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轻点儿。”
“啊,疼!”
走到门外的吴阿姨,听到卧室里的动静,又默默地放轻脚步下了楼。
她得重新去买一次菜了,给先生多补补。
卧室里,黎言盘腿坐在床上,仰着小脸儿让霍白衍给他擦药。
霍白衍手里的碘酒棉签还没触碰到他的伤口呢,他就已经叫了起来。
打架的时候挺猛,这会儿倒是叫得凄惨。
“你轻点儿!”黎言缩起脖子,躲开他的手,愤然控诉。
霍白衍无奈地道:“我已经很轻了,现在知道疼了?”
黎言轻轻摸了摸自己红肿的嘴角,“要你管!”
上完药,黎言顶着一张大花脸,瘫成大字型躺在霍白衍卧室的床上,深深思考着一个问题,自己怎么又跟姓霍的回家了啊?
黎言浑身无力,打架的后遗症渐渐发作,疲累得不行,躺在床上渐渐睡过去。
晚上六点多,霍白衍推开卧室的房门,发现小狐狸还在睡,轻轻捏了捏他的脸蛋儿,“小东西,该起床吃晚饭了。”
“唔,我不吃。”黎言蜷起身体钻进被窝里,试图远离这恼人的声音。
“不吃会饿坏。”霍白衍伸手将他捞出来,抱着往外走。
黎言靠在他怀里,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睡眼朦胧地嘟囔着问道:“我想吃肉。”
这小孩儿,眼睛都还没睁开就想吃肉了,霍白衍失笑,“有,你想吃什么都有。”
“那我要吃龙肉。”浓密纤长的睫毛轻颤着,黎言缓缓睁开眼瞳。
霍白衍将人往上抱了抱,“龙肉没有,但棒棒糖有,你要不要吃?”
“……”黎言霎时瞪圆了眼睛,片刻后,从牙齿间挤出几个字,“我怀疑你在开车,而且我还掌握了证据。”
霍白衍笑着挑眉,“是你思想不纯洁。”
呵……谁特么思想不纯洁,分明是你自己,老不正经的!
五分钟后,黎言坐在椅子上,举起筷子在桌上的每盘菜上面都晃了晃,却迟迟没有下筷。
韭菜炒鸡蛋,油淋菠菜,红烧泥鳅,蒜蓉生蚝,清炖鸽子汤,卤驴肉……
怎么每道菜都是壮阳的啊!这让他怎么吃?
见他没动筷,霍白衍沉声问道:“都不喜欢?”
黎言撇撇嘴,“你难道没看出这些菜都有问题吗?”
“看出来了。”霍白衍盛了一碗鸽子汤放到他面前,“晚上睡不着的话,可以找我。”
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
黎言把筷子往碗上一搁,“我拒绝。”
“功效没那么好,传言都是假的。”霍白衍夹了一个生蚝放进他碗里。
黎言明显不相信,“你就是个老狐狸,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想哄我吃,然后……”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黎言的耳朵就已经泛出一层薄红。
每次见他张牙舞爪的害羞,霍白衍就忍不住想逗他,“然后怎么样?”
黎言撅撅嘴,舀起一大勺鸽子汤塞到嘴巴里,傲娇地不理他了。
“你可以睡客房,把门锁好。”霍白衍吃了一个蒜蓉生蚝,看得黎言的直流口水,馋的不行,伸出舌头嘴角舔了舔嘴角,思考这个提议的可行性。
对哦,我把门锁了,这个老不正经的就进不去了。
思及此,黎言抓起盘子里的生蚝咬了一口。瞬间汁水四溢,肉质香软,令人吃了还想吃,
黎言默默伸出手,把装着生蚝的盘子往自己面前拖了拖。
霍白衍将他所有的小动作收入视线中,深邃的眼底闪过笑意。
二十分钟后,满满一整盘的生蚝都已经全部只剩下壳。黎言满足地吮掉手指上残留的汁水,端起碗,将里面温热的鸽子汤咕咚咕咚喝掉了。
吃饱喝足,人就开始犯困。黎言看了看时间,晚上七点多,他开始纠结是回家去,还是在这儿呆一晚。
回家的话,还得出门打车,好麻烦啊,黎言光想想都懒得动。
他从钱包里掏出两张一百块,觉得好像不太够,又多加了一张,递给霍白衍,“我今晚想要在你这儿留宿一晚,但我不白睡,这是给你的房钱。”
霍白衍被他这行为给震了一下,看着他认真的小脸儿没反应。
眨了眨清亮的眼眸,黎言蹙起秀气的眉头,非常不舍的又从钱包里多掏出两张百元大钞,“再给你加两百吧,应该够了吧。”
“够。”霍白衍伸手接过他手里的钱,却发现小孩儿用力拽着不撒手。
黎言目光紧锁在百元大钞上,小声嘟囔,“你就不能给我打个折吗?五百块一晚也太贵了吧。”
这小东西,哄骗自己买了六十万的酒水,现在却连五百块都舍不得给,真是个小财迷。
霍白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你需要打几折?”
眸眼一弯,黎言笑嘻嘻地竖起一根手指,“要不,打个一折?”
霍白衍没说话,他扁扁嘴,又加了一根手指,“两折,不能再多了。”
“可以。”
见霍白衍答应,黎言急忙将两百块塞进他手里,生怕他后悔似的,转身就往楼上跑,“我困了,先去睡觉了,晚安。”
楼上的客房平时不会有人去住,不过吴阿姨还是会每天都收拾一遍,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灰尘。
黎言跑进客房,特别谨慎的将门反锁后,才放心地进浴室洗澡去了。
夜色渐深,月亮从云层里探出头来,将皎洁的月光洒向大地,万物银装素裹。伫立在高档小区里的两层小别墅安安静静的,只余草丛里的蟋蟀虫鸣。
光线昏暗的客卧里,黎言翻了个身,不舒服地踢掉被子。汗水从白皙的额头上渗透出来,沾湿了刘海。
他睡得迷迷糊糊,感觉体内像是有一团火在灼烧,热流在体内冲撞,往下汇聚到某个地方,胀得像是要爆炸。
睫毛上挂着水珠,随着黎言的眨眼轻轻颤动着。他咬着嘴唇,将手伸进了被窝里。
半个小时后,黎言揉了揉自己酸疼的手腕,蹭得一下从床上坐起来,一把掀开被子,垂眸瞥了眼丝毫没有偃旗息鼓的某个地方。他迟疑片刻后,狠狠一咬牙,翻身下了床。
几分钟后,主卧的房门被敲响了。
没过多久,房门被打开,穿着睡衣的霍白衍,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刚被吵醒的模样,更像是早就在等着猎物上钩。
但此时此刻,浑身像是被扔到火里炙烤的黎言,已经顾不了那么多。
他盯着霍白衍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是你骗我吃生蚝的,所以你得对我负责。”
八分钟过去,黎言蜷在被窝里,脸颊酡红一片,眼尾湿漉漉的,残留动情的余韵。
霍白衍靠在床头,将擦干净手的湿纸巾扔在地上,轻笑着说:“小东西,这就是你说的正常时间?”
“嗯。”黎言用力点了下头,餍足舔了舔嘴角,“不要和我说话,让我缓缓。”
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脑袋,霍白衍准备翻身下床,却被一把拽住了胳膊。
黎言仰着红扑扑的小脸儿,眼巴巴地问他,“你去哪儿?”
喉结滚动着,霍白衍还没来得及出声,又听见他说:“你不能走,我的问题还没解决。”
霍白衍重新靠回床头,摸摸他微烫的脸颊,勾起嘴角笑道:“这次也用手?”
咬了咬唇瓣,黎言点点头,两秒后,又飞快地摇了摇脑袋,“不!”
话音落下,他主动地跨坐在了男人腿上。
空气中,热浪翻滚,弥漫着浓郁的气味儿。皎洁的月光不知何时散去,飘起淅淅沥沥的小雨。
夜色深沉,雨声渐急。
夜雨打湿了花蕊,水珠在花瓣在滚落。花枝摇曳着,仿佛承受不住水滴的重压。
这一晚,主卧的灯是凌晨三四点熄的。
翌日清晨,黎言是在霍白衍的怀抱中醒来的。他迷糊地愣了许久,才响起昨晚的事。
老狐狸,太阴险了!
黎言气呼呼地张开嘴巴,毫不留情地一口咬住男人的肩膀。
其实他刚动弹,霍白衍就醒了,只不过没睁眼。现在,也纵容的任由小东西在自己身上发泄怒火。
吃都吃了,事后总得让小东西顺心不是。
黎言咬了白天,也没听见姓霍的呼痛,非常没成就感的放开牙齿,挣扎着从他怀里钻出去,伸出手,绷着小脸儿严肃道:“昨天的两百块钱还给我。”
霍白衍坐起身来,靠在床头,拿出一支香烟塞到嘴巴里叼着。冷峻的面庞瞬间增加了几分痞气,深邃的眸眼里像是蕴藏了万千辰星,神秘又璀璨,令与之对视的人,甘愿就此沉沦下去,从此万劫不复。
愣愣地盯着他的深眸看了一会儿,黎言在感觉不对劲的时候,急忙别开眼,催促道:“快点儿,钱还我。”
霍白衍挑唇笑笑,棱角分明的面庞邪气又俊逸,“那是你给我的房钱。”
“可是我……”黎言气鼓鼓,但有些话又说不出口。支支吾吾半晌,才狠狠一咬牙道:“你昨晚都把我睡了,凭什么我还要给你钱啊?”
“小东西。”霍白衍挑了下眉骨,嘴角笑意加深。“我记得,昨晚是你主动爬上我的床,把我睡了。”
黎言:“……”这话我竟然没法反驳。
钱没了,还赔上自己,超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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