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命了,上回杀完妄魔,若不好好修养,你的手真就再也拿不起剑了,还怎么修习剑道。”叶湛话刚落,手中剑便被白清寻一把夺了过去。
“叶湛,以你的本事根本劈不开这法阵,不能再耽误了,再耽误她可能就没命了。”
白清寻不再说话,凝剑气于剑尖,所习剑术极为霸道强劲,而他手腕处的伤口,不只是断了他的手筋,而是要彻底断了他修习的剑道一路。
可他从未甘心过!
手腕处不断传来疼痛,剑气越来越强,手腕处的疼痛便痛上数百倍,而手筋生生被挑断的痛苦就要他一遍遍品尝。
手腕处的伤痕似被滚烫的热油淋过一般,血肉猛然裂开,瞬间鲜血淋漓。
可他并未停下。
一袭绯红色的衣袍翻飞,这清脆竹林间,他时隔三年后重新凝剑气于剑尖,那剑气带着他一贯的霸道,生生劈得清脆竹林之内发出惨叫。
一股巨大的力量与他手中之剑抗衡,额头冷汗淋漓,蓝底白雪的面具之下,眸中神色坚毅。
叶湛看着眼前之人,一时有些恍惚,好似回到了三年前。
又好似看见了三年前那意气风发的少年,那个仅凭手中剑,便想要斩天破月之人。
一身的潇洒不羁,那个如松柏般的少年,三年的伤痛折磨,还是没有磨掉他的少年心性。
真好,还能再看见这样的他。
“你发什么呆,还不赶紧来帮忙。”白清寻手中剑气大甚,竟生生劈出了一道破口。
破口之内传来一股阴寒之气,瞬间与那剑气缠绕在一起,再无法继续劈开。
手腕间的伤口鲜血越流越多,湿透了他的衣袖,透过那撕开的口子中,他瞥见了一袭大红嫁衣。
大红嫁衣红的耀眼,能看见那耀眼的红衣颤抖着,双手捂住耳朵,口里喃喃说着什么,听不太真切。
是她,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眼前大红嫁衣忽地消失,只剩一片混沌的黑暗。
“不好!”白清寻手腕纤细淋漓,剑气忽地成风,狂风骤起,将那道口子撕扯得越来越大,他手腕处的鲜血也越浓烈。
脑海中划过那个被顾安墨逼迫之时,仍不肯放弃的女子,她一刻也不肯放弃的模样,就这样不顾一切闯了出来。
是他非要设计她,这场该死的大婚,是他将她拖进来的,决不能出事,决不能!
这时的沈逝雪被困在自己六岁的回忆中,不敢睁眼,耳边的一切都那么清晰,每一声,都好似是来自遥远记忆里的诅咒。
如藤蔓一般爬满她的周身,深入她的骨髓,那回忆不肯松手,彻底将她拉回了地狱。
“这是幻境,幻境,沈逝雪,你一定要醒来,一定要醒来……”沈逝雪保持着双手捂住耳朵的姿势,大声的说着话,企图将周围的一切都堵住。
可周围的声音越来越大,这时的她忽地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小影,快躲起来,快,快躲起来。”
沈逝雪猛地睁开了眼,眼前景象是一间狭小而破旧的房子。
房中只点着一盏微弱的灯,此时那灯岌岌可危,火苗晃动不已,映照着屋内一个貌美妇人的身影,以及藏在她身后一个矮小的身影。
身影随着火苗晃动,像极了她们的命运,一样岌岌可危。
沈逝雪大惊,那个矮小的身影是六岁的她,那时她还不叫沈逝雪,她叫小影。
眼前这个惊惶失措的妇人是她的娘亲,一看见那张脸,凌乱的发丝,脸颊、唇角的淤青,明明慌乱至极,还是尽力将小影藏在身后,眸中尽是温柔。
六岁的记忆活生生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忍不住伸出手来,想要抚一抚娘亲的脸,可她的手好似成了一个虚无的影子,根本抚摸不到那心心念念的脸。
“臭娘们,快给老子开门,否则老子打死你!”
沈逝雪猛地看向声音来处,一扇破旧不堪的木门,门被砸得巨响,门外是粗鲁的骂声。
只是听到那声音,沈逝雪心下大惊,娘亲与小影瑟缩在墙角,期望这扇破烂的门够坚实,能拦住门外的那个恶魔。
沈逝雪站在小影与娘亲的身前,张开双臂,企图挡下一切痛苦的过往。
嘭!
那道破旧不堪的木门轰然打开,一身酒气的男子将手中酒壶猛地砸向地面。
那男子胡子拉碴,衣衫凌乱,晃晃悠悠地朝着瑟缩在墙角的母子二人走去。
沈逝雪几乎是下意识便想要拦住这个男人,她的父亲,根本配不上这两个字的人。
可她根本拦不住,那个男人还是到了墙角,当下便是一脚,直接踢中了娘亲的腹部。
“臭娘们,敢躲,老子今天就打死你!”男人粗鲁地揪住了娘亲的头发,将她的头猛地往墙上砸。
咚咚咚!
那声音好似是砸在了沈逝雪的胸口,一碗热油忽地淋上她滚烫的心。
噼里啪啦……
“不,不,不要打她们……”沈逝雪冲了上去,妄图抓住那男人的手,可她只是一个虚无的影子。
根本拦不住,拦不住……
为什么,为什么,她都已经变得这样强了,还是帮不了她们。
眼前是男人将娘亲打得爬不起来,额头鲜血淋漓,粘腻的糊在脸上。
男人打得不过瘾,一把拎起了护在娘亲周围的小影,正要猛地往地面上砸去,这时一只鲜血淋漓的手拽住了男人的裤腿,口中虚弱地喊着:“不要打小影,要——打就打我。”
沈逝雪仿佛是一个局外人,看着男人恶狠狠地将小影砸在地面上,娘亲挣扎着扑向小影,慌乱中不知哪里来了力气,硬是生生将小影护在身下。
“小影,别怕,别怕……”娘亲忍着背上的脚踢,扯出一个苦笑,想要安抚害怕的小影。
沈逝雪忽地跪了下去,双手撑在地面,失声痛哭,看着娘亲嘴角的苦笑,伸出手去,想要为娘亲擦去嘴角的鲜血。
可一切都是徒劳,她帮不了她们,帮不了……
只能让她们在这样日复一日的毒打中,活得战战兢兢。
娘亲嘴角的笑意,耳畔温柔的声音,成了年幼的她,唯一的慰籍。
在这世上,她也是有人疼的……
她猛地抬起头来,恨不得亲手掐死眼前的这个男子,这个根本不配称为父亲的人。
“去死,去死,你不配活着,不配!”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