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想找个机会与长沙公主私底下沟通一番的,看样子目下是没有这样的机会。
这些在长安闲的发慌的公主们,一听说久违身孕的长沙公主居然怀孕了,立刻赶来探望,并送上最诚挚的问候。
“你也是个可怜的,刚有了身孕夫婿就战死沙场,岂不是将来这孩子一生下来便没了父亲?要不我去找父皇说说,让他再为你择一位夫婿如何?”
襄阳公主抓着长沙公主的手一脸痛心。
“多谢二姐关心,上苍好不容易赐下一个孩儿给妹妹,妹妹今后也不做他想了,只盼着能将这孩子平平安安的养大,便已经算对得起亡夫的在天之灵了…”
敬玄突然发现长沙公主也是一位合格的演员,这样有违道义的话,敬玄认为换作是自己的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恐怕根本就说不出口。
“你能这样想,也算是一桩好事,只是独自扶养毕竟辛苦,今后若是有什么用得上姐妹的地方,无须客气,都是一家人,你的孩儿就是我们的孩儿…”
高密公主心有戚戚的安慰道。
长沙公主听后,点点头,目含泪花:
“多谢四姐体谅…”
见气氛有些伤感,九江公主笑着张口道:
“六姐这就是你不对了,就知道谢四姐她们,我们这些做亲人的难道就不会帮你?你说呢,云中侯?”
敬玄一愣,我又不是你们的亲人,见周围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自己,敬玄喉咙里咕噜了两下,涩声答道:
“九江公主殿下说的不错,都是一家人,往后长沙公主但凡有命,敬玄在所不辞。”
襄阳公主不疑有他,笑着点头道:
“听说你云中侯府就在这附近,这样也好,将来互相之间也好有个照应,本宫就先代替老六谢过云中侯了。”
敬玄连忙侧身躲过口称:
“分内之事,不敢当公主殿下之礼。”
襄阳公主见状笑了笑,好奇的看向一脸惶恐的敬玄:
“对了,咱们姐妹来此是探望老六,你云中侯登门却又是何故?”
敬玄闻言灵机一闪,立刻答道:
“本是来与长沙公主商议商铺的事,未曾得知几位公主殿下今日聚会,若是不方便,那某改日再来拜访…”
说完就准备开溜,今日实在不是个见面的好机会,敬玄怕再待下去会露出什么马脚来。
“云中侯留步,既然是正事,那你与六妹可先去一边商议,咱们姐妹几个也多日不曾聚在一起,互相说说闲话也无妨。”
这回说话的是长广公主,不过从她一直悄悄对自己暗送秋波的行为来看,大概带了点别的什么不为人所知的恶趣味。
哼!没事长那么大做甚?信不信本侯捏爆你!
长沙公主点头应允道:
“既是如此,那就请众家姐妹稍待片刻。”
说完冲敬玄微微一笑:
“云中侯这边请。”
而那边九江公主又不干了,这位笑起来能把人给甜化的公主娇哼道:
“六姐,你们要谈什么?是不是内衣要出什么新样式了?我能不能也听听?我有好多关于内衣样式的想法呢…”
不等长沙公主答应,对内衣铺子占有一成份子的高密公主便开口训斥道:
“八妹不得胡闹,你六姐要与云中侯谈正事!”
敬玄听罢,冲撅着嘴不高兴的九江公主歉意一笑:
“那某便先失陪了。”
到了后院,见身后无人跟随,长沙
公主立刻呼退了左右侍女,将敬玄带入房中后,立刻扑在他身上,半似埋怨半似撒娇道:
“今日怎么过来了?也不事先打声招呼,万一被二姐她们识破可怎生是好?”
敬玄无奈的摊摊手:
“谁知道你们姐妹几个要聚会,今日过来本是有急事的。”
长沙公主听罢娇媚一笑,将香唇贴在敬玄耳垂边,软嚅的哼哼道:
“什么急事?莫不是又想要了?上次都说了还不可以,至少也要再等几月,你就这么急不可耐嘛…”
敬玄翻了翻白眼,看样子这女人对自己误会很深啊,本侯看上去是那种动不动就精虫上脑的人么?
遂轻轻将她搂住,正色道:
“今日天水郡公来找我,带来了一封豆卢驸马的信…”
“噢。”
长沙公主心思明显不在这上面,虽然嘴上拒绝的干脆,可一张小嘴总在敬玄脖子边磨蹭。
“你有没有听到我说的?”
敬玄无奈之下只得将她轻轻推开:
“这封信是豆卢驸马亲笔所写,时间恰好是在我离京前夕。”
长沙公主这才紧张起来,脸上的春情随之也跟着不见:
“亲笔信?那岂不是权弘寿已经知道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豆卢家的了??”
敬玄微微叹息道:
“是的。”
“那怎么办??就说不要李代桃僵,你非是不听,现在好了,事情穿帮了,豆卢氏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不行,我这就进宫找父皇,让他想办法保住你!”
长沙公主说着便作势要走,敬玄连忙将她重新拉回怀里:
“此事我已经处理好了,你无须担心,我来就是想问问你,怎么你怀孕这件事现在尽人皆知了?不是说好要低调处理的么?”
长沙公主的心神还在敬玄刚才所说的事情上,仍旧不放心的追问道:
“怎么处理?人家好歹也是一介郡公,岂能任你摆布?你莫非…”
长沙公主说到这,表情突然变得十分苍白。
“胡思乱想什么呢?是不是觉得我这种杀人魔头就该把知情者都送进阎王爷那里报道?”
敬玄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
“你还真当我是杀人狂啊?”
“那…那你是怎么说服权弘寿的?”
长沙公主非要问个清楚。
“我只是说此事一旦败露,丢脸的可不止是豆卢家…”
敬玄淡淡的笑了笑:
“总之那封信眼下已经被我給一把火烧了,而且…而且权伯伯并不知道我就是孩子的父亲…”
说到这里,敬玄语气蓦然又变得郑重其事:
“虽然暂时是瞒过去了,但豆卢氏的爵位,咱们一定不能碰,没道理占了人家的便宜,还想喧宾夺主,这种事,我敬玄不屑为之,你可明白?”
“这是自然,本宫才瞧不上区区一个国公的爵位呢。”
长沙公主拍着胸脯锊着狂跳不止的心脏:
“下次说话别这么大喘气好么?”
敬玄看着因为紧张而变得面色潮红的长沙公主:
“敢这么跟为夫说话,信不信捏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