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色大理石的浴池中洗完一天的风尘与疲劳,路易在侍女的服侍下穿上丝质袍子,带着玫瑰与橄榄油的香气来到卧室,拖鞋陷进华丽柔软的地毯中,薄纱幔帐在香烛的油脂香气中氤氲得像黄昏中的雾,路易庆幸自己多日来终于有了私人空间,即将陷入蓬松床垫的激动还未到来,就被躺在床上翘着腿的男人击碎欢愉,路易站在床边,看着穆萨:“你答应我让我睡在床上。”
穆萨抬眼看了看他,“是的,我是个守信用的男人,”黑发的男人象征性地挪了挪身体,拍了拍角落里的位置,“也是个慷慨的主人。”
“我还以为你能把床让给我。”路易叹气。
“奴隶睡在床上,主人睡在地上?”穆萨嗤笑,“这成何体统?”
“好吧,我觉得是时候闭嘴并且感恩戴德地睡下了。”路易踢掉拖鞋爬到穆萨让给他的那点儿地方,努力不让自己摔到床下去。
穆萨转过头看着他:“你还真敢睡在我身边,奴隶!”
路易撇撇嘴:“所以,你想做个不守信的人了?”
“你真是个大胆的家伙,”穆萨用鹰隼般的眸子盯着他,“要不是你还有用我早就狠狠抽你几鞭子了。”
“我还是放弃我的要求比较明智。”路易说完准备下床。
“回来,”穆萨伸长手臂拉住他的腰带:“我说了我是个守信的男人。”他用手指在床上划了一道线,看着路易:“你不许越过这条线,也不许碰到我。”
“好的,主人...”路易叹气,尽量缩在床沿,连衣角都远远地离开那条线。
“不许把脸朝向我。”穆萨说。
“好的,主人。”路易背过身去,“还有什么要求吗?”
“暂时这样。”穆萨说,“在睡觉前,我还有几件事要交代。”
“嗯...”路易应答。
穆萨将之前说的怎样应对哈达迪的事情又说了一遍,路易觉得话语中有些重复的部分让对方显得非常紧张,于是他看着地毯上的花纹问:“你很怕他吗?”
“注意你的口气,奴隶,”穆萨在背后瞪着他,“我不害怕任何人。”
“只是他比较难对付?”路易赶紧打圆场。
“是的,”穆萨说,“哈达迪老奸巨猾,即便你真的是君主,他也是个需要提防的对象。”
“我能对付得了他吗?”路易缩了缩脚,问。
“这还得看明天才知道。”穆萨说。
“如果被他拆穿了,我是不是就要死了?”路易问。
“怎么,到现在才怕死?”穆萨问,“刚刚在大厅里训斥我的气势哪里去了?”
“活着的人怎能不怕死呢?”路易说,“我思念我的故土,我的家人...”
“你的家人?”穆萨问。
“每个人都有家人。”路易说。
穆萨沉默着,凝视着头顶的幔帐,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奴隶,刚刚你不该提这个可笑的要求。”
路易摇头,准备爬起来:“你果然又反...”
烛光微晃,灯影摇曳,穆萨低沉的嗓音再次响起:“奴隶,你该求我保你一命。”
路易不吱声,蜷缩在角落里,过了片刻,他问:“你会答应吗?”
穆萨翻了个身,看着对方的脊背:“说不准。”
“那就睡觉吧。”路易把毯子一扯,裹在身上就睡觉了。
穆萨看着对方裸露在毯子外的一丛金发,又摸了摸枕边的弯刀,闭上了眼睛。</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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