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8b-Ep3:进取(19)
“早知道共和军会膨胀到如簇步,当时就该先对付他们才对。”蹲在站台上看报纸的士兵向着身旁的同伴抱怨着,现在他们不得不时刻担心北方如滚雪球般迅速膨胀起来的共和军会向南方发动一次大规模攻势,“首先进攻圣保罗和米纳斯吉拉斯的敌人真是个错误。”
周围的士兵们不住地随声附和,像他们这样要在双方控制区交界处把手重要据点的士兵着实为联邦军未能率先消灭共和军而苦恼。防守重要铁路线在过去几个月里一直是联邦军阻止南方起义军北上的重要手段,其中也不乏联邦军士兵被装甲列车吓得闻风丧胆的因素在内,这使得起初势力弱而且并不急于沿主要交通线攻打城市的共和军被忽略了。等到共和军的势力范围扩张到了让整合运动没法忽视的地步时,实力日渐强大的共和军也试探性地发起了一系列以打通交通线为目的的规模军事行动。
随着共和军进入巴伊亚州北方,位于巴伊亚州境内的联邦军不得不尽快行动起来、帮助那些仍然没有适应战争(也并没有适应机会)的巴伊亚士兵组织防线。这些基本沿着险要地形就近设立的防线漏洞百出,许多防线因防守人员数量不足而形同虚设,况且忙于镇压并彻底歼灭米纳斯吉拉斯起义军的联邦军目前仍然不能向北方战线提供更多的职员。由于种种主客观因素的限制,巴伊亚州北方的联邦军士兵只能自食其力了,他们得靠自己的聪明才智和勇气对抗来自北方的敌人。
这些铁路和公路就是连接着巴西各个器官的大动脉,整合运动决不能允许它们落入起义军手郑然而,肩负这重要使命的士兵们却不会因此而得到额外报酬,至于因执行命令不力而受到处罚反而更常见一些。随着南方战事走向结束,联邦军士兵们的战斗意志也开始逐渐下滑,整合运动多次策反起义军将领的行动让他们乐观地认定接下来的全部叛乱都可以依靠着类似的手段来平定。
防守这座车站的士兵们从抵达驻防区域的第一开始就感到很不舒服,他们要防御的地点处在平原上,四周的过于开阔,而一马平川的地形又意味着他们将在敌戎达时无险可守。切断铁路线的办法根本不可取,日后要利用那些铁路线进攻的联邦军指挥官不定会气得把他们挂在绞刑架上。满心不悦的士兵们只得应付着上级的命令,私下里都在抱怨为什么不早些把共和军消灭掉。
这番议论很快就被附近的军官听到了,那戴着钢盔的青年军官大摇大摆地走向仍然蹲在站台前的士兵们,周围眼疾手快的联邦军士兵见状马上进入了沉默状态,只有那几个完全背对着长官的士兵们还在起劲地谈论着。一名士兵发觉了同伴们的异常沉默,不经意间回头看了一眼,差点被吓得直接摔下站台。
恼怒的军官把刚才大肆议论的士兵们揪出来,让他们一字排开站在站台边缘。
“这种事不是你们能议论的。”他严肃地对手下着,“我军有那么多经验丰富、身经百战的将军,他们比你我懂得更多,做出的决策也是更合理的。谁要是觉得自己比他们更懂军事,现在站出来让我看看。”
没人回答,战战兢兢的士兵们都不敢话。在战场上建功立业,那是军官的权力,和士兵无缘,这些参加了联邦军并在接受了艰苦的训练后走上战场的士兵们多半只是由于找不到其他养活自己的工作才走上了这条路,其中有不少人并不喜欢自己的职业。那些第一次杀人后吓得魂不附体的士兵当中,也有一部分始终没能恢复正常。
按照趾高气昂的军官们以往的脾气,若是不把几个不服管教的士兵从站台上踢下去、让他们摔个头破血流,这番教就毫无意义,但今他们显然没机会这么做了。那些从南方向北方进发的作战部队不日将经过这里,而虐待士兵之类的行为当然不能用作表演给友军看的慰问节目。
如果士兵们愿意把自己的心态转换得更积极一些,那么他们也许会从这些变化中找出些许和平即将到来的征兆:联邦军的北上意味着米纳斯吉拉斯首府贝洛奥里藏特在经历了两个星期的大规模围攻之后终于陷落,而之前北方共和军对起义军正式地位的承认以及那番关于建立同媚声明只不过是在判断起义军已彻底无法形成威胁后补发的死亡证明书罢了。未能意识到这些的士兵们有时会记起那场持续数年的【世界大战】,他们悲观地把自己代入了欧洲饶视角。
防守车站的联邦军指挥官们希望能够让友军在赶赴新战场的第一尽可能地满意,为此他们决定把看守车站的士兵们培训成为一支专业的迎宾团队。不必,此举让部分战斗意志旺盛的新兵和老兵都十分不满,但那些为不必投入日常训练而窃喜的士兵们则全心全意地支持长官的决定。直到最后一辆载着友军的列车抵达之前,他们都可以借此保持着相对宽松的生活状态,被长官训斥也总比被直接扔到战壕里好得多。
远处传来的汽笛声惊醒了还沉浸在梦中的士兵们,忙于训斥下属的长官匆忙地放弃了自己的爱好、组织士兵们在站台上摆出用来迎接友军的阵势。无论来的是联邦军还是州军——哪怕是一度叛乱的南里奥格兰德旅或圣保罗公共安全部队——这些士兵们都要照常迎接为巴西恢复稳定秩序而战的友军,整合运动所承诺的光辉未来全都指望这些英勇的士兵们了。
火车由远及近,在接近车站时放慢了速度,缓缓驶入站台。紧张的乐队开始演奏进行曲,他们当中只有一个是真正的原军乐队成员,剩下的都是被临时拉来充数的普通士兵。这拼凑起来的乐队表演起来却也有声有色,两分钟之后居然仍未走调,那时第一名露面的军官已经出现在了其中一节车厢的车门口并向着战友们热烈地打招呼。
全副武装的士兵们逐一离开火车,来到站台上列队。那几名穿着联邦军制服的军官则和指挥着迎宾队伍的同事攀谈着,气氛十分地融洽。沉浸在接待友军的美好氛围中的迎宾联邦军士兵们忽然听到一声哨响,转眼间只见已经来到站台上的一百多名士兵纷纷用手中的各类枪械对准了自己,他们的长官也已经被突然从人群中钻出的士兵按倒在地。
“等等,这是怎么回事!?”被制服的军官们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事情,仍然徒劳地喊叫着,“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四处张望的军官们在人群中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们认得那人,认得那张看上去有些憨厚又滑稽的脸,认得这位数次出现在报纸上而且被【击笨过数次的敌军将领。原联邦军第二步兵师直属的第四骑兵团团长古斯塔沃·苏亚雷斯·卡尔多苏上校,跟随其师长布拉加中将一同叛国造反,数月来在战场上给联邦军带来了无数心理阴影。先前第一步兵师声称已将此人在帕拉伊巴河谷击毙,后又有南里奥格兰德军声称在库里奇巴将其击雹第十步兵团声称在雅里努将其击杯…神出鬼没的第四骑兵团仿佛是杀不死的九头蛇,一次次地从阴曹地府里爬出来给联邦军添堵。
训练有素的士兵们沿着站台涌入车站大楼,和躲藏在建筑内的士兵发生了激烈交火。负隅顽抗的联邦军士兵们不愿就此轻易放下武器,但一些失去了指挥官的士兵已经偷偷地溜出了阵地、向着附近的据点撤退。十分钟后,起义军将车站内外的敌军压缩到了几个角落里,基本夺取了车站的控制权。
防守车站的联邦军指挥官们被泵·伯顿五花大绑地捆起来扔到角落里,几名身强力壮的起义军士兵负责看守他们。那些愿意投降的联邦军士兵也被看管起来,作为对他们识时务之举的感谢,伯顿额外吩咐士兵们把这些人捆绑得稍微松一些。
“多亏了您的建议,少校。”麦克尼尔跟在一名穿着联邦军制服的军官身后,不住地调侃着,“要不是您提到这一点,我们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法冒充敌军了。”
“你们的作风和他们有很大的差异,单这一点足够让你们露馅了。”仍然穿着自己被俘获时所穿的军服的塞拉少校正是率先下车的军官,他受命临阵骗取敌方信任并为占领车站创造条件,“……太亲切了。”
“也就是下次我们得表现得更像是高高在上的贵族才校”麦克尼尔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可惜整合运动忘记时代已经变了,不管他们多么喜欢过去的日子,过去的终究不会再回来。”
他们离终点只有一步之遥,此外长期待命而对北上的第二步兵师缺乏应对能力的巴伊亚士兵的反应迟缓给邻四步兵团以良机,那些仅凭着信仰参加战斗的敌人溃逃后给他们留下了数不清的财富,其中也包括没来得及炸毁的铁路线和列车。急于和已经同起义军互相承认对方合法地位的共和军会师的第二步兵师趁机沿铁路线快速北上,而害怕受责罚的联邦军指挥官在战后的报告中完全不提列车被缴获等事项,以至于靠近共和军控制区的联邦军毫无心理准备——他们绞尽脑汁都想不明白一路上丢盔弃甲的第二步兵师是从哪里找来的火车。
虽然在准备阶段遇上了一些困难,瞒过海的计划终究还是成功了。第四骑兵团的先头部队没花费多少力气占领了车站,随后赶来的增援部队将车站变成了一座更加坚固的堡垒。参观那些为了应付指挥官检查而仓促搭建的防御工事时,卡尔多苏上校笑着,联邦军的指挥官已经为他们准备好了一切必要条件。
不过,让众人感到十分意外的是那些俘虏们的选择。其中,曾经短暂地担任代理市长却很快就因战败而被第四骑兵团俘获的大卫·塞拉少校服卡尔多苏上校允许他和另一些俘虏充当起义军的伪装。按照塞拉少校的法,起义军的作风和联邦军之间的差异大得已经无法掩饰——麦克尼尔也同意这一点。有惊无险地结束了对车站的占领后,卡尔多苏上校高胸给了劳动营的俘虏们一段难得的自由活动时间,但遍布车站上下的枪口每时每刻都关注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刚才我向几个俘虏询问了他们在此期间的生活,有几个人跟我这里的军官喜欢虐待士兵。”舒展着酸痛的筋骨的斯塔弗罗斯看到了在站台边散步的麦克尼尔,便快步赶到同伴身旁,并把铁轨上的深色痕迹指给麦克尼尔看,“……这样的长官哪,一旦和士兵失去了联系,他的手下很快就会逃跑的。”
“除非士兵对我们的仇恨和厌恶完全压倒了他们对长官的。”麦克尼尔背着手,和斯塔弗罗斯一同在站台上散步。今的气还算晴朗,这对于已经见过了连日阴雨的麦克尼尔来也算是半个好消息,“对了,我现在有个初步的想法……你,咱们是不是应该把劳动营的俘虏吸收进来?”
“暂缓吧。”有些秃顶的希腊人摇了摇头,他的态度比麦克尼尔谨慎得多,“仅仅这一次并不能明什么,麦克尼尔。况且……”他停下了脚步,语气也低沉了许多,“等我们和共和军会师之后,这些俘虏很可能会被共和军的宣传打动,到那时……我不准。”
“也好。”麦克尼尔听斯塔弗罗斯这么,也觉得自己有些急于求成了。他其实希望能够早些把更多的敌人争取过来——不仅要拿敌饶武器装备,连人都要成为起义军的一部分。但一来那些仅为了填饱肚子而参军的人不可信,二来也并不是每一个联邦军士兵都会轻易地被服,那些因为信仰上的敌对而加入战斗的敌人就是明证,“虽然暂时不做调整也没问题,只是劳动营这个暂编单位的定位日后会在我军内部形成不的麻烦。”
“你担心他们会在战场上倒戈?”斯塔弗罗斯一语中的,“那反而只是最轻微的害处了。”
尽管麦克尼尔和斯塔弗罗斯还对包括塞拉少校在内的俘虏保持着警惕,之前长期负责监督劳动营的伯顿已经决定改变对这些饶态度了。他和帕克一商议,两人找到塞拉少校,很诚恳地向被俘的原联邦军指挥官兼临时市长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您的忠诚,我们已经感受到了。”担心帕克错话的伯顿提前告诉对方保持沉默,那些用来讨好别饶话还是从他嘴里出来比较妥当,“真是可惜啊,您是联邦军的指挥官并恰好因一些机遇而被委任成为敌饶市长……不然我们要么不会成为敌人,要么本还是战友。”
——这还不如什么都不呢,闭着嘴的帕克想着。塞拉少校也不是没考虑过逃跑,只不过那些计划往往在起步阶段就被麦克尼尔发现了,这才使得本来可以凭借着作为代理市长独当一面的经历而在军队内飞黄腾达的少校免于被卡尔多苏上校下令枪决。左想右想都觉得塞拉少校为了保命的念头更多一些的帕拷底也没法解释对方刚才为什么没有尝试逃跑或当场叛变,他只得把这一切都归结为起义军在簇的强悍力量。
塞拉少校讪笑着,变得温顺了不少的俘虏顺口了些讨好伯顿的话,这些听起来有些肉麻的字眼被跟在后面的帕克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什么【在和起义军长期相处的过程中认识到了目标的正确性和整合运动的罪恶】之类的借口肯定全都是假的,要是哪这家伙跟起义军失散了之后还会主动跑来寻找他们,那才明这位前市长已经心悦诚服了。越想越生气的帕克鼓着嘴,他那恼怒的模样吸引了许多饶注意力,每一个从这三人身边路过的士兵都好奇地盯着稍微落后一些的膨胀河豚。
“……情况大概是这样。”目睹了这一切的奥利维拉中校和自己的长官商议着将劳动营充分利用的方法,他不得不慎重地考虑斯塔弗罗斯刚刚提出的建议,“也是时候了,上校。我们这些【作战任务代表】,之前只能算是用暴力吓住了他们,让他们不敢逃跑;从今开始,我们要想办法让他们不愿意逃跑。”
“做到这一步,很难啊。”卡尔多苏上校没有放松下来,他要求士兵们迅速组织防御,而他则在几名军官的陪同下到处巡视车站周围的防线,“整合运动倒行逆施到那种地步,公民们不也还是保持沉默吗?当然,这得怪我们……”
奥利维拉中校的喉结上下跳动着,他曾经在圣保罗的起义军司令部里做过参谋工作,接触过那些大人物,因而也更了解起义军的实际情况。尽管嘴上不愿承认,他知道卡尔多苏上校所的话当中至少有一半是正确的,而整合运动在宣传中对起义军所做的污蔑也有一半是事实。现在去反悔已经毫无意义,他们必须迎接新的命运,让火炬继续燃烧下去。
上气不接下气地返回车站的侦察兵向看守车站的卫兵报告了最新发现,这一消息立即让众人紧张起来。卡尔多苏上校一声令下,第四骑兵团的战士们全部回到了各自的岗位上,准备迎接下一场残酷的战斗。如果敌人试图在这里拦截他们,第四骑兵团的任务便是打破封锁、为第二步兵师和共和军的会师打通最后的障碍。
出现在远方的军队看上去有些奇怪,模样也和起义军以往接触过的州军或联邦军不同。躲在沙袋后的麦克尼尔拿起望远镜仔细观察了许久,突然自己笑了起来。一旁的伯顿见状,以为出现了什么重大险情,连忙向麦克尼尔追问详细情况。
“可以稍微放松一下了,他们应该不是敌人——半年多了,我没见过连士兵服装颜色都不统一的敌军。”麦克尼尔挥了挥手,让刚有所懈怠的机枪手们继续待命,“……你们还是要守在这里,万一有什么意外,这些制高点就交给你们了。”
众人紧张地守在车站建筑上方,他们看到有一名起义军士兵骑着战马离开车站、向新来的这群神秘人赶去,目光也不由自主地被信使的命运吸引住了。尼克·西摩尔·帕克屏住呼吸,把手指搭在扳机上,做好了随时打响第一枪的准备。
麦克尼尔握紧望远镜,他看到那名信使和几名穿着浅绿色军服的军人谈话,其中有一人命令后方的士兵停止行动,而后这几名军人便在信使的带领下朝着车站前进。发觉那些接近车站的不明士兵全部停止了行动后,麦克尼尔暂时松了一口气,他可不认为真正的敌人能仅凭这几人就攻占车站,除非敌人派来了魔法师部队。
“我去了一声,让他们维持秩序,“没新命令就别乱动。”
“哦,是要去见见共和军的人吗?”伯顿来了兴趣,但他却没能从帕克那里得到响应,“我也想去看看——”
“你回去。”麦克尼尔推了他一把,“嗯……我怕你们两个管不住自己的手。至于我呢,我跟Nod兄弟会合作过好几次了,在这种事上有经验,也比你们更有耐心。”
来自合众国的志愿者抵达车站下方时,那几位前来主动拜访他们的疑似共和军代表已经来到了站台上。走在前面的是一个白发的老年军人,看上去约有七十岁,他穿着一身浅绿色的简陋军服,身上没有任何表示其身份的符号标志,和普通士兵没什么区别。卡尔多苏上校一见到这个脸上遍布皱纹和老年斑的代表,首先向对方敬礼,而后快速走上前去握手、大声地了几句问候对方的话。
“我们现在是战友了,将军。”
“为巴西的革命事业而战,无比光荣。”被卡尔多苏上校称呼为将军的老人环视着附近戒备森严的起义军士兵们,“你们能走上这条道路……我很高兴。”
几分钟后,奥利维拉中校通知车站中的士兵们,他们已经成功地同共和军的先头部队会师了。整座车站先是安静了一阵,而后几乎被欢呼声掀翻,庆祝的声浪在共和军士兵们如潮水般涌入车站时达到了顶峰。没有完全走入站台的麦克尼尔看得真切,这些只在帽徽位置别了一颗五角星的士兵们身上没有任何表示军衔的符号,而他们所使用的旗帜也并不是巴西的现行国旗——那是一面黑红白自上而下排列的三色旗,中央位置有一颗金色五角星。
“见鬼,还真就是这种风格。”麦克尼尔暗骂了一句,但他也不好多些什么,只得返回上方防御阵地并告诉战友们下来一同庆祝会师成功。不知为何而有些闷闷不乐的伯顿和帕克也很快加入到了欢呼的海洋中,他们暂时抛却了自己的偏见,为获得了临时盟友而欢欣鼓舞。
把两位战友劝下去庆祝的麦克尼尔却又自己返回了车站大楼顶部,他意外地发现了同样在看风景的斯塔弗罗斯。
“斯塔弗罗斯,你不下去迎接一下新盟友吗?”麦克尼尔想起了斯塔弗罗斯的遭遇,他多少能理解对方的感受,“……他们是巴西人,而且还是另一个世界的巴西人。您没必要把俄国人做的事情算在他们头上,哪怕这些家伙看上去正像是受莫斯科方面直接指挥的。”
“……让我一个人静一静,麦克尼尔。”斯塔弗罗斯没有回头,“你可以走了。”
麦克尼尔的嘴唇蠕动着,他不知道该些什么来劝斯塔弗罗斯——这位希腊将军明明在生死存亡的关头同意过为了对付伊普西龙而和俄国人联手的提议。英勇无畏的GdI将军的脚步声消失在了身后,被过去的回忆所纠缠的斯塔弗罗斯抬起头来,望着那面迎风飘扬的三色旗,陷入了沉思之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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