替她否认这件事。
许淮安一怔。
听到这个答案,他明明应该是开心的,只是瞬间涌上来的,却是巨大的悲痛和悔恨,心一瞬间都揪到了一起,让他差点承受不住。
他不由得自嘲,他这是在自虐罢?
她能这般坦荡地说出这句话,只能说明,她心里早已是彻底没有他了。
其实,他对这点很清楚,甚至知道,如今在她心里的,早已是变成了另一个人。
许淮安默默地闭了闭眼睛,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
也就没有发现,门外,有个紫色身影在听到他们的对话后,转身悄然离去。
好一会儿,许淮安才抬起眼帘,看着徐静勉强扯了扯嘴角,从袖袋中拿出了一个绣着精美花纹的红色锦盒,轻声道:“阿静,谢谢,有你这句话,我已是满足了。
这是表兄送你的新婚礼物,希望以后你的生活,都是欢声和笑语,你值得这世间最美好的一切。”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