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三个所谓传国玉玺, 差一点儿要了三路大军主帅的性命, 是不是很好笑?”
一点儿也不好笑!高小怜都要哭了, 她的玉玺究竟被哪个王八蛋拿走了?想想这么多年,被一双眼睛暗中窥视着,她就毛骨悚然……
刚要和明湛好好说说这事儿,空如大师纵马过来了,“王爷, 小僧想到下一步该怎么下了!”
此人, 从大都府跟着明湛到上京,就是因为无论如何赢不了他……
想想, 明湛的棋艺和武功全是空如大师前世悉心调.教的……
他其实不是输给明湛,他是输给了他自己,看着和尚每天冥思苦想怎么赢明湛的苦恼样子,哈哈哈哈!高小怜靠在明湛怀里,要笑死了……
明湛道:“大师要去护国寺的吧?接下来, 我也会很忙。”
“不打仗, 还这么忙......”空如埋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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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头的千张纵马过来回禀:主子,西宁郡王妃来迎接您了。
西宁郡王妃?那是谁?
高小怜在记忆里搜寻无果,仰头看明湛, 怒道:“你又招惹了哪个有夫之妇?”
什么叫又!明湛道:那不是齐玫吗?小醋坛子!
噢!齐玫……太子妃的妹妹。
那她哪里是来迎接明湛的?明明是来迎接沐磊的。
某小醋坛子心里踏实了……
明湛多说一句:要说起来,齐玫可真是克星, 那一年回到南疆, 脚刚一落地, 西宁郡王就嘎嘣死了……
齐玫是那种雷公是她二大爷,月老是她三舅姥爷的女人,她虽然嫁给了西宁郡王,可没和对方圆过房……所以她完全可以和沐磊再续前缘,只要沐磊愿意。
她的马车停在人行夹道上,不知道已经偷窥多久了……
因为明湛的到来,不但北城门戒严,这一整条长街都清得没有闲杂人等,若不是高飞和青龙白虎等认识她,她也不得靠近。
明湛先下了马,将高小怜抱下来,看看地上因为此前下冬雨,满地落叶结了一层薄霜,便不把高小怜放下,怕弄湿了她漂亮的小靴子和裙摆。
窄窄的人行道和御道用一排排树分界,明湛抱着高小怜穿过去,高小怜悄悄道:“没想到是齐玫?还以为第一个来看你的,会是李凤儿……呐,你是不是很失望阿?啊啊啊?是不是呢?”
明湛不答,一任少女在耳边清音软腻地缠个没完……
齐玫从马车上下来,她没像从前那样从头到脚捂着,高小怜第一次见到了她的真面目,很耐看的女子,中等身材偏胖一点点,白皙扁方脸,眉目清秀,但她外号大笑姑婆,太子姐夫死了,这会子还咧着大嘴笑,这也是沐磊最烦的,天塌来都要笑,哭的再伤心看起来也颇具喜感……
高小怜叫道:齐玫姐姐!
“啊!好多年没见了,表小姐你长大了,成了一个美人了!多大了呀?”
“十六了,”高小怜来到地上,提着繁复的裙摆,笑盈盈地嘲笑道:“沐世子在后面押车,要不要叫他来?”
齐玫摇摇头,“我今个儿不是来找沐磊的,因为他很忙?我是带一个人,来见均王爷的。”
高小怜恍然,原来她不过是打前锋,中军大将在马车里呢。
马车轿帘掀开一半儿,太子侧妃李凤儿在里面端坐……
天气很冷,高小怜的手却出汗了,那李凤儿在灯光照耀下,二十五六岁的年纪,有若盛放的白色帝王牡丹,风韵倾倒众生。因为她穿着一身白孝服,俗话说,要想俏,一身孝,坠马髻上簪白绒花,耳戴明月珰,越发显得明眸皓齿,丰腴美艳。
早知道不过来了,人家老情人私会,高小怜只好跟李凤儿敛衽行礼,“见过侧妃娘娘。”
李凤儿理都没理高小怜的问候,目不转睛地瞧着明湛,颤声道:“均王爷,好多年不见?”
明湛点点头。
没有想象中的热络?大约是因为有旁人在的缘故?李凤儿又主动说:“这些年,奴家给您写了无数封信,您为何只字不回?”
“没时间。”
明湛的冷淡激怒了李凤儿,羞答答的俏脸上罩了一层寒霜,“太子爷薨了,陛下白发人送黑发人,伤心欲绝,满大街的虞察司,只要抓住一个笑的,就格杀勿论,可是,均王殿下却旁若无人,和小表妹在马上耳鬓厮缠,笑语欢声,我是该举报呢,还是装聋作哑?”
齐玫给她打帘子,一听她的话,直接急了,“凤儿,客套话说完了,有事说事,怎么还要告人家?你一个做嫂子的跑来见小叔子不是更见不得光?”
高小怜总觉得这世上只有齐玫和沐磊最般配,都是小胡同赶猪,直来直去的主儿。
李凤儿依旧端着架子:“也不是我要来的?我在守灵,是太子妃硬逼着我来,究竟传出去,我的清誉受损,我的脸,往哪儿搁?”
一边说,一边又委屈地哭了
齐玫:得得得!已经来了,就下软话吧?可别学我,只会吵架,让男人讨厌。
因拉着高小怜说:表小姐,我带你去吃鸭血汤,顺便教给你,怎么做才能让男人讨厌你。
高小怜拍手:好啊好啊……
吃个屁阿!明湛头都大了,心想:这个女人用你教?她是讨男人厌的老祖宗!
就对齐玫道:“你先送东宫侧妃回去,太子妃有什么事,你来说给我听就成了,这样见面被父皇知道了,还得了?”
明湛的声音那么磁性迷人,可是,却一张口就叫她回去?
于是,李凤儿用手捂着脸哭了,“王爷是生气奴家没给您做侧妃么?当年,其实奴家已经收拾好行装要去大都府找您了,可是赶上姐姐难产,临死前,她苦苦求我留下来照顾她的三个孩子,我能怎么办呢?孩子们最大的九岁,最小的才刚出生,都不懂事,呜呜呜……”
她是真哭啊,明湛无疑是个十全十美的男人,容貌天下第一,还能文能武,错过了这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夫郎,搁谁都得哭死。
高小怜和齐玫看呆了,这才是真正的女人!哭的十分伤心但声音是娇嗲嗲的,男人听了,没有不骨软的,眼泪从纤纤玉手的指缝里流出来,晶莹剔透,男人看了,没有不动心的……
她们俩从各个角度仔细观摩李凤儿这倾国倾城的哭法,准备学会……
可是看起来,有的男人好像并不吃这一套?就听明湛正正经经说:“兄长离世,我也很难过,侧妃娘娘请节哀顺变,你有什么事就直说,我很忙,父皇还在宫里等着呢。”
“那个,王爷能坐到马车上来吗,奴家有话和您一个人说。”李凤儿拿着锦帕委婉地拭泪,话却直奔了主题。
齐玫和高小怜一齐识相地说:“我去倒茶……”
“倒个鬼呀!”明湛骂道,“你们俩是店小二吗?”
“不是。”齐玫高小怜又一齐摇头。
明湛对李凤儿不客气地道:“有什么话就快说!宫里很快来人接应,我带了从漠北皇宫缴获的大批金银珠宝,父皇要充盈他的内帑库。”
高小怜一听,小手捂着嘴巴,拼命忍着,因为她听成父皇要充盈他的内躺裤……
齐玫则哈哈大笑:内躺裤……
“再笑?” 明湛用手捏高小怜的小鼻子。
“唔……讨厌……贱妾哪里笑了?”高小怜的鼻子被捏红了,用脚踹明湛,明湛能躲开,偏偏不躲,被她踹中……
“均王殿下,既然您很忙,那我开门见山,可现在!能别和您的小媳妇打情骂俏了吗?夜里到床上去闹!” 李凤儿气的怒容满面,呵斥道。
她终于不再卖弄风骚了。
“我长话短说,照理来说,太子是嫡长子,他薨了,就应该由皇长孙炜世子继承太子之位……可是朝臣们公然上书提议了别的人选,有提议相王的,有提议宁王的,这简直欺人太甚?!”
李凤儿说着,当真一脸焦急。
自从太子被明湛逼着称病在东宫,一开始是假病,后来就成真的了,缠绵病榻,在文武百官的眼里,形同虚设,如今他死了,立即人走茶凉,有人拿皇长孙年纪太小为理由,反对他做储君。
“侧妃娘娘,稍安勿躁。”明湛说,“你的意思是,让我在父皇面前建议明炜做储君?”
“不是建议,因为他本来就应该是储君?如今您的话,在陛下面前极俱份量,您能不能帮帮我们孤儿寡母?”李凤儿顿一顿,又道:“事后怎么谢您都可以,就算是……”
她说了半句就不说了,娇羞无那,齐玫高小怜不自觉接下去:就算是……以身相许。
李凤儿恼怒道:你们要许你们许,我可没许!
场面一度安静,欲拒还迎的安静……
很快,李凤儿打破这安静,“王爷,其实,陛下十有八.九会立皇长孙做储君的吧?因为剩下的八位亲王,不管选哪一个,都会引起极大的纷争,倒应了那句话,不患寡而患不均,顺应天意,又可得人心,您何乐而不为呢?”
话实在高明,顺应天意,是指迎合皇帝的心意,得人心是指得到她李大美人的芳心……
聪明如明湛,一点就透,“嗯,我会提的,不过,应该是在父皇问起的时候,他不问,我贸然提及,对明炜也不利。”
李凤儿大喜,泪容里笑靥如花,欲下马车和美男近距离相处,就听御道上有人回禀:均王殿下,丹墀监的公公来接引。
“就来。”明湛回答,然后抱起高小怜,高小怜冷冷道:贱妾自己会走!
凭着多年打仗的直觉,明湛知道自己要倒大霉了……
“我来给你盖一个传国玉玺,你就别生气了?”他哄孩子一般说。
原来,传国玉玺果真是他拿的,高小怜大喜,笑道:“快给我!快快快!”
“好”,只见明湛也没别的动作,唇压在她嘴边小梨涡上……
原来他自己便是传国玉玺……
高小怜感觉到他唇给的声香味儿触法,令人怦然心动,她却羞得满脸通红,怒目而视,接着眼泪开始沸腾……活学活用李凤儿的哭法,娇滴滴地:王爷,十二年了,贱妾陪你吃,陪你喝,陪你睡……你就不能救救高家?
明湛终于知道她为什么耍猴了,冷冷道:十二年了,本王喂你吃,喂你喝,哄你睡,你还要我救高家,我踏马的欠你的?!
高小怜急忙不敢哭了:是贱妾欠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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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强行解释一波
人的寿命跟人生轨迹和心情有一定关系,这一世,太子因为没有政事烦心,拖了几年才薨了,皇帝因为要临朝听政,实在没时间修仙服长生不老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