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言动了动身体,呜咽一声, 像是在寒冷的冬夜里, 蜷缩在角落里避寒的小流浪猫狗, 可怜又委屈。
眼尾泛着红, 他抬起湿漉漉的眼睛望向霍白衍,嗫嚅道:“不跑了, 我再也不跑了。”
霍白衍还是阴沉着脸色,声音冷漠:“我能信你吗?”
黎言:“……”
那你还问我干什么?
他用力地点点头,“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不会撒谎的。”
认真地强调完, 又继续可怜巴巴地望着面前的男人, 小声恳求:“你把皮带解开吧, 我的手好疼啊。”
霍白衍冷冷地扫他一眼,“你不动就不会磨到。”
黎言:“……”
呜,装可怜失败了,明明之前都成功了的。
哎,算了算了,重新换一个方法吧。
黎言扁扁嘴, 沮丧地垂下脑袋, “我真的很不舒服, 你再不放开我,你会后悔的。”
明明是具有威胁性的字眼,却被他用软绵绵的声音说出来,听起来可爱又可怜。
“后悔什么?”霍白衍靠近过去, 附身挑起他的下巴,强迫他仰头看向自己,沉眸道:“你告诉我,我会后悔什么,我就给你解开。”
不说,当我没脾气的啊?
有本事,你就饿死我!
黎言睁大眼睛瞪着他,倔强地抿着唇不说话。
两人就那么对视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没过几分钟,黎言就败了。
眼睛实在瞪得疼,他忍不住垂下了眸子,眨了好几下眼皮。
“你先给我放开,我就告诉你。”黎言机智地提出条件。
霍白衍放开他的下巴,站直了身体,“你可以选择不告诉我,我也可以选择继续绑着你。”
黎言:“?”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渣男!
心里忿然吐槽,将姓霍的老狐狸大卸八块,踩成稀巴烂。表面上,黎言憋屈地咕哝,“我说,我说。”
他扭了扭身体,对霍白衍说:“你能摸摸我的肚子吗?”
“可以。”霍白衍伸手,隔着衣服摸了摸他的肚子。
“那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哦。”黎言眨眨眼,故作神秘地说。
“嗯,你说。”霍白衍表情未变,看起来高冷的不行。
“你之前问我,觉得男人会不会怀孕,我说不会。”黎言睁大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但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觉得男人会怀孕。”
霍白衍挑了下眉骨,淡声反问:“然后?”
黎言把腹部往外挺了挺,格外认真地说:“所以我现在已经怀孕了,你不能欺负一个孕夫,必须把手给我解开。不然……不然我就当场给你表演一个流产。”
他刚说完,就挨了一个脑瓜崩。
“你还知道会流产?”霍白衍声音冷戾,“怀着孕还爬阳台,你挺能耐!”
黎言委屈地呜咽一声。
我都是孕夫了,你还欺负我!
他气鼓鼓地瞪过去,在与男人锋锐的视线对上的瞬间,又心虚地垂眸缩了缩脖子。
老流氓!
老东西!
老坏蛋!
老……老不出来了。
“你在嘀咕什么?”
冷冽的质问声响起,黎言立马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没什么,我什么都没说。”
“嗯?”
黎言瘪嘴,“我在说你长得帅。”
“真的?”霍白衍问。
黎言立马化身小甜嘴,咧开嘴角露出几颗大白牙,“你是我见过长得最帅了的。”
只要你能给我解开,我能把你夸上天!哦,入地也行,下油锅也可以。
霍白衍的手掌轻覆上他尚还平坦的腹部,“有不舒服吗?”
“有。”黎言机智地用力点头,“特别不舒服。”
“那你就继续不舒服着吧。”霍白衍收回手,冷漠地转身走了。
留下被绑在床上的黎言一脸懵逼。
哎,不是,故事的发展怎么是这样的?
不应该是你痛哭流涕地跪在我面前,抱着我求原谅吗?
喂!我肚子里揣的可是你的崽啊!
你真的不管我了吗?不怕我一尸两命了吗?
黎言还没喊出声,外面的脚步声已经远去消失不见了。
他皱了皱鼻子,觉得超委屈。咬着内唇,忍着痛,用力挣扎了几下。
老狐狸绑得实在太紧了,他根本挣扎不脱,只能被困在这里,悲惨的等待死……
思绪大开的黎言还没来得及为自己哀悼,房门又被打开了。
他又惊又喜地抬眸看过去,“霍白衍,你回……”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陌生的脸。
来人身上穿着白大褂,还提着医药箱,黎言脸上的笑容迅速收敛,警惕地问:“你是医生?”
“嗯。”墨南骁见他被绑在床上,眼底滑过明显的惊诧,戏谑地啧了一声,“没想到霍白衍他竟然喜欢这样的调调。”
“你们俩昨晚玩儿的挺嗨啊。”墨南骁打开医药箱,在里面翻找工具。
面对陌生人,黎言的肩膀明显的紧绷起来,下意识地抗拒,“你是妇产科医生?”
“不是。”墨南骁从医药箱里拿出一个拳头那么大的针筒。
黎言吓得肩膀一缩,“你是兽医吧?”
墨南骁晃了晃手里的针筒,“小弟弟,真聪明,一猜就中。”
黎言:“……”
霍白衍,我敲你妈!
找兽医来给我看病,你当你的崽是猫猫狗狗啊!
“啊!救命啊!谋杀啊!”黎言突然扯着嗓子吼叫起来,把墨南骁吓一跳。
还没等他上前捂住黎言的嘴,霍白衍已经冲了进来。
一把将床上的小孩儿抱在怀里,“言言,别怕,我在。”
“哎,不是,我什么都没对他做。”墨南骁急忙解释道。
霍白衍一个凌厉的眼刀甩过去,“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玩具啊。”墨南骁又挥了挥大针筒,“我上个星期在网上买的,专门用来吓唬不听话的小孩子。”
靠在霍白衍怀里的黎言:“……”
吓你麻痹!
黎言恢复淡定,趁机张开嘴巴一口咬上霍白衍的喉结。
你不放开我,我就咬死你!
被迫旁观的墨南骁,感觉实在没眼看。
作为一只单身狗,他觉得自己受到了十万伏特的暴击。
“喂喂喂,你们俩晚上关起门来随便怎么玩儿。现在这大白天的,我还在呢!”墨南骁捂着心脏控诉。
黎言没理他。
霍白衍也没理他。
黎言咬着霍白衍的喉结不放,像只小狗。
他还以为老狐狸会挣扎,会求饶。
然而,霍白衍什么反应都没有,好像一点儿也不怕疼似的,纵容他在自己身上发泄怒火。
咦,好没成就感。
黎言松开自己牙齿。
霍白衍的喉结周围,残留了一圈明显的牙印,分外让人容易想歪。
黎言自己都觉得没眼看,垂下眸子在男人怀里拱了拱,哼唧道:“我的手真的好痛,再绑下去就要残废了。”
都磨破皮了,能不痛吗?
霍白衍心底泛着涩意,软得一塌糊涂,心疼的不行。
但面上一如既往的板着脸,冷声呵斥道:“谁叫你乱动的?”
黎言:“……”
好心狠一男的。
我要给你生孩子,我就是傻逼!
“你就给我解开嘛,快点给我解开!”黎言用脑袋在他肩膀上撞了撞,“你再不给我解开,我就……”
“就怎么样?”霍白衍挑起他的下巴。
黎言对上霍白衍深邃又冷戾的眸子,顿时就怂了,徘徊在嘴边的我就把你的孩子打掉几个字,也不敢再说出口了。
“我……我……”黎言我了好几遍,狠狠一咬牙,用力将嘴巴凑到霍白衍的耳边,小声说了几个字。
旁边围观的墨南骁立马竖起耳朵听,然而没听到。
下一秒,看见霍白衍将黎言抱了起来。
墨南骁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见他俩走进了卫生间。
“???”
这大白天的,要在浴室里玩儿?
啧,真刺激。
不一会儿,卫生间里响起水声。
墨南骁也不知道他们俩会折腾多久,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床边。
不到五分钟,霍白衍又抱着黎言从卫生间走出来了。
墨南骁一脑袋问号。
不是吧,这么短暂?
霍白衍将小孩儿放回床上,又心疼地将绑住他的皮带解开。
黎言皮肤嫩,再加上他不听话的乱挣扎,手腕处已经磨红了一大片,有地方还渗出了血丝。
霍白衍轻轻一碰,他就疼得吸气。
“现在知道疼了?”霍白衍睨他一眼。
黎言抿着唇不说话,也不傲娇了。脸颊红扑扑的,耳朵尖儿也泛着红色。
霍白衍从医药箱里拿出药水,动作温柔地给他消毒。
见他脸色十分不正常,墨南骁好奇地打听,“你们俩刚才在浴室里干了什么?”
黎言偏头看过去,“上厕所啊。”
“只是上厕所?”墨南骁觉得这不是他要的答案。
黎言反问:“那不然呢?”
也对,几分钟的时间也干不了啥。
墨南骁没再说话,将视线落在了霍白衍身上。
看这狗腿的样子,还是那个在酒吧里任谁引诱都岿然不动的霍总吗?
媳妇儿这种生物,果然可怕。
还是单身好,瞧瞧霍白衍现在像什么样子?
墨南骁有点儿想和这个朋友绝交了,妻管严,一点儿都不像个男人。
楼梯口传来脚步声,吴阿姨推开门,“先生,司医生来了。”
“让他上来。”霍白衍的视线落在黎言的手腕处,一秒都没有离开过。
深邃的眼底心疼和懊悔交织。
司桉拎着医药箱跨过门槛走进来,看见一地的狼藉,震惊道:“你们要拆家啊?”
作为罪魁祸首,黎言心虚地埋了埋脑袋。
司桉靠近床边,见霍白衍在给黎言上药,转头瞥了眼地上扔着的皮带,不由地感叹,“你们俩感情真好。”
黎言:“???”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俩感情好?
“言言,身体不舒服?”司桉说:“把衣服掀起来,让我检查一下。”
“没有,我骗人的。”黎言将自己手腕从霍白衍的掌心里挣脱出来,抬手抱住他的脖子,像只小奶猫似的将脑袋埋进男人的颈窝里,软乎乎地蹭了蹭,“我不做检查,你让他们都出去。”
小孩儿一撒娇,别说让人出去了,就算要天上的星星,霍白衍都会想办法给他摘下来。
不过……
“宝贝儿,得检查一下。”霍白衍亲亲他的耳朵,“你要不喜欢在家里检查,我就带你去医院。”
“我不要去医院!”黎言抱住男人的脖子不撒手,“我不难受的,你摸摸我的肚子,宝宝就不会闹的。”
“好。”霍白衍的手掌轻覆在他的腹部,“宝宝乖,要听话。”
黎言皱起鼻子,“他还小,你说话他听不懂的。”
霍白衍亲了亲小孩儿的脸颊,“言言,我在跟你说话。”
黎言一愣,耳朵尖儿唰得就爆红了。双手紧抱住男人的脖子,害羞地将脑袋埋进了他怀里。
咦,好肉麻呀。
老流氓!
作者有话要说:黎言:带球跑是需要找机会的,得先撒个娇把老狐狸唬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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