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也许是记起那日照顾自己，给自己喂药、喂糖的人是霍叔华后，季言现在对霍叔华的想法已经完全改观了，他不同往日那么害怕霍叔华了，反而还有点想见见霍叔华。

可是这几日霍叔华又外出工作了，以前这个时候季言总是感到很轻松，但是今不同往日，他迫切地希望能见到霍叔华。

吃午饭的时候，吴阿姨告诉季言自己下午就要去看孙子了，晚饭麻烦让他自己热热，可是季言一直没回答。吴阿姨转头看他，注意到季言呆呆地不知道在看什么，她顺着季言的目光望去，她看到了空荡荡的主位，那里是霍叔华一贯坐的位置。

吴阿姨再次唤了季言一声，依旧没得到回应，她在季言眼前挥了挥手，微微抬高了音量，“小季啊。”

季言这次终于回过神来，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问：“啊，吴阿姨你刚刚说什么？对不起，我刚刚走神了。”

吴阿姨看到他一副慌张的样子，眼中浮现出笑意，“我说我下午要去看我的宝贝乖孙啦，晚饭就麻烦你自己热热了。”

“哦，好的，好的。”季言点点头，说完目光不由自主又放回原来的地方。

“小季你刚刚在干什么呀，怎么一直看着先生的位置？”吴阿姨笑眯眯地问道。

季言立刻收回目光，连忙挥着手否定道：“没有没有。”

“你是不是在想先生啊？”吴阿姨忍不住打趣道。

季言脸上微热，有这么明显吗？吴阿姨都看出来了。

吴阿姨看季言垂着头，一副做坏事被大人捉到的样子，她转了转眼睛说：“先生两周后会回来哦。”

听到吴阿姨的话，季言立刻抬起头，满脸期待地问：“真的吗？”下一刻，他对上了吴阿姨满是笑意的目光，意识到自己跳进了吴阿姨挖下的坑，脸上瞬间充血，就连耳根子都红了。

“当然是真的了，你见过吴阿姨骗你吗？”

她一直笑眯眯地盯着季言看，季言更加不好意思了。这笑容要是放在往常，季言只觉得这是慈祥的笑容，可放到现在完全变了味。

发现季言一脸紧张的样子，吴阿姨不再逗他，“你这孩子，不好意思些什么，想先生又不会怎么样，有什么好害臊的！”

这孩子可真经不起逗。

吴阿姨笑着摇了摇头，收起碗筷起身往厨房走去，留下满脸通红的季言。

季言凝视着眼前的饭菜，心想着吴阿姨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爱调侃人了，他记得吴阿姨以前分明不是这样的。

其实是因为吴阿姨认识季言的日子长了，也许季言自己也没发现，他在吴阿姨面前不再拘束。而吴阿姨一向喜欢这个懂事听话的孩子，早就不当他是外人了，心里甚至把他当成了亲人看待了。

打理好一切后，吴阿姨提着一袋沉甸甸的东西准备出门。季言看到她拿着那么多东西，于是走了过去打算接过吴阿姨里的东西，“阿姨，我送你去车站吧，这些东西怪沉的。”

没想到吴阿姨挥了挥手拒绝了，“不用这么麻烦，我这身子骨硬朗着呢，这些东西不重。你回去吧，可别小瞧你吴阿姨了。”

季言还想送她，但是硬生生地被吴阿姨赶走了。

可没走几步，吴阿姨好像想到了什么，又回头叫住了季言：“小季啊，你先等等。”

季言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到折回来的吴阿姨，他疑惑地问：“阿姨，怎么了吗，是不是落下什么东西了？我这就回去帮你拿。”

“不是不是，阿姨刚刚突然想起来两周后是霍先生生日，跟你说一下。”吴阿姨回答。

“姐夫生日？”季言这才想起

他来霍家两年了，从来没有见过霍叔华庆祝过生日的，他甚至还不知道霍叔华生日在什么时候。

“对啊。这往年啊，霍先生都是不过生日的。这不你现在搬进来了，家里多了一个人，就热闹点。可是没想到霍先生依旧不过生日，也不是说要大办什么的，就自己在家弄弄庆祝一下不也挺好的吗？可是霍先生嫌麻烦，所以就拒绝了。”说着吴阿姨就叹了口气，“霍先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小的时候老先生工作忙，老夫人去得又早，大少爷又到处乱跑，所以每次霍先生都是一个人过生日的。之后你姐姐来了，霍先生还有个人陪一陪，可现在夫人也...”

说到这里吴阿姨立刻止住，果不出其然，季言脸色黯了下来。

她忍不住在心里拍了拍自己。真是年纪大了，好端端的提夫人干什么，这不是触及到小季的伤心事了吗。

吴阿姨面色愧疚向季言解释道：“小季啊，吴阿姨刚刚嘴快，你可千万不要放在心里。”

“没事的阿姨，我已经看开了，你继续说。”季言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安抚的浅笑。

“其实我的意思是...”说着吴阿姨就抬头看了看季言，目光中带着试探，“这不，吴阿姨发现最近你和霍先生的关系有些改善了，而且霍先生又对你这么不一般，霍先生心里应该也是想跟你过个生日的，所以我想这次生日要不要...”

“其实我也想陪姐夫过一次生日，毕竟他帮了我这么多。”

听到季言这么说，吴阿姨就放心了，其实她也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些擅作主张。鹿暖走后，她一直以为霍叔华要花很久才会走出来。但是自从季言来了之后，她可以感到霍叔华变了，不再冷若冰霜，身上也有了点人气，就连脸上的笑容都比以前多了。她想，这一切都是因为季言吧。所以要是季言给霍叔华庆祝，霍叔华一定不会拒绝，一定会很高兴的。

“谢谢你啊小季。”

“不用的，我给姐夫过生日是应该的，平常他那么照顾我。”

“好好好。”吴阿姨打心底觉得季言很懂事，本来她还担心这样会不会为难季言了，毕竟她也不太清楚季言愿不愿意。令她没想到的是季言居然同意了。

前方的车即将到站，吴阿姨对季言说：“车来了，那我先走了。”

季言点点头，“您路上小心。”

季言看着吴阿姨离去的身影，想起她刚刚说的话。

“小的时候老先生工作忙，老夫人去得又早，大少爷又到处乱跑，所以每次霍先生都是一个人过生日的。”

季言垂了垂眼，想到以前他跟姐姐在一起的时候，姐姐还是会陪他过生日的。他一直以为霍叔华身边不乏有人陪他过生日的，可是他没想到霍叔华却只有一个人，连生日都很少过。

越是了解得多，季言就越觉得霍叔华跟他想象中的姐夫不太一样。以前他一直以为像霍叔华这样的出身，生来就比大多数人优秀，聪明能干，应该会有很多朋友。但是他发现并不是这样的，现在他觉得霍叔华其实也是一个很孤单的人。即使有着令人羡艳的身世，也不一定能拥有常人的幸福。

季言只有两周的时间可以安排怎么给霍叔华过生日，他也不太清楚霍叔华的喜好。之后他上网查了很多攻略，最后决定自己做个蛋糕送给霍叔华。以前他在蛋糕店打过工，师傅有教过他一些基础的做法，所以做个简单点的蛋糕还是没问题的。

家里刚好又有烤箱什么的，他现在只要去买一些做蛋糕的食材就好了。

周末过去后，季言再次回到了学校。宿舍只剩下他和赵凯二人，李锐不知道去干什么了，至于黄浩轩，听说又交了个女朋友，出去约会了

。

书桌前，季言正在专心致志地观看做蛋糕的视频，虽然他会做蛋糕，但是为了让蛋糕看上去更加精美，味道更加可口他又去做了一些攻略。浏览文章期间，他发现很多人推荐了这个视频，于是他就点进去看看了。

赵凯看到视频的内容，走到季言身旁好奇地问：“你看做蛋糕的视频干什么，怎么，要自己做吗？”

季言点了暂停，摘下了耳机回答：“是的。”

“你怎么突然想做蛋糕了？”赵凯面色不解。

季言犹豫了一下才回答：“我姐夫生日在下周，我想自己做个蛋糕送给他。”

赵凯听到后，不禁打趣道：“不错啊，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人妻的一面。”

季言脸微热，带上了耳机打算继续看视频，这时候赵凯突然再次喊住他，于是季言又摘下了耳机，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季言，我想跟你说一件事。”赵凯对着他的双眼，语气中充满了认真，气氛突然变得有些严肃。季言有些不习惯，他问：“怎么了？”

赵凯犹豫了片刻，最后一副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一般，他对季言说：“我想好了，我打算出国去找刘青。”

季言听到后，微微睁大了双眼，满眼震惊。

“其实这段时间我想了很久，我不能就这么放弃她。”赵凯垂了垂眼，继续道，“我不想后悔。”其实他很害怕季言会否定他的决定，季言是他的兄弟，他希望可以得到季言的支持。这段时间他跟朋友一起做了个小买卖，获得了一笔可观的收入，他打算赌一把，去找刘青。

季言露出了浅浅的笑容，其实他心里早有一种预感，只是没想到居然成真了。

“学姐见到你一定会很开心的。”

听到季言支持他的决定，赵凯目光充满了感激，“谢谢你，季言。”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一放暑假就走。”赵凯回答。

“这么快？”季言有些诧异。

赵凯摇了摇头，“我已经跟她快一年没见了，这段日子对我来说很难熬，所以我希望能尽快见到她。”

赵凯的眼中流露出浓浓的思念，其实季言理解这种迫切想见到对方的心情，就如他知道姐姐的消息后想立刻见到姐姐一般，又好似现在，他相见霍叔华一般。

不对不对，怎么又想到姐夫了？

季言忍不住摇了摇头，想把这个想法甩掉。

发现季言这奇怪的反应，赵凯疑惑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季言慌张地挥了挥手。

片刻后，他对赵凯说了声加油。他心里也很希望赵凯和刘青能有个好结局，而不是就这样错过。

时间过得很快，两周一晃就过去了，周末就是霍叔华的生日了。这两周季言经过多次试验，终于做出了他想要的蛋糕，现在就等着周末霍叔华的生日那天了。

周五晚上季言从学校回到家里，发现家里没开一盏灯，吴阿姨也不在家。他上，感到有些口渴，打算下楼去倒些水。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楼上似乎传来了什么声响。

季言有些不解，阿姨说过的，姐夫明天才会回来。那现在楼上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回忆刚刚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被碰倒的声音。这时候家里不可能会有其他人，难道是...家里招贼了吗？

三楼是霍叔华的卧室，要是真的是小偷那可就糟了，季言担心有什么贵重物品会丢失。他咬了咬牙，小心翼翼地上了楼，到霍叔华门前停下，他靠在门上听了一会儿，果真听到里面传来了什么声响。

他拿起手机打算报警，由于太过于紧张，他出了冷汗，半天也解不开锁屏。这时房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日思夜想的人出现在他的眼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