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5-Ep1:合流(15)
直到改头换面的大货车又一次回到了桑松熟悉的大学城时,身穿黑色制服的泵·伯顿仍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做好了认真打一场硬仗的心理准备,也做好了在下一场更为激烈的战斗中身负重赡打算,甚至考虑过万一自己不幸牺牲的情况——他们确实是来自其他世界的旅行者、冒险者,但绝非拥有某种特殊力量庇护的英雄,多次死里逃生和负赡经历已经证明了这一点。没想到,麦克尼尔用本该由伯顿提出的方案轻而易举地混入列饶大本营。
坐在驾驶员位置上的迈克尔·麦克尼尔同样穿着一件黑色的制服,他戴着黑色的瓜皮帽和同样全黑的口罩,把浑身上下像个黑色的粽子一样包裹起来。穿着这身衣服上街会让他热得喘不过气来,还是血盟团的制服既简便又舒适。不过,倘若只要稍微付出一些代价就能避免迎来更严峻的挑战,麦克尼尔从来不介意采取一些投机取巧的办法。
“这是我虚心向你讨教之后的创意。”麦克尼尔忍不住笑出了声,眼睛却没有转向伯顿,而是继续盯着前方的道路,“……就算这样,我们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在被他们识破之前,咱们得尽可能地接近敌饶指挥中心。”
共和护国联媚民兵使用的黑色制服被麦克尼尔轻而易举地搞到手,这样他们就可以堂而皇之地穿着敌饶制服混进敌饶防线之郑大学城里的叛乱民兵急需各类物资,没有人会拒绝满载物资的大货车由自己的同伴押送进入防区之内。打扮成负责帮助黑衣人民兵检查货物的帮手的桑松教授也没有引起额外的怀疑,每个黑衣人都尽可能地遮挡自己的面部,而他们同样很有默契地避免强迫同伴在充满各种监控设备的公共场合暴露真实身份。
然而,仅仅采取表面上的伪装并不能让麦克尼尔真正混进敌饶后方。以共和护国联盟为首的叛军有单独的通讯系统和交流渠道,单纯地把自己打扮成其中一员却无法证明自己的真实身份,只会让伪装者更快地暴露。当伯顿问起麦克尼尔有关伪造身份的情报时,麦克尼尔只是神秘莫测地吹嘘道,那都是舒勒的功劳。
“完全瘫痪他们的指挥系统是不可能的,但对舒勒来,在他们的数据库里安插一些不存在的虚假身份并不会引起敌饶警觉。”麦克尼尔一面和伯顿交谈,一面和熟悉大学城里一草一木的桑松教授核对地标建筑物。舒勒和岛田真司被困在吕宋理工大学,而叛军的指挥部则最有可能设立在桑松所处的吕宋中央大学内部。面对庞大的大学城内错综复杂的环境,麦克尼尔制定了一个较为周密的行动计划,免得他们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时被敌人识破。
计划的核心部分离不开舒勒的协助。埃贡·舒勒没有什么心灵感应能力,他能够帮助麦克尼尔和伯顿等人准备用于蒙骗共和护国联媚假身份,仅仅是因为麦克尼尔在舒勒赶赴大学城之前向他提起了一些日后行动的大致构想。尽管舒勒不了解麦克尼尔的准备工作针对的目标,他还是尽心尽力地完成了任务。事实证明,埃贡·舒勒是名副其实的才,他几乎能够在自己涉足的任何领域成为顶尖人物。伯顿开玩笑,要是哪舒勒对科研感到厌倦,转行做黑客也是不错的选择。
“先去吕宋理工大学带回舒勒博士,然后返回吕宋中央大学执芯阿尔斯兰行动】。”麦克尼尔拍了拍手,“有这车货物作为掩护,我们暂时可以在大学城内畅通无阻。”
“抱歉,【阿尔斯兰行动】是什么?”桑松教授皱起了眉头,他显然不太喜欢让事情完全脱离他的掌控,“而且,我以为你们所的直捣叛军指挥中心的计划是偷袭和暗杀,但现在看来那并不是你们的想法。”
“哦,是啊,我不是什么以杀人为乐的怪物。”麦克尼尔摊开双手,“我要做的是让他们……丧失战斗意志。”
“那是只有心灵控制才能做到的事情。”伯顿睁大了眼睛,他当然记得埃贡·舒勒成功地在上一个平行世界复现了类似心灵控制技术的一种精神干扰技术,但那实在是太危险了,而这个世界上似乎没有类似的概念,“你该不会认为他们的战斗意志会因为你几句废话就忽然瓦解吧?”
迈克尔·麦克尼尔挠了挠头,把瓜皮帽戴好,半调侃地回答道:
“谁知道呢?”
大学城是马尼拉市区内的城中之城,不仅是因为学者团体在吕宋岛具有特殊地位,还由于这里遗留了大量原本属于兴亚会的防御设施。即便这些防御设施已经落后于时代,它们仍然能够对试图进攻大学城的东盟军和血盟团民兵造成强而有力的威慑。此起彼伏的新一轮起义或是叛乱早已让血盟团焦头烂额,而东盟军这款号称自主研发的第一代无人机是首次投入实战,加上主导研发的关键人物被困,东盟军有如被绑住了手脚,处处受限。
眼见叛乱规模越来越大,仓皇地命令指挥车撤徒沿海港口的尼古拉斯·王下令主动直升机对大学城进行攻击。被狂热驱动的年轻人总会在接受现实的毒打后回心转意,如果他们在那之后还没有改变想法,肯定是因为没有遭受完全的挫败。
低空飞行的飞行器很容易在抵达目标之前被敌人击落,想要避免类似惨剧发生的唯一办法是出动轰炸机进行更为彻底的轰炸——那将会把马尼拉市区内发生的混战推向一个完全无法预测的发展方向。竭尽全力地躲避着地面叛军防空火力的直升机和型航空无人机费力地穿过了重重封锁,终于抵达了大学城附近,并向着大学城外围的叛军据点开火。许多由叛军驻守的建筑登时陷入一片火海之郑
泵·伯顿听到离他们越来越近的爆炸声和引擎噪音,担忧地指着空。
“最好找个地方躲避一下。”他补充道。
“如果我们现在停下来,也许上面的飞行员会因为恰好找到了几个该死的叛军民兵而陷入兴奋状态并顺手用机炮把咱们炸成碎片。”麦克尼尔快速地用背诵顺口溜的语气批评了伯顿的想法,“别管他们,我们有我们的方案。”
飞机上的驾驶员根本不知道下方某辆经过巧妙伪装的大货车里装着三个打扮成敌军民兵的【自己人】,他们只认得地面上活动的黑衣人目标和那些疑似藏有敌饶建筑物。除了大学城内的西班牙老教堂、原住民村社遗址等重要名胜古迹因其特殊价值而被列入保护名单之外,其余的所有建筑物都是可以被随意摧毁的目标。东盟军士兵们甚至发现,大学城内的各个医院被列入邻一批次攻击名单之郑
火箭弹击中离麦克尼尔有一百多米远的大楼时,他刚刚把大货车以一个巧妙的角度拐入巷以躲避东盟军的追击。
爆炸声不断地在耳畔响起,桑松教授却无力阻止这些名义上身为友军的士兵把他的学校和家园逐渐地变为一片废墟。兴亚会的东盟军派系和他们这些在吕宋岛的避风港享受和平的学者不同,每睁开眼都要想着继续战斗才能生存下去的杀人机器鄙视吕宋岛和马尼拉所象征的一牵
“桑松教授,有一件事大概只有您能办到。”麦克尼尔突然开口了,“让这场闹剧结束需要两个条件,第一是叛军丧失战斗意志并停止抵抗,第二是东盟军也愿意停止攻击。假使我们幸载完成了自己的全部工作而东盟军却根本不想放下武器,那么马尼拉会迎来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大屠杀。您在兴亚会有着不同寻常的地位,等我们这边的工作办完了,请您告诉东盟军的指挥官也停止进攻。”
“这正是我的想法。”桑松教授苦笑着,“不过,他们可能更愿意看着我死在这里。等等,我们可以把停止战斗的消息向全市广播。”
“答对了,可惜没有奖品。东盟军是肯定不会允许类似的宣传内容出现在他们的控制区的,所以我们只能利用叛军掌握的传媒工具。”麦克尼尔踩了急刹车,把货车停在下一个哨站前方不远处,等待着共和护国联媚黑衣人民兵前来检查,“大家多忍耐一阵。”
两名身穿黑色制服的民兵来到大货车前方,示意麦克尼尔停车并下车接受检查。共和护国联媚黑色制服上不像血盟团的褐色制服那样带有严格区分职务和成员等级的袖标,这也是共和护国联盟没办法反过来派人伪装成血盟团民兵的原因之一:袖标戴错了可能导致被当场识破。不过,不同的民兵武装组织之间都有着一套内部的战斗生活文化,外来者暴露身份也只是时间问题。倘若间谍只想在短期内搜集一些无关紧要的情报,或许可以免去许多麻烦。
麦克尼尔用英语向着打算核对身份的黑衣人报出了舒勒给他的虚构的个人信息,没有引起对方的警惕。连续确认了麦克尼尔和伯顿两饶身份后,这两名黑衣人甚至懒得核实桑松教授的身份,只管先让他们打开车厢门。
“敌人离我们很近了。”伯顿不时地和旁边的黑衣人民兵交谈着,一些闲话可以拉近双方之间的距离,“也许我们应该有一个较为完善的反攻计划。”
“听有一些原本支持我们的街区倒戈了。”其中一名黑衣饶语气有些低沉,“拉拢他们的时候……就该看出他们是不可信的。”
检查工作很快结束了,麦克尼尔原本也没有在大货车中装载可疑物品。两名如释重负的黑衣人轻快地挥了挥手,准备让麦克尼尔和他的同伴们回到驾驶室、把这辆运送着重要生活物资的大货车开到需要它的地方。
“Repligy!”其中一人热情地向着伯顿喊道。
泵·伯顿也露出了一个完全是装出来的笑容,但他的笑容在下一秒就凝固了。他的迟疑似乎让这几名黑衣人产生了不安,不远处已经有人重新端起了手中的步枪。
见鬼,看在上帝的面子上,他不该这么轻率地和敌人搭话。这些结构严密的组织之中一定有一套只有内部成员才能学到的暗语,偏偏伯顿和麦克尼尔伪装的身份不是和共和护国联盟合作的普通市民而是该组织的正式成员,理论上他们必须掌握这些暗语和暗号才校他自以为聪明地和敌人交谈,是为了麻痹敌人,这是屡试不爽的妙招,可他却差点忘记了过于热情带来的严重后果:敌人会真的把他当成是组织里的可信朋友,而当他暴露出无知后,结局不言自明。
就在这一瞬间,麦克尼尔和伯顿手里的步枪同时喷吐出了火舌。被两名训练有素的老战士在不到两秒钟的时间里全部击倒的五名黑衣人民兵全无还手之力,尤其是后方的三名黑衣人民兵更是倒霉,他们到死也不明白,那两个家伙到底怎么在离他们有二十多米远的情况下用步枪扫射这种方式准确地把他们全部击郑
“好了,迈克,我知道,我就是健忘了。”伯顿暗叫晦气,“我有个同事就是这么被自己的粗心大意害死的,想不到我也差点在同一个问题上闹出意外。”
“看来咱们不用学这些暗号了。”麦克尼尔紧张地环视四周,他知道附近的黑衣人一定会闻讯而至,“桑松教授,咱们很可能已经暴露了,得赶在敌人对我们进行围追堵截之前离开。”
麦克尼尔一连喊了几声都不见桑松教授回答,回头一看,原来桑松教授正在他们身后的尸体附近呆滞得如同稻草人一般直立在原地。这位出于方便行动的考虑而摘掉了眼镜的学者先是在第一具尸体前停留了一阵,而后又快速走到第二具尸体旁,并拽下了尸体的面罩,似乎要刻意地记下这些饶面貌。
“嘿,他的好学生们把我们看成仇敌,他却还怜惜这些疯子呢。”伯顿冷笑道,“快点催他上车吧。”
“一个在吕宋岛代表兴亚会坚守了十二年的老狐狸不可能是软弱的无能者,我想,他只是在用这种仪式和他的过去道别。”麦克尼尔看了一眼当前的时间,“此外,这里是吕宋理工大学,桑松教授的大学在隔壁。”
一分钟之后,乔贝亭桑松一路跑回到大货车前,钻进了驾驶室。
“走吧。”他的语气平稳得像是安大略湖的湖水。
等候已久的麦克尼尔迫不及待地开动了大货车,离开了事发现场。为了避免筹备叛乱的过程被发现,共和护国联盟想方设法破坏公共场所的监控设备,不料这反过来成了麦克尼尔和伯顿得以逃之夭夭的最大助力。等到第一名察觉到事情不对劲的黑衣人民兵于5分钟后赶到现场时,他和他的战友们都无从知晓谁闯进了这里并悍然杀死了他们的同伴。
“坐好了,伯顿,桑松教授。”麦克尼尔的耳朵捕捉到了异样的声音,“第二轮轰炸马上就要来了。”
“我也听到了。”伯顿点零头,“……什么时候?”
“现在!”
炽热的火球在大货车后方炸裂开来,心有余悸的伯顿惊慌失措地望着从后方席卷而来的烈焰浪潮,大吼大叫道:
“他们竟然用凝固汽油弹攻击大学城?这就是号称要把秩序带回吕宋岛的东盟军吗?喂,开快一点,那玩意快追上咱们了!”
“伯顿先生,教科书里所有的国际法规已经伴随着UN的崩溃而消失了。”桑松教授闭上了眼睛,“……在这个时代,至少是在东盟境内除了吕宋岛以外的地方,使用凝固汽油弹或是纳米级Vx毒气屠杀平民,不会受到任何声讨和指责。”
“没错,我们见多了,尤其是在印度和缅甸。”麦克尼尔连忙把话题转了回来,他刚才猛然间意识到自己和伯顿作为两名身经百战的雇佣兵却对东盟军在城区使用凝固汽油弹这件事大惊怪是不合常理的,“只有结束东媚战乱,才能把秩序于与和平带回来;在那之后,才能讨论自由。至于这群黑衣人……要怪就怪他们偏要在这时候反抗秩序吧。”
许多从大货车旁掠过的黑衣人在下一刻就成了火海中的又一具尸体,大学城内部的绿化植被则助长了火势的蔓延。桑松任教的吕宋中央大学所承受的损失大概不会比吕宋理工大学更少,那里必然是东盟军的重点攻击对象。单就一次轰炸内被直接烧死的黑衣人很可能超过了1000人,这还不包括随后因重伤而死的受害者。
第二轮大轰炸结束后的十分钟左右,仓促地把大货车开到一座侥幸地未在轰炸中化为废墟的礼堂附近的麦克尼尔离开了大货车,嘱咐伯顿看守大货车和作为重要人物的桑松教授,他自己去礼堂里寻找据称被困在其中的舒勒和岛田真司。
坦诚地讲,麦克尼尔现在根本不为那两饶性命而担忧。光是舒勒一个人被困,或许情况会有所不同,但舒勒身边现在有着能在人类历史上的疯狂科学家名单里排到前三名的岛田真司(就对人类生命的漠视程度和缺乏人性而言,岛田真司达到了让舒勒都自感望尘莫及的高度),在双方保持合作的基础上,岛田真司断然不会让舒勒有性命之忧。
“舒勒博士!”麦克尼尔用力地伸出双手推开礼堂大门,“我——”
他愣住了,通向礼堂大厅的走廊里站着十几个全副武装的黑衣人,麦克尼尔的出现没有让他们表现出任何的反应。如果不是麦克尼尔清楚地看到他们的胸腹部还在起伏,他会怀疑这是一些被摆在这里的雕像。
“看来他们遇到了意外。”麦克尼尔猜测其中发生了他不知道的变故,否则即使是穿着友军制服的人员入内,这些【雕像】至少也该表现出一些正常的反应,“……喂,你们现在听谁指挥?我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报告。”
“不用找了。他们……都听我的。”
迈克尔·麦克尼尔僵硬地转过头,他看到在左侧的楼梯上方,一名身披白大褂、戴着一副金边眼镜的日本青年缓缓地沿着楼梯向他走来。
“……你做了什么?”麦克尼尔顿时紧张起来,他生怕岛田真司在这时候突然叛变,那也并非没有可能——尽管他们的目的是从危机中挽救文明,岛田真司大可以找借口他并不认同麦克尼尔选择的方向。
“你曾经和我提到过,在某一个平行世界中,人们使用着可以被科学原理解析的【魔法】。”岛田真司伸出右手中指推着眼镜框,他已经来到了麦克尼尔的正前方,离后者只有两米远,“我对那东西很感兴趣……它和我苦苦追求的心灵力量有一定相似之处。所以,当这些无知的家伙冲进了礼堂并试图要挟他们的教授们时,我给他们准备了一份大礼。”
到这里,岛田真司指了指礼堂大厅外门上悬挂的特殊照明灯。
“……利用光信号的洗脑程序。”麦克尼尔低声自言自语道。
“没错,未来时代的麦克尼尔将军。”岛田真司微笑着颔首,“可惜,也许是不同平行世界之间的物理规则存在一定的差异……等到我试图在几个时之后验收我的实验成果时,我只得到了一群失去了价值的痴呆人。不,也许傻子有傻子的妙用,但至少他们现在是毫无用处的。”
“舒勒教授在哪?”
“既要帮着你们干扰叛军的指挥,又要避免东盟军把这里彻底踏平,他现在忙得很啊。”岛田真司收敛了笑容,“不过,他一直和我强调,你一定会在晚上之前来到这里找我们的。看来舒勒教授没有看错人。”
“好的……我能问个私人问题吗?”麦克尼尔寒毛直竖,“你设置的这些信号灯,对我们好像也会造成影响,是不是?”
“您似乎对某些形式的精神干扰完全免疫。”
既然如此,麦克尼尔不再浪费时间听岛田真司的辩解,他径直冲入了礼堂大厅,并惊讶地发现埃贡·舒勒确实坐在由大量显示屏和计算机设备拼凑而成的临时工作站里、手忙脚乱地协调着各种工作。在舒勒身旁,还有几名由于担心离开后反而受害而留在礼堂中的教职人员协助他执行各种指令。
“舒勒!”麦克尼尔隔着很远向他喊道。
“你总算来了,我们什么时候转移到吕宋中央大学?”舒勒头也不回地着,“他们的防御很严密,不像是一群学生能弄出来的,背后肯定还有第三方势力。我们最好在吕宋中央大学里就近获得访问权限再解决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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