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玩意儿,游桑本能的头皮发麻。
心底一沉。
完蛋,好像被发现了!
“看来是我这些时日表现的太过心慈手软,而让你忘了前人惨死的模样了。”洛修言一手反握五体盘蛇刺,另一手虚虚抬起,话锋陡然转冷,“我说过,不经我允许,进我屋子的人,死!”
下一刻,游桑猛地感觉到一股难以抵抗的吸力将她直接从角落拽了起来,拖着她横冲直撞,屏风薄纱破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感觉到一双冰冷的手丝毫不留情面的掐住了她的脖子。
还不待她挣扎,游桑便感觉那手直接捏着她狠狠的往一旁砸去,背接触到冷硬的木板的那一刻,巨大的震颤让她五脏六腑都像是移了位,疼痛让她眼睛泛红,视线模糊。
身上的术法在这一刻全都失效,借着生理眼泪的放大,游桑看见了那个毫不犹豫向她脖颈刺来的五体盘蛇刺。
慌乱中,她视线偏移,蓦地和洛修言那冰冷的眸子对上,游桑只看见他瞳孔骤缩,脖子上冰冷的手指用力将她的脖颈偏了去。
下一刻,五体盘蛇刺贴着她脖子上的皮肤,直接扎进身底的......简易床榻上。
木屑飞溅,游桑吓到眼神放空了一瞬。
惊魂未定的将视线移回,只见洛修言以倾身俯视她的姿态微微喘着粗气,他一脚踩着床榻边缘,一手掐着她的脖子,另一只手握着五体盘蛇刺。
几滴汗从洛修言额上出发,快速沿着他的鬓角,下颌滴在他胸前,然后一路隐没在裤缝处。
游桑的眼神不自觉的跟着那滴汗,直到看不见后,她才恍然清醒,强迫自己将视线集中在洛修言的脸上。
在这九死一生的情况下,游桑脑海里只蹦出来了一句话: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劫后余生,她这才把憋在胸口的一口气,颤抖着分了三次吐出。
两人身上全是冷汗。
游桑微微偏眸看了眼没入床板的五体盘蛇刺。
洛修言刚才,是真杀啊,若不是他看到了她,这东西,就已经洞穿她的脖颈了......
听到游桑颤抖的呼吸声,洛修言赶紧将五体盘蛇刺收了回去,他微微侧眸,看了眼她脖颈白皙的皮肤上被划伤的一小道伤口,顿时心疼不已。
他手指微动,拿了药,拧眉细心的帮她涂。
触碰间,微微的刺痛感让游桑一个激灵,她看到了他眼神里的疼惜和后怕。
他道:“下次,别这样了,为师......我,我不一定次次都能收的住。”
游桑愣愣的看着他的眼睛,这样的眼神,她这几年从来都没有见过,他们都视她为工具,只在乎她修炼的好不好,却从来没有一个人在乎她有没有受伤,会不会疼。
微微闭眼,游桑神情激荡,突兀的闪现出一段记忆:
月色下,他持着刺从身后捅她,她涕泗横流,苦苦哀求:
“师父,也带我走......邪修也好,正道也罢,求你,别丢下我......”
他,还是把她丢下了。
再看洛修言的眼神,游桑紧紧抿唇咬牙,情绪开始激动起来。
当时她苦苦哀求,他却不带她走,现在这般心疼又为哪般?
四年多的研磨,四年多的伏低做小,四年多在走在钢丝上战战兢兢的,如履薄冰的生活,这便是你留下我,我过的日子!
洛修言,你以为的为我好,就真的是为我好么?
谁准你为我做决定!
想到这,游桑盯着洛修言的眼睛,冷冷开口,“嗯,上一次你确实没收住,再来一次也是应该。”
这话如同一把双刃的刀子,在游桑用来刺洛修言时,自己也已经遍体鳞伤了。
果然,这话一出,洛修言整个人都怔愣在原处,片刻,他手指颤抖着将药瓶塞进她的手里,偏开视线颤声道:“你只是不记得一些事情了,但我不是丢下你,我只是在当时,给你选择了一条最好的路,我是为你好,游桑。”
说完这话,他眼神小心的扫过她的神色,停顿三秒发现游桑的表情毫无变化后,洛修言不敢置信道:“游桑,你怎么被洗去了七情六欲?我不是分明给你吃了七......”
“啪。”游桑抬手直接把药瓶打碎,阻挡了洛修言要继续说下去的话,她感觉到自己怀里的黑珠子在发烫了。
一想到武天在监听,游桑便赶快起身,可由于动作太大,那怀里的黑珠子掉了出来,恰好被洛修言捏住。
他看着掌心的珠子,一瞬间整个人都在气的发抖,他拧眉,声音就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暗堂?!你怎么会有这个珠子?!你属于哪个门?”
说罢,他眼神一扫,眼尖的看见游桑腰间挂着的牌子,不由分说的取了过来,只是一眼,洛修言便感觉自己的头皮都要炸开了,“色律门......他居然让你在色律门?!禽兽!”
一把夺回色律门的牌子,游桑眼神讥讽的继续用言语捅刀子,“色律门有什么不好?好得很!”
“我后院三百个男宠各个宽肩窄腰大长腿,我一年都不带重样的!”
说完,她又将黑珠子夺了回来,眼神露骨的上下扫了扫没有未着上衣的洛修言,故意道:“我劝你下次见我最好把衣服穿穿好,色律门你知道的,情./欲上来了不管不顾,你别怪我对你出手,收你当三百零一个!”
说罢,游桑再也不敢回头看洛修言的神色,像是被鬼追赶一般,快速的开门出去,一路小跑出院落。
她开大门的动静吓了看门的两人一跳,在看清楚她,一个女修从他们三当家的院子里跑出来后,两人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他们三当家的院落里,怎么有女人?!看上去还是浴房那边跑出来的......
“看什么看?”游桑恶狠狠道,“监牢怎么走?”
两人已经惊吓的不会思考,赶忙给她指了个方向。
游桑抿唇,快步往监牢的方向走去。
一直强忍着的眼泪,控制不住的从眼眶里噼里啪啦的掉下来。
心底几乎被委屈淹没。
这四年多的时间,洛修言但凡能回来看她一眼,也能知道她过的什么样的日子。
为她好?
呵。
没有他在的日子,她过的一点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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