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往年一样,相钰陪着相容在钟粹宫待了很久。
相容喝了些酒到回去时才犯乏,到了养心殿相钰喂到嘴边的醒酒汤都不肯喝,沾床就睡了。
过醉的后果就是到了夜里相容的头隐隐作痛,他本想坐起身来但是不知道怎的就是睁不开眼睛动不了,就像是被什么压住了身,他被拘在一个狭小的困角,拼命想挣脱可是连手指头也动弹不得。
相容不知道被那只鬼压了多久,压到他几乎放弃抵抗意识开始的时候,忽然,眼前乍现一道骤亮的白光,紧接着耳边响起一声巨大的“轰隆”声。
雷声震耳欲聋,相容也被吓得心惊胆战,连压在身上的鬼都被这道惊雷赶了走。
相容坐在床上,两指揉宿醉后突跳的太阳穴。
这时身畔响起一道声音:“睡不着了?”
困倦拉长的哑音,是相钰醒了。
房里一片漆黑,外边正下雨,伴随着渐弱未绝的闷声雷鸣,相容目光从窗边收回来,低头看相钰,夜里太暗也看不清什么:“吵醒你了吗?”
“雷声太大就醒了。”御书房里连披数夜的折子,好一段时间没好好合眼休息,现下夜里夜跟着相容醒,他推了锦被坐起来,“上半夜睡不安稳,后边好不容易睡沉了,犯头疼了?”
相容的头正隐隐作痛,后悔的说:“确是喝多了,”
“不止是喝多了,睡的时候还说了好些胡话,粘着我哄了你好一阵。”
“……”相容听了皱起眉头,默了一会儿,还是问了他,“我说了什么?”
相钰偏是逗他:“不太记得了。”
相容:“……”
“睡不着吗?”
刚刚雷声太大,吓的整个人骤然清醒,猛那么坐起来的一下压身的鬼不了了,人也给坐清醒了。
相容实睡不着了,点了点头,然后在抬头看相钰,他不知道现在什么时辰相钰睡下才多久,但是他知道国事忙碌,御书房那张案总是嫌小放不下堆积成山的折子。
“你要的睡的话……”
还没说完,相钰忽然俯身,两手摁住相容撑在两侧的手,紧接着整个人都压了过来,龙涎香的气息将相容笼罩住,相钰已经伏在了他耳边:“既是睡不着,那酒醒了吗??”
呼吸带着温度尽数洒在耳边,惹得相容一下子发紧,他有些语结:“相钰,你……”
相钰撩着尾音勾着笑,意味深长:“哦,那便是醒了?”
下意识攥紧手下的锦被,相处这么多年他怎么能不知道相钰想做什么。
相钰大言不惭,说的是义正言辞:“朕是天子,乃天下表率行君子之道,自然不能乘人之危欺负你一个醉酒的人。”
薄薄一层里衣被什么拉动自肩头滑落了半寸,相容肩膀凉的他整个人一缩,都没来的张口责他一句,相钰再次欺了上来,欺的人心肝颤:“你算算,哪次朕没问你。”
相容从牙缝里憋出一句:“满口胡言!”
“怎能?朕是天子,天子一言九鼎。”相钰凑了过来,鼻尖微凉贴上相容的修长脖线,呼与吸,尽数牵动心弦:“是以,这次朕自然是要问一问的。”
“酒可醒了?”
相容偏着头,脸上发烫,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窘迫至极,最后咬着牙骂了一句:“你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