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习生们的生活很快回归正常秩序。
程迟与祁缓那组陡然空出三名队员的位置,大家只能重新挑选中心位,再重新来排练队形和每人分到的歌词舞蹈。
林椰刻意在教室里的镜头下与江敛拉开距离,与队友们微凑在一起讨论舞台细节时,也总是坐在明让或是邱弋身旁。撇开其他队友和江敛独处的时间更是少之又少。
公演前一晚,八人照旧在教室内熬夜练习。林椰不停地喝水,不停地流汗,到后半夜时才独自起身去了一趟卫生间。迈出教室的那一刻,余光扫见江敛跟在身后出来,他并没有多想。
直到拐入通往尽头卫生间的无人走廊里,身后还是缀着不慌不忙的清晰脚步声时,林椰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虽说与江敛更加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他仍是觉得被对方盯着上厕所,会令他浑身都不自在。
进入卫生间后,林椰反手关上了敞开的大门。
江敛的脚步声戛然而止在门外。
在洗手台前静等了片刻,见对方确实没有要推门进来的打算,林椰稍稍放下心来,走到便器前低头解开裤头上的绳子,拿出自己的东西放水。
卫生间的门陡然发出一声摩擦轻响,紧随其后响起的脚步声告诉他,有人推门进来了。林椰憋住腹中后半截尿意,转头朝身后望去。
没看到江敛人进来,却先听见门上传来落锁声。
林椰此时再继续也不是,提裤子也不是,只能眼看着江敛不慌不忙检查完所有隔间,最后朝他迈步走来,一只手从身后揽住他的腰,另一只手绕到他身前替他扶住了那东西。
那玩意落入对方手中后轻轻一颤,林椰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紧绷。
江敛稍稍侧头,嘴唇贴上他耳根,呼吸落在他耳畔,“你躲什么?”
林椰道:“最近风头太紧,我们避一避。”
“你怕什么?节目组如果真要查,早该在第三期正片的剪辑过程中就查了。”江敛张唇咬住他细细软软的耳骨,喉咙间溢出一声淡笑,“胆小鬼。”
林椰偏开头,艰难地把自己微微酉禾麻的耳朵从对方齿间拯救出来,“你是不怕,可我怕。”
江敛放过他的耳骨,又含住他的耳垂,漫不经心地问:“那你打算避到什么时候?”
林椰蹙眉想了想,“至少要等到第二次顺位发布以后吧。”
江敛的齿尖轻轻从他的耳垂肉上蹭过,“让我等这么久,你要拿什么来补偿我?”
“你想要什么?”林椰问。
“请我吃大餐好了。”江敛口吻随意。
“大餐?”敏觉地听出当中深意,林椰提出质疑:“你想吃什么大餐?”
江敛扶在他东西上的手轻捏两下,“你说什么大餐?”
林椰本就憋着尿意,此时冷不丁地被他一捏,更是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和微妙来。他匆匆点头,目光落在江敛那只不安分的手上,“能不能先把你的手松开?”
江敛道:“地点随我定?”
林椰再次屈服点头,“随你定。”
对方笑了一声,仍没有把手松开。林椰原本已经憋回腹中的尿意又愈发汹涌,他抬手去推江敛,“你先让开,我要忍不住了。”
江敛轻扬眉尖,语气中隐隐裹上笑意:“你放你的,我替你扶。”
林椰骤然哽住,心中涌上微妙的羞意,被对方扶在手里的东西却相当实诚地放起水来。他偏过脸去,只觉得耳根后方隐隐发热。
仿佛对他的情绪转变未有所觉,眼看着液体渐渐滴尽,江敛又低声缓缓问:“完了吗?”
林椰从鼻间憋出一声闷闷的短促应答。
江敛微不可见地挑起唇角,先握着那东西轻轻抖了抖,然后才放回裤子里。
林椰低头按下冲水按钮,打完裤头活结后,江敛已经站在水池边弯腰洗手。他走过去转开水龙头,摊开双手掌心接起一捧水覆在脸上,意图用冰凉的水温来降低脸上的热度。
从镜子中望他一眼,江敛关上水龙头,转身神色如常道:“你让我等这么久,我是不是该提前收点饭前开胃点心?”
仍对导演口中“在卫生间里亲热”的话心有余悸,林椰想也不想就张口拒绝:“我不做要脱裤子的事情。”
江敛眯眸将他整个人从上至下打量一遍,最终如同做出退让般,若有所思地开口道:“那就不脱裤子好了。”
林椰愣了愣,倒是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他和江敛在一起时,除了做脱裤子能做的事情以外,还能做什么其他不脱裤子也能做的事情。
江敛单手撑在洗手台边,朝他道:“你过来。”
关上面前的水龙头,林椰走至他面前。
江敛伸手抵住他的下颚,垂眸覆上他的嘴唇。
数秒以后,他在退开的同时,伸出指腹抹掉林椰唇边被勾出来的银丝,扬起唇角嗓音低沉道:“我收完了。”
八人练习到凌晨回宿舍洗澡睡觉,几个小时后起床排队做妆造。化妆室中又到了人满为患的时候,练习生们穿梭来往,步伐匆匆,带着对第二次公演的紧张和期待,
化妆老师给他上妆的时候,林椰原本是想闭着眼睛眯片刻,谁料最后竟就真的睡了过去。被人推醒来时妆已经化好,新发型也已经做好。
为了配合《丛林月光》的歌曲风格,这一次的服装是短款小夹克搭配紧身长裤以及高帮短靴。下耷的碎发刘海也都梳了上去,露出完完整整的漂亮额头来。没了额前头发的遮挡,五官上的优越更是在镜子中体现得一览无余。
林椰对着镜子盯了数秒,比起上次公演的造型,心中倒是对这次造型更加满意。也不是说上次造型不好看,而是这次风格更加偏向于他喜欢的一种干净利落的帅气。
只是左看右看,却总觉得脸上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林椰起身凑近面前的镜子,目光一寸寸从自己那张脸上挪过,最终愣愣地定在本该什么都没有的鼻尖上。
那里已经多出了一颗圆圆的秀气的黑痣。
甚至比几天前江敛随手用黑笔在他脸上画下的痣更为逼真和漂亮。
他指着鼻尖的痣问身旁低头收拾妆台的助理:“这个是化妆老师给我画的吗?”
助理百忙之中抽空抬头看他一眼,笑眯眯地答:“是啊,挺漂亮的吧。江敛眼光真不错。”
林椰道:“江敛?”
助理点点头,“你睡着了大概不知道,老师给你化妆的时候,江敛从旁边经过,是他给老师提的建议。”对方想了想,“你们是同一组的吧?”
林椰说是。
助理笑了起来,“这届练习生的感情真好啊。”
林椰也笑了笑,礼节性地回道:“是啊。”
他转身朝外走,心神已经控制不住地飞往了公演的场馆地点外。这一次再走过那条相同的路时,那些举着手幅应援呐喊的粉丝里,会不会也夹有一两个他的粉丝?
答案对与否林椰不得而知,他心中对于公演舞台的憧憬于渴望,却是又比第一次公演要多出了一点。他垂头走入化妆室外的半开放式走廊。
又是一个好天气。
明媚的阳光穿透淡薄的白色云层,从走廊对面的晴空里洒落而下
,他在跳跃的金色光影间抬起脸来,猝不及防地对上前方江敛看过来的漆黑眼眸。
林椰一顿,站在阳光里朝他挑唇一笑。
也不知道是日光过于闪耀的原因还是什么,那笑容竟然带着前所未见般的生机和活力,是完完全全属于十九岁少年的笑容。以及,随着他笑容渐渐活起来的,还有那颗在光芒下熠熠生辉的鼻尖痣。
就仿佛,他天生就该长一颗那样的痣。
江敛心中微动,眼眸不自觉轻轻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