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皇上觉得是哪样?”
陆寒烟第一次在萧祁面前卸下伪装,她靠着床榻,眉眼不复当初的柔软,就连那浸了蜜一般的眼神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嘲讽和疲惫。
萧祁第一次直观的感受到,原来真实的烟儿是这这样的人,仿佛那些小鸟依人都是错觉一般。
她靠在床榻上,嘴角噙着讽刺的微笑,配上眼底的嘲讽,竟让他再难将接下来的话说出口,只觉心口一痛。
陆寒烟也觉得寒心,本以为萧祁会知错就改,本以为萧祁会说话算话,却没想到一切不过就是个笑话。
“烟儿,在你心中就是如此的不信任朕吗?”
让萧祁心痛的从来不是烟儿的眼神和态度,而是烟儿从未信过自己。
他知道烟儿或许从未真的喜欢过自己,也知道烟儿真实的性格并非在自己面前表现出来的那样。
可他还是愿意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宠着烟儿,因为只要烟儿还愿意陪自己演下去,就说明自己还是有能留住烟儿的资本的。
可到如今,烟儿竟然是演都不愿意再演了。
帝王的骄傲和身为天子的自尊让他应该转头就走,毕竟还从未有人敢如此对待自己。
只是心中害怕失去烟儿的恐惧让他只能钉在原地,没办法前进一步,却也不敢后退。
“信任?皇上,事到如今你让臣妾如何信任你。”
“是皇上亲口所说依律处置,结果呢?”
当陆寒烟知道仪嫔怀孕的时候,似乎就已经猜到了事情的结局。
所以真相来临的时候她反倒不那么伤心,就是觉得有些讽刺罢了。
“烟儿,朕下的那道圣旨,只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
萧祁不想解释的,但不解释就要失去烟儿,相比之下,他还是选择后退一步。
罢了,谁让他这辈子注定栽在烟儿身上了呢。
什么帝王尊严、君主威严或者祖宗礼法,他全都可以弃之不顾。
“什么意思?什么掩人耳目?”
这次换陆寒烟反应不过来了,难道那道圣旨不是最终对仪嫔的处置吗。
“烟儿,”萧祁走上前来,在烟儿床榻前委屈巴巴的站着,“朕说过不会让你受委屈,就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
“朕还什么都没说呢,烟儿就急吼吼的定朕的罪,就算是犯人,在定罪之前也应该给人一个申辩的机会吧。”
萧祁历来都是高高在上的,有时甚至有点大男子主义,这还是头一次陆寒烟见他委屈巴巴的模样。
心中觉得好笑,但还是故意板着一张脸,“那皇上申辩吧,臣妾倒是愿意洗耳恭听。”
瞧烟儿气鼓鼓的模样,显然还是对自己存着疑虑,他叹口气,索性将自己的打算说了。
“烟儿,朕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仪嫔活命,无论她是否怀有身孕,这都不影响朕的判断。”
陆寒烟疑惑,“那皇上的那道圣旨……”
“那道圣旨只不过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罢了。”
他伸手抚摸烟儿头顶柔软的秀发,“等到今晚子时,朕会差人送她一壶毒酒,无论她喝与不喝,都由不得她。”
“明日事发之后,朕会对外声称仪嫔得了急病,暴毙身亡,就算有人想追究,有朕在,也没人敢造次。”
这是他一早就想好的,当得知幕后主谋有可能是仪嫔的时候就想好了的,只不过一直未开口告诉烟儿。
陆寒烟:“……”
这次陆寒烟难得语塞,她真的没想过萧祁会做的这么绝,不管怎么说,仪嫔肚子里确实怀着他的孩子是真的。
“臣妾、臣妾也不是一定要置仪嫔于死地,更何况她如今还怀着孕。”
说起这个,陆寒烟的语气也不怎么好,她又不是圣母小白花,大度到可以毫不在意。
她不是这个时代土生土长的人,自然也接受不了一夫多妻制,哪怕孩子是无辜的,她也做不到毫不介意。
可话说回来,仪嫔作恶多端是仪嫔自食恶果,孩子是无辜的,不应该受到牵连。
因此她的心中也很纠结。
“朕不在乎她和她的孩子,朕只在乎烟儿和咱们的孩子。”
他揽过烟儿的肩膀,说他恶毒他认了,说他狠绝他也认了,左右被世人指指点点罢了,他全都认了。
只要让烟儿陪在自己身边,他不介意做的狠绝一些。
“皇上,刚刚是臣妾错怪你了,对不起……”
不知不觉间就有泪水沁出眼底,回想起刚刚对萧祁的恶劣态度,瞬间就觉得很对不起萧祁。
“傻瓜,朕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