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言半蜷着身体, 吃撑的肚皮鼓起一个微小的弧度, 霍白衍怕他难受, 手掌轻覆上去揉了揉。
黎言眼色迷离地打了个哈欠,眼尾泛着湿意,困倦令他的声音变得软绵绵, 像是小猫咪收起了爪子,用柔软的肉垫轻轻挠着主人的心, “你干什么?”
揉了揉小孩儿微鼓的肚皮, 霍白衍轻笑道:“撑得不难受?”
“不啊。”黎言抬起湿漉漉的眼尾,斜了他一眼, “你嫌我吃得多就直说,下次我自己付钱。”
这一点就炸的性子,让霍白衍无奈又觉得有趣。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吃得多挺好的,好养。”
“呵……”黎言翻了个白眼, “我猜你想说的是像猪。”
霍白衍捏捏他的耳朵, “小东西, 挺聪明。”
“说话就说话, 能不能别动手动脚。”黎言暴躁地拨开他的手,往角落里蜷了蜷,使劲睁大困倦的眼睛的瞪着他,打算来一次黎夫斯基大讲堂。
黎言伸出一根手指,严肃地强调道:“第一,我还在长身体, 所以我吃得多。”
“第二,做猪有什么不好,谁说猪就没有梦想?”
“第三,我今年已经21岁,不小了,我有名有姓,姓黎名言,不叫小孩儿也不叫小东西。”
“第四……”黎言举起四根手指,皱着眉头盯着霍白衍的眼睛,嫌弃地撇撇嘴,“姓霍的,你不会是在把我当儿子养吧?”
深邃的眼底闪过微讶,霍白衍诧异地挑了下眉。黎言急忙往后缩了缩,双手交叉挡在身前,比出拒绝的手势,“你想要儿子自己生去啊,直接想在大街上捡一个便宜儿子,世界上哪儿有那么好的事。”
霍白衍真想把这小孩儿的脑袋瓜撬开,看看他整天都在想些什么。
每次见他像小刺猬般竖起浑身的尖刺的炸毛样,霍白衍就免不了起逗弄的心思。
抬起手臂搭在座椅的靠背上,霍白衍似笑非笑道:“我这辈子是不可能有儿子了,把你……”
黎言震惊地瞪大眼睛打断他的话,“你终于不举了?”
霍白衍:“……”
忍住想要拍巴掌的激动心情,黎言努力克制着脸上的表情,伸手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口是心非地安慰道:“没关系,现在医术这么发达,一定能治好的。”
呸呸呸,最好没办法治!我看你以后还怎么随时随地发情。
霍白衍反手擒住小孩儿的腕部,一把将人带到怀里。鼻子重重地撞在男人的胸膛上,黎言炸毛又委屈地控诉,“老东西,你偷袭!”
妈的,你叫我小东西,我就叫你老东西!
老字被霍白衍放在唇舌间细细咀嚼了几遍,深邃的眼底浮动着笑意,他俯身凑到黎言耳边,低声呢喃了几个字。
黎言的耳朵尖儿逐渐泛了红。
不是我,你胡说!我才没有……
哼!大白天都在说些什么话,不要脸!
黎言鼓起腮帮子,忿忿瞪他,“你再乱说,我就把你嘴巴缝起来。”
霍白衍拨弄了下他的耳朵,沉声问:“三十岁就老了?”
黎言傲娇地一扬下巴,“你人不老,心老。”
霍白衍:“……”
这个话题是进行不下去了,霍白衍第一次觉得和小孩儿斗嘴也是件费精神的事。
霍白衍低笑着,捏了两把黎言气鼓鼓地脸颊,“你要是能生,我就考虑考虑做爸爸。”
老子是男的,生个屁啊!
黎言磨着后槽牙,狠狠瞪他一眼,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看清楚了,我是男的!”
“所以我说,我这辈子怕是没有孩子缘了。”霍白衍托着他的屁股将人往怀里带了带,慵懒地倚靠在座椅上。
“关我屁事!”黎言不安地扭动了两下屁股,试图挣脱他的怀抱,“要孩子,找个女的生不就得了。”
霍白衍捏了捏他的鼻子,被黎言张开嘴巴一口咬住手指,然后又嫌弃地吐出去。
垂眸瞥了眼自己手指上那圈牙印,霍白衍的深眸里滑过笑意,“你喜欢孩子?”
“不喜欢。”黎言想都没想,回答得很干脆,“那些小鬼头吵死人。”破坏力还堪比二哈,都是拆家的能手。
说完,黎言见男人眸眼深邃的盯着自己,心里一紧张,下意识从嘴巴里崩出几个字,“说不定以后就喜欢了。”
霍白衍揉揉他的肚子,似笑非笑地调侃:“不如你来生,我养。”
懵逼地眨眨眼,黎言感觉自己产生了幻听,“啥玩意儿?”
“姓霍的,你脑子有病吧!”黎言脑子里的炸药再一次被点燃,噼里啪啦乱响,耳朵里轰鸣不断。要不是车里施展不开,他一定会撸起袖子把姓霍的打趴在地上。
气愤地磨着后槽牙,他揪住霍白衍的衣领,恶狠狠地说:“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老子是男的,男的,生个屁啊!”
我要是能怀孕,母猪都能上树!
此时此刻,黎言已经完全忘记自己穿进的这本书里,其实是生子文了。
一直到车子稳稳停在小别墅门口,黎言都还气得不行,气冲冲地下车,一脚踹在车门上,转身就往院子里走。
这不是他第一次来这儿,轻车熟路地绕过围栏,快步进屋。路过游泳池的时候,他的脚步顿了顿,想着等明天天亮后一定要来游个泳。
之前的两次,都因为被那个老狐狸折腾的够呛,根本没力气游泳,这一次他一定要达成心愿。
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虽然被气得头顶冒烟,但此时天色已晚,附近又打不到车,黎言可一点儿也不想用两只脚走回学校。
他选择现在姓霍的这里住一晚,并且今晚绝对不喝酒,也不吃生蚝了!
凌晨两点多,外面的突然狂风大作,电闪雷鸣。一根树杈被风吹断,不断撞击着客房的玻璃,发出闷响,十分令人瘆得慌。
黎言被吵醒,蜷在床头看着窗外不断晃动的黑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妈妈耶,这也太吓人了吧。
房门骤然被敲响,黎言被吓一跳,猛地从床上蹦起来,颤抖着声音警惕地问道:“谁?”
“是我。”霍白衍沉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黎言连忙跳下床,冲过去一把拉开了门,板着一张小脸儿,佯装平静道:“你来看什么?”
“不怕?”霍白衍原本是担心小孩儿会害怕打雷,过来看看。
“当然不怕。”黎言傲娇地一扬下巴,转身爬回床上,“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怕什么怕?”
他将被子往上扯了扯,裹住自己的身体,打着哈欠道:“不要打扰我睡觉,你可以走了。”
霍白衍靠在门边看了两眼,离开前顺手帮他把灯关上了。
卧室里骤然陷入黑暗,关门声回荡在空气中,黎言一把扯过被子蒙住脑袋。他将身体蜷成一团,努力忽视掉外面的动静。
然而,似乎并没有什么效果。
电闪雷鸣,树杈撞击玻璃的声音依旧在继续。黑暗中,隐藏着无数怪物,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啊!
黎言忍无可忍,一把掀开被子,抱着枕头跑出了房间。
走廊的尽头,他试图拧了把主卧的门锁,没想到直接打开了门。
探出一颗脑袋,黎言往房间里张望了一下,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
他放轻脚步,慢慢挪进去,在黑暗中摸索着,一点一点儿靠近床边,悉悉索索爬上床,自己盖好被子,安心地闭上眼睛。
嗯,还是这张大床睡得比较舒服。
黑暗中,霍白衍睁开黑眸,用深邃的视线描绘着小孩儿的脸庞,嘴角勾起轻笑的弧度。
凌晨四点多,霍白衍被一阵痛苦地哼唧声吵醒,脆弱的小东西蜷在他怀里,汗水打湿鬓角,脸色发白,揪着他的衣领痛苦地低喃,“霍白衍,我好疼啊。”
司桉脸色突变,在霍白衍冷冽又锋利的目光注视下,挣脱黎言的拉拽,将手臂举过头顶,做出投降的姿势,满满的求生欲,“请霍总明察,我和他真不熟。”
黎言:“……”
你到底是谁的朋友!?
被朋友当场拆台,黎言满目震惊,瞪了司桉几眼,震惊转变为忧伤。
哎,这样的朋友,不要也罢。
司桉后退两步,拉开自己与黎言之间的距离,心里嘀咕道:言言,我看我们俩还是先绝交吧,你家霍总太吓人了,我惹不起惹不起。
“过来。”霍白衍靠在门框上,朝他招了招手,脸色不虞。
黎言试探性地伸出一只脚,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嗖得缩回去,大着胆子讨价还价,“我要回家,不做胃镜。”
说罢,他还用力拍了两下自己的肚皮,像拍西瓜一样,拍得啪啪响,“我肚子真的不疼了。”
看这架势,要是逼他去做胃镜,他就能立马拿着自己手里的一百块钱去浪迹天涯。
霍白衍也不忍心逼他,只得无奈地同意了,“好,不做了。”
欧耶!
可怜的娃翻身农奴把歌唱,立马张开双臂激动地扑进霍白衍怀里,蹭蹭他的脖子,开心地说:“那我们快回家睡觉去吧。”
这令人糟心的医院,他以后再也不想来了。
一番折腾,重新回到家的时候,天色都已经灰蒙蒙亮了。
黎言扒掉自己身上的外套,爬上床,钻进被窝里。
霍白衍隔着被子抚摸他的肚子,“真的不疼了?”
别说是真的不疼,哪怕就是还疼,黎言都不会说,说了是要做胃镜的啊。
他连忙把脑袋点的像招财猫,“不疼了,一点儿都不疼了。”
“行。”霍白衍揉揉他软软的肚皮,“既然不疼了,那我们来做点儿别的。”
“啊?”黎言迷茫地抬头,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被掀翻了。
啪!
霍白衍的巴掌重重地落在他的屁股瓣上,一瞬间将人给打懵了。
几秒后,第二个巴掌落在屁股瓣上的同时,黎言剧烈挣扎起来,“姓霍的,你有病啊!”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小可爱言言:哦豁,药是谁的我又忘记问了。最近记忆力不太好,唔……下次一定要记得问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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