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小怜刚想回头和他接吻……忽然感觉他停止了所有的疯狂, 紧跟着, 嘭!!哗啦!她依附着书柜轰然倒塌, 她吓得,啊啊啊啊!尖叫……被明湛拉着后退……
即使知道王爷王妃是在夫妻闺房密戏甚是在行房, 但听见山摇地动的动静, 外面守护的千张及青龙白虎等, 还是硬着头皮冲进来了, 看见二人背对着书案,王爷用高大颀长的身躯整个护他的绝色小王妃,站在一片书籍古董花瓶残片的狼藉之中……
看起来人没事, 也不是遭遇刺客。
只是女孩儿一定是衣衫不整的, 自然不敢细看,齐齐转身背对着, 心中均想:小王妃也真是自幼被王爷宠溺太过,这种时候非要闹着行房事, 王爷平常就是一个不举, 赶上父丧, 哀毁过度,鸡鸡还不缩成一个小毛豆?终究因为不能成事她就闹起来?把个王爷逼的可怜, 居然一气之下毁了书房……
一个个心里咒骂:王爷英明神武,盖世英雄,也不是给女人当小白脸子取乐的!
千张更是说出口:“王爷, 您的手都是血?需要包扎一下……”
有明湛护着, 高小怜得以穿好衣衫, 羞得差一点儿咬舌自尽,挣脱开他,哭着逃命一般地跑出了书房……
沿着千步廊一路狂奔,五月热浪袭来,脑子都糊涂了,想把第一次给他,却忘记了他是一个不举,事实证明,他也真的是个不举,几番捻弄挑逗,那小王爷都没硬……她心里更加怜惜,因为他是被自己踢废的,可是,不是说了吗?也可以男人通过别的方式?比如手阿嘴阿……
天呐,刚刚他何尝不是用唇……灼烧了她的后颈……用手,狂爱了她的球球?她的脸在热浪里像要起火了…… 或许一开始是为了要他赦免高世攀,可是后来就不是了?明明是正常夫妻甜.蜜.洞房的开始……
可这都是她的妄念,他倒是及时恢复理智,硬生生地悬崖勒马,然后,只有她一个人掉进了万丈深渊里……
第一次没给出去,她就更不想去找明炜了,一想起他那如野狼的贪婪目光,就头皮发麻。
可是没办法,要救娘亲和妹妹。
出了均王府,由于均王即将出行,午后的烈阳下,门口央央千人,挥汗如雨,玉辇仪仗,行幕歩障,乘马双控双搭青盖前导。
一辆辆装行李的马车队,满载待发。
还有街道司兵级数十人,各执扫具.镀金银水桶,在最前面洒之,名曰:‘水路’
横道上被太阳晒的烫手,洒上水就蒸发出一股白烟儿……
高小怜沿着他们洒的水路刚走几步,猛地被一人拉住,“表小姐,毒日头底下,你不上车,在这里发癔症么?”
高小怜回头一看,来人戴着白纱帷帽,长至膝盖,脸上也遮着白面纱,捂得严严实实,只剩俩喜感的眼睛,是齐玫。
沐磊不在,高小怜想说,可是却哭了出来,抓住了大笑姑婆的袖子,像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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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玫的西宁郡王府。
这么热的天,一动就是一身大汗,何况高小怜这一顿折腾,浑身黏糊糊地,不知道出了多少汗。
先和齐玫一起去浴室里沐浴,六角青玉池碧波荡漾,上面飘着平阴玫瑰花瓣,应该很香,可是高小怜哭的鼻子堵住了,什么味道也闻不到……
她脱了薄衫,嗯,嫌热,她今天连肚兜都没穿,不过,衣料是澄水锦,就算沾了水都不透明。
一个侍女过来拿走了她的裙衫,过去洗了,用熨斗即时熨干好给她沐浴之后换上。
忽听齐玫惊叫,一惊一乍地,她问:怎么了?
齐玫不止惊讶稚雅俏丽的美少女,那曼妙的身材,那玉腿像小鹿般结实修长,更惊讶于她雪白的后颈上都是吻痕,就连那高耸的妙峰,尽是能看出来的红痕……“我滴亲娘咧,你……你这是刚被你家美王爷给临幸了?他可真够疯的……”
高小怜进池子享受清凉,装没听见……
不说话就是默认,面对铁证如山,齐玫笑道:“既然如此,你不和他在闺房里大战三百回合,你跑大马路上哭啥?难道他太色急,弄疼你了?”
“有完没完?”高小怜皱眉说:“我们只是拌了几句嘴,过日子哪有勺子不碰锅沿儿的?”
“唔,你们还有的碰,我连沐磊的面都见不到,到了城外,他们说他在城里,来到均王府,大家又说他在城外,他到底要躲我到什么时候啊?”
齐玫怒道,高小怜看着她实在可怜,就道:“你让沐磊怎么办嘛?他身为镇南郡王和西宁郡王一南一北,在朝为官,总不能抢人家的继母?”
说起来,那西宁郡王能镇守住南疆,为人相当厉害,他不容继母在外拈花惹草,坏了他爹老西宁郡王的名声,齐玫真的很倒霉,老子死了,继子接茬管着,这一辈子算是毁了。
都说雷公是她二大爷,毕竟他老人家在天上,无奈凡间的沐磊不为了她冲冠一怒……
“那个,齐玫姐姐,你如今是当今皇帝的嫡姨母了,我想救一个人,你能不能帮我?”高小怜心急如焚,随便洗了洗,出浴。
“救谁?”
“驸马高世攀。”
“高驸马?”齐玫也出浴,拿着浴巾擦头发,“他不是你弄倒的吗?为什么现在又要救他?”
高小怜道:“因为高飞?他毕竟保护我多年,当年我不懂事,把他爹搞得太惨了,现在想挽回和他的友谊。”
齐玫摇摇头:“这事儿不可能?囚禁高世攀,是先帝下的圣旨,哪个敢违背?”
“有钱能使鬼推磨?你只管去试一试?”高小怜说着,都肉疼,她知道明炜缺钱,一定会狮子大开口的,不过算了,羊毛出在羊身上,她的钱都来自于他皇爷爷的内帑库……
又道:“齐玫姐姐,你只要帮我,过后,我也可以帮你见到沐磊。”
齐玫大喜,同意!
“就算有钱,用什么名义?怎么运作?”
“很简单,你找陛下建议,就说现在应该把高世攀赦免回来,因为他特别会捞钱,可以为他所用,不然,国库空虚,一文钱没有,国家迟早要乱。”
这个说法让齐玫撇了撇嘴,“把这种败类赦免回来,放在陛下身边,真的好么?”
高小怜再一次想哭,谁让自己是败类的女儿?“齐玫姐姐,事不宜迟,你现在就去……”
齐玫道:“不如咱们一起去?”
“我才不去!”高小怜一口拒绝。
齐玫叹口气:“实话告诉你,我姐姐活着的时候,和李凤儿不睦,连带着跟明炜也不亲,明炜他当然也不待见我,他见不见我还是两说?”
高小怜,“不对吧?那他为什么重用你哥哥齐銮?让他做了太傅,依靠他为左膀右臂?”
“因为哥哥袭了韩国公的爵位,又曾经是兵部侍郎,一直帮着他?他们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反正,像我这种寡居的嫡姨母,他不见也在情理之中。”
要是齐玫被拒绝一次,她性子高傲,必不肯再去第二次,高小怜只好跟她一同去,但是说好了,由齐玫提出来。
二人坐着轿辇进了宫,果然皇帝一听高小怜来了,急忙召见。
皇帝在西苑,先帝的玉熙宫里。
玉熙宫门口,太监们把几个炼丹房的鎏金丹炉都拆了,正使出吃奶的力气抬着炉身挪出来。
齐玫悄悄问:“小皇帝这是太穷了,准备卖祖传大金炉了?”
高小怜心知这是皇帝在搜天钺令,顺便拆的。
进去丹房,里面明炜和善姬在收拾先帝的遗物,之所以亲自收拾,还是在找天钺令。
善姬肚子已经五六个月大了,看见高小怜,二人用高丽礼节执手蹲拜,之后她表示惊喜,“姑姑!我以为您跟着均王殿下出京了?”
高小怜不意她也在,正好顺水推舟:“我是要走了,可是放心不下你,特意进宫来瞧瞧你,天这么热,你要注意保胎?”
善姬感动地拭泪,“我也舍不得姑姑您,您这一走,不知道咱们何时才能再相见?”
高小怜忙道:“快别哭了,你有了小娃娃。”
二人只管话别,把皇帝晾在一旁,只听明炜道:“善姬,你先下去?”
善姬回答:是,陛下。
退下去了。
随即宫女进来奉茶点。
当着齐玫的面,明炜努力不去看美若天仙的高小怜,还要端着皇帝架子,正经危坐在书案后的龙椅上,问来意。
齐玫按照编好的话,笑道:“陛下,我是来报祥瑞的。”
对国家大事焦头烂额的明炜,恐怕也就对此最感兴趣。
“说来听听!”
“说来也巧,西宁郡王府管事,他侄子就是江西宜县县令,有信来说捕获白鸠一对,要献给陛下,可是进献无门,就托我来一趟。”
白鸠毫无疑问是祥瑞,晋辞曰:翩翩白鸠,载飞载鸣。怀我君德,来集君庭。白雀呈瑞,素羽明鲜,翔庭舞翼,以应仁乾。
明炜点点头,“很好!”
于是,齐玫就说是在宜县一个叫三樟子的地方抓的,那个地方真的很神奇,三棵百年的老樟树,树下有一口神井,两只白鸠天天过来喝水……
一打眼,撇见这位小皇帝直勾勾地盯着高小怜线条美好的胸,就像要把倾国倾城的小美人活吞了……
自己说的口沫横飞,既然人家没注意听,她就直接说重点了,笑道:“更加巧合的是,离那地方不远的地方,就是驸马高世攀的老宅?”
可是说完了,皇帝没反应?显然已经把这个人忘记了。
高小怜接话:“高驸马?真巧,他住的地方居然出祥瑞了!”
明炜一听高小怜说话,悚然一惊,“高驸马,姑父?他还活着?”
齐玫道:“当然活着,要说,我还挺崇拜此人的,他怎么有那么多钱?就像有聚宝盆!”
明炜冷笑:“还不是打着他祖父高俨的名义,巧取豪夺,卖官鬻爵,他就是国家的蛀虫,不然,皇爷爷都恼他,下旨把他囚禁起来了。”
齐玫笑道:“陛下恕罪,我妇道人家不懂,只不过,你皇爷爷从来对贪官是斩草除根,这一次却手下留情,把高世攀所有的亲信都杀了,单单留下他,可能想着他日后还可以为陛下所用?
明炜沉思:为朕所用?
“对呀!高世攀无疑是一个搞钱高手,陛下可以利用他,否则,官员们的禄米都发不出,国家马上乱了。”
顿一顿又道:“不瞒陛下,有一个西域大酒商,和高世攀年少之时,是那种断袖之情,他打算出一大笔钱求陛下赦免高世攀回京……”
说一千道一万,只有这一句使皇帝动了心,“那要看多少钱?少了,朕跟母后和内阁都没法交代。”
齐玫让皇帝说个价,皇帝竖起一个手指头。
“一百万两?”齐玫被吓到了,“不!一千万两。”皇帝说。
齐玫:“那好吧,陛下,算我没说,那个人没有这么多钱。”
“别!朕可以降降。”
于是,一番讨价还价,齐玫亮出底牌,白银五百万两……
皇帝大喜,可以给官员发俸禄了,“朕这就下旨赦免高世攀!”
这么轻易就把他皇爷爷生前的圣旨撂一边,齐玫心里看不起小皇帝,一撇嘴,“陛下,那商人他本人不便露面,会从两广十三行的公帐上,以收买官家器物为名,给您把银票分期转到上京制造局,您命户部侍郎查收就可以了。”
皇帝点点头,“知道了,为了掩人耳目,朕就把那些炼丹炉卖给他。”
齐玫心直口快:拉倒吧!炼丹炉从上京千里迢迢运到广东,亏你想的出!
“那就……”皇帝想了想,“那就从东宫库房拿些我父亲珍藏的春宫瓷器发给他,据说,当年烧制也花了三万银子。”
齐玫:这还差不多。
一场大型碰瓷交易结束。
高小怜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道:“恭喜陛下,得了祥瑞,真想瞧瞧那白色的鸠鸟是什么样的?鸠占鹊巢是不是真的?”
皇帝只认钱,都把祥瑞忘记了,忽发奇想:“这么着,祥瑞非同小可,就由齐玫姨和高尚仪亲自去江西迎祥瑞回京?回来后,朕有重赏。”
再明显不过了,皇帝不想让高小怜跟着均王走,因为这一去来回就要一个月……
高小怜不敢违旨 。
拿着圣旨出来,和齐玫回郡王府,收拾行囊,骑上两匹快马,没命地往江西赶……齐玫都要累散架了,“你是怕祥瑞死了吗?”
“对,我有三只祥瑞,烦齐玫姐姐再帮我一次!”高小怜终于可以救娘亲和妹妹们了,说话都带着颤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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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高小怜回来了,只不过,她还真没搞来两只白鸠,本来想两只白鸟还不好找?可是偏偏没找到。
只好跟皇帝说两只祥瑞水土不服,路上死了。
这可真是不祥之兆!皇帝“大怒”,命齐玫高小怜到感业寺带发修行,面壁思过。
小小的感业寺一下子热闹起来,均王妃,西宁郡王妃,皇帝时不时来上个香,显然司马昭之心……
因此虽然有齐玫陪着,整个上京还是都在猜测,皇帝这是在走古人的一条老路,先把婶婶弄到尼姑庵出家,然后,等事情淡了,再纳进宫。
只是皇帝的叔叔均王,本该在两个月前就出京,却一直没走,因他大病一场,上京里都在传均王心伤父皇之死,爱妻背离,也快死了……
同一时间,前首辅大臣高俨之孙高世攀也被皇帝赦免回京,并复工部左侍郎一职,由于高家从前的宅邸早就卖了,上京又寸土寸金,皇帝就把从前齐玺在京的宅邸赐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