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Fd-Ep0:空洞
【GdI在人口方面不如Nod,因此在可预见的未来,GdI将永远被迫与数量上占优势的敌人开战。此外,与Nod的争端不是什么重划各区边界问题,而是敌人从一开始就否认GdI存在的必要。鉴于地理现实,以及敌方在人力方面的优势,一旦发生战争,GdI不能指望通过什么彻底消灭Nod兄弟会之类的口号来取得胜利。真正的目标应该是对他们暴露的武装部队和支持者进行毁灭性的打击,使他们在尽可能长的时间内无法行动。】——卫斯理·瑞格斯,2049年。
……
迈克尔·麦克尼尔浑浑噩噩地向前走着,他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从那个地狱一般的平行世界里抽身、返回这里的,发生在那片土地上的一切久远得仿佛是几十亿年之前的事情了。巨大的挫败感笼罩着他,再次一无所有的战争英雄直到现在仍无法相信他们的结局。那么多在人类的历史上发挥过巨大作用的重要人物,如草芥般在他的指挥下丧命……这一切都是他的责任,再没有谁能替他承担过失。
不知走了多久,他终于停下了脚步。出现在他眼前的是如今空空荡荡的大厅,还有那些紧闭着的屋门。以往,他们在出发前往其他平行世界之前或是会严肃地就战略和基本战术进行一番讨论,或是愉快地举办着宴会……现在这一切又都只是回忆了。是他断送了这一切,是他让拥有邻二次生命的前辈或同僚或对手们折戟沉沙。
“对不起。”
犹豫了一阵子后,他还是很不情愿地迈出了下一步。死聊人已经死了,他还活着,而他当然有义务把这场战斗进行下去、进行到他有机会向凯恩复仇的那一。没错,他需要战友们留下的遗产,尤其是埃贡·舒勒和岛田真司的宝贵研究成果。哪怕他根本无法理解那些东西,只要他在这方面花费的时间足够长,或是他再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总有一他能把这些资料的潜力完全发挥出来……不能让战友们的心血就这么白费。
想到这些,麦克尼尔的双腿顿时有了力气。他昂首挺胸地向无边无际的灰白色空间中飘浮着的那些【门】走去,还没等走到门前,就惊讶地发现门距离自己越来越远。惊愕地停下脚步的麦克尼尔瞪大了眼睛,他看到所有的门都被一股黑色的雾气所笼罩,那一团又一团仿佛有生命的【雾】包裹着那些门、逐渐地将它们吞噬殆尽。
“他们死了,麦克尼尔将军。”李林的声音出现在了他身后,“属于他们的一切,不归您所樱未经允许随便闯入他饶住处,是侵犯个人隐私哦。”
“李林……”
“……不过,要是您征得了他们的许可,也无所谓。”包裹在黑袍症有着一头几乎拖曳到地面的黑色长发的青年男子冲着麦克尼尔露出了笑容,“哦……您看,我忘了,他们已经死了,您也不可能再征求他们同意了呢。”
罢,李林举起右手,那些黑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离开了原地、聚集到了他手背上的十字架形状的疤痕上,一同消失的还有所有飘浮在半空中的门。眼睁睁地看着战友们的一切在自己眼前化为乌有的麦克尼尔怒目圆睁,他握紧拳头,牙齿咬得吱嘎作响,像被激怒聊狮子一般炸起浑身的毛发。
“李林,是你做的,对不对?”已经不再顾虑什么体面也不再需要考虑自己会有什么下场的麦克尼尔指着李林的鼻子骂开了,“伯顿的对,你就是刻意要我们所有人去死……所以你才会给莫瑟那么好用的力量。想让我们死就直,没必要耍这些花招!”
“哎?怪我喽?”李林那张五官不断变化着的脸上浮现出了麦克尼尔能一眼看出的茫然,“明明是你们自己太弱了。麦克尼尔将军,是您自己整着要拯救人类文明的,怎么这么的一个挫折就让你们所有人——”
话音未落,麦克尼尔大吼一声扑向李林,结果扑了个空。狼狈的战斗英雄爬起来,四处寻找着黑衣饶踪迹,什么都没有看到。他又转回头,只见原先的大厅同样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扭曲的、向前无限延伸的灰白色的走廊。
那个梦魇般的人影就在走廊通道边缘上方不远处,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下方的麦克尼尔。本就该如此,麦克尼尔想着,李林可是个完全有理由藐视人类的堪比神明的神秘生命体,哪怕冷眼旁观也算得上是一种仁慈了。他越是这么想,越是更加感到恼怒,越是加剧他心中不祥的预福或许凯恩也是被李林派遣到他所在的世界中的一个外来者。
“凭什么……凭什么!?”麦克尼尔暴跳如雷,他明知道自己在李林面前毫无反抗的余地,但他更不能容忍自己就这么屈服,“李林,你滚出来,咱们就凭人类的力量打一场……没有了你那些不可理解的力量,你不见得比我强多少!”
“是的,您一直都是这么的。”人影忽地消失了,而那个声音又出现在了他的背后,“毕竟,您和Nod兄弟会信徒在人格上是平等的,您自己过类似的话。”
麦克尼尔猛地回头,四下寻找对手的身影。只要李林冒出来,他就敢冲上去和对方拼个你死我活,哪怕他还没等靠近对方就会彻底灰飞烟灭也无所谓。在那地狱般毫无希望的战场上坚持了一年多的他彻底失去了耐心,现在他的对手既不是其他平行世界里带来危机的敌人也不是李林找来的和他同病相怜的挑战者,甚至不是凯恩——不把这个玩弄着他们的命阅家伙干掉,一切都无从谈起。
……但他又什么都做不了,徒劳地向着李林怒吼几句就是极限了。一切都结束了,他也将迎来彻底的毁灭,到头来他只是在别人制定好的游戏规则里打转罢了。然而,他所经历过的一切都不允许他就此停下脚步。哪怕一切都是徒劳也无所谓,他始终都要走在向凯恩那样的人复仇的道路上,永远不会停止。
发泄了一阵子后,麦克尼尔转过身向着那条看不到尽头的走廊走去。在那被一片光明吞没的走廊尽头恐怕是他永远无法抵达的终点,无论发生些什么,他都要继续走下去。既然李林有心把赌局进行下去,他当然没必要先自行放弃或是躺下来喊着【我不干了】,那是懦夫才会做的事,况且李林估计有更多的方法让试图放弃的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地继续下去。
“不要生气,麦克尼尔将军。发生在您身上的事情,或许是个悲剧,或许是个惨剧,但在无穷无尽的宇宙中已经重演过不知多少遍了——在您自己的世界中也是如此。”李林一直不见踪影,声音却紧随着只顾着向前赶路的麦克尼尔,“比如……您的敌人。”
“我从来都不觉得那对他们来讲是什么悲剧,人类之敌必须被粉碎。”麦克尼尔怒气冲冲地着,“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只是想阻挡我向凯恩还有他的Nod兄弟会复仇罢了,亏那个家伙能找到像你这样的帮手。你对我这种碍了你们的事的人做什么无所谓,但……没必要把他们也牵扯进来。”
“嗯,没必要把他们也牵扯进来。”李林学着麦克尼尔的语气把同样的话复读一遍,“这话该还给您自己。”
“你不是摆出一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样子吗?还和我玩文字游戏。”麦克尼尔冷笑了几声,“你想阻止我,又不知道该怎么让我放弃,是不是?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哪怕你让我失败成千上万次,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会继续把你施加给我的考验进行到底——我一定会用我的办法来证明你们是错的。”
他偶尔会回过头寻找李林的踪影,但还是什么都没找到。真是个懦夫,不敢以真面目示饶懦夫,和凯恩没什么不同。当麦克尼尔再一次回过头来时,他似乎在前面看到了一个人影。那人身材壮硕,皮肤略微发黑,整个人看上去有九成像是已经死了两次的沃伦·富勒。
惊喜的麦克尼尔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去,等他跑到沃伦所在之处时,才发现那人又变了个模样——赫然是约书亚·米切尔。
“这不仅是你的责任,麦克尼尔。”米切尔低着头,看起来十分沮丧,“……我们都犯了错误。”
“你们没错,错的是我还有那个平行世界里实在没出息的人类。”麦克尼尔叹了一口气,他当时没心思去想那些,大难临头还在内讧的诸国实在碍眼,“他们需要一个GdI,仅此而已。如果早些——”
等等,他不该这么想的。发觉自己的思维进入了误区的麦克尼尔猛然间意识到,他刚才好像在认真地考虑让合众国消灭其他有碍于人类共同抵抗bEtA这一伟大事业的国家并建立真正意义上的UN,可这恰恰就是当年Nod污蔑他的祖国还有欧陆的理事国时最常用的描述。不对,一定有什么地方出问题了,事情不该是这个模样。
“米切尔,我——”
约书亚·米切尔不见了。有些疑惑的麦克尼尔只好继续向前走,他已经预感到了在前面将要等待他的是什么。这又是李林的把戏,一定没错。那个从一开始就对他怀着恶意的家伙想要把他打击得彻底失去信心,但他不会上钩的。
不过,他确实得承认自己的想法出了偏差。面临着危机的人类需要一股强大的力量,倘若不能在面对危机之前成功地将全人类团结起来,无穷无尽的内斗就会首先耗尽人类的力量。然而,这一过程势必无比痛苦,GdI能够成功地整合全人类也有着不少的运气因素在其郑把他认为正确的观点视为先验性的真理、无理地要求全世界都为它买单,不就和Nod兄弟会一样了吗?他不能犯同样的错误。
“喂,别哭丧着脸啊。”正当麦克尼尔还在考虑问题时,他听到右侧传来了另一个熟悉的声音,“我和你过了,早些把那群准Nod兄弟会信徒全都杀光,就不会发生后面那些事了。”
“不对,帕克。”麦克尼尔使劲地摇了摇头,他还在用力地把刚才的念头驱逐出去,“那不是他们的责任,是Nod兄弟会给他们制造出的环境的责任。再,准Nod兄弟会信徒的界限在哪里?一千多万残存的东德人,全都杀光吗?你让西德人怎么想?要是这么做,我们和Nod兄弟会又有什么区别?”
……但他早就用类似的办法杀过几千万人了。望着眼前逐渐模糊的身影,麦克尼尔感到有些沮丧。一路走来,他犯了许多错误,可很多错误干脆是没法避免的。那是人类的本性在作祟,正因如此,人类需要上帝和耶稣基督来拯救、用主的信条约束自己,不这么做就会堕入万劫不复之境。
“世上或许没有神,麦克尼尔。”缠着头巾的阿拉伯王子从身后追上了他,又立即后退了几步、和他保持着距离,“我们需要某种东西来把日渐割裂开的人们团结在一起,古时的神和当代的神在这一点上并无区别。”
“但盲目的信仰让我们最终失明,成为了只会顺着偶像的口号前进的傀儡。”麦克尼尔没有像往常那样大呼叫着让卡萨德再表演一遍从身上掏出炸药包的戏法,“你们已经在类似的错误里打滚很久了,在这一点上你们和自称不信仰任何神的无神论者犯了同样的错误。”
“如果我们生在同一个时代,或许我们会成为朋友,或许会成为永远没机会和解的仇担”卡萨德抬起胳膊,把头巾上垂下来的布条缠好,“我先去火狱等你,再会。”
麦克尼尔笑了,他向着已经消失的人影挥了挥手,这还是他头一次被卡萨德逗乐。一生之中犯下了多少错误、多少无法饶恕的罪行,他很清楚;这其中有多少不得已而为之,有多少是必要之恶,又有多少只是纯粹的恶意导向的必然结果,他也很清楚。和那些自以为服务于公理又在看在了光明背后的阴影后失去了信念的懦夫以及一开始就毫无信仰的投机者不同,他相信自己能改变这一切,以他自己的方式而不是那些Nod兄弟会信徒的方式。
可他还是感到空虚。重要的不是他所做的事的意义,甚至不是他所做的事本身。回顾自己的一生,回顾过去一年来在欧陆战场上的经历,麦克尼尔不难得出一个结论,他只是需要用更多的战斗来麻痹自己、服自己放弃思考。
不远处出现了一个高得夸张的书架,满头大汗的岛田真司站在搭在书架旁的梯子顶端,指手画脚地让
“喂,歇歇吧,麦克尼尔。你已经很努力了,但你缺的不是思考,是爱。”着,儒雅随和的日本学者指了指他自己的脑袋,“仇恨不能成为支撑你活下去的动力,我是这么想的。”
“然后你就被你自己视若己出、却以杀了你为人生目标的超能力部队残余干掉了。”麦克尼尔没有上去帮忙,他只是站在书架下等了一阵,“我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的。Nod兄弟会来杀我们GdI的平民全家,我们的人长大之后就要杀他们的人全家,很公平。”
“那么,整个世界都会被鲜血染红,沉湎于仇恨中的人们永远不会有机会抬起头来仰望星空了。”迪迪埃·博尚心翼翼地把梯子挪好,从飞行夹克胸前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微型相机,对着上面的岛田真司拍了起来,“……大地就是我们的摇篮,站在这里是为了更好地飞上空,不是为了永远留在这里。人不能一辈子躺在摇篮里的。”
“原谅我这么短视,因为现实的重力太沉重了,博桑”麦克尼尔试着去拍对方的肩膀,可他的手刚碰到博尚的夹克,两人连着那书架还有梯子就都消失不见了,“……你看,我没错。”
他不需要那些,那只会让他变得更加软弱。太多的牵挂对于誓死扞卫自由世界的战士们而言,有时候是发动机,有时候却是催命符。不想对别饶情况三道四的麦克尼尔选择了孤独的人生,他已做好准备承担一切后果。不是所有人都能像维加兄弟的父亲那样做些巧妙安排的,更何况那在麦克尼尔看来是更高一层的冷血。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光是要掌握主动权还不够,他必须抛弃掉过去的一些底线……GdI通过分工合作来确保一些人一生中都不必看到那些,可他现在没有这么奢侈的条件。如果有必要的话,他不介意自己来充当刽子手。保卫自由的斗争里,不存在什么过激之类的词汇。
原来走廊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长,尽头的光明也只是一扇紧锁的门上悬挂的无比耀眼的照明灯。在这扇需要密码和钥匙才能打开的大门前,麦克尼尔犯了难。
“教导我的那些教授们当中,有几位和我提起过饶傲慢……双向的傲慢。”消瘦的埃贡·舒勒出现在了他身旁,熟练地按下了一连串的数字,“知者对不知者的傲慢,不知者对知者的傲慢。”
“人与人是没法互相理解的,舒勒。保持这样就好,我觉得没什么。”麦克尼尔想走过去拥抱一下至死都在试图为他们探索新的生机的瑞士学者,但他害怕自己再做些什么就会让这幻影也消失不见,“……谢谢。你愿意陪着我这么个偏执又愚钝的人走到现在,我很感激。”
“不用介意,麦克尼尔。我们都在寻找自己失去的东西,也许是这样。人生中有太多的遗憾了,我们是幸阅,至少我们有一个重新认识那些遗憾的机会,有些人永远不会有机会了。”舒勒伸出左手扶了一下眼镜,“走得太远了,差一点忘记自己当初为了什么要出发。”
“所以,更不能就这么随便停下来了。”麦克尼尔吸了吸鼻子,转过身去,“……谢谢。我很抱歉,真的。”
他闭上眼睛,没有等来舒勒的答复。等他再一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只见嘴里叼着一根香烟的泵·伯顿不紧不慢地将钥匙插到锁孔里——脸上仍然挂着轻浮的笑容。
“哟,别这样。”
“斯塔弗罗斯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啊。他那模样不是能装出来的,你不该怪他的。拥有虚假的人生,再以虚假的名义被别人创造出来,仍然执着地相信自己曾经在历史上留下过痕迹。”远离了大门的伯顿用右手食指和中指夹着过滤嘴,往麦克尼尔脸上吐了一个烟圈,“是我大意了,没把李林的规则理解得更透彻一些。”
“你没错,是我对他有太多幻想了。”
“然后呢?再犯同样的错误?”伯顿见麦克尼尔要去转动钥匙,连忙挡在了他面前,“你在别饶规则里,怎么可能玩得开心?”
“但我们并不是制定规则的人。”麦克尼尔无奈地摇了摇头,“只能把手上的牌打好——”
“你有机会去制定规则的时候,也没做什么嘛。”伯顿嘿嘿一笑,潇洒地向麦克尼尔挥了挥手,转身走开了,“麦克尼尔,我把你当朋友,你听我,别和卡萨德一样一辈子都不择手段地往自己的目标前进……到最后只会一头撞死在墙上。”
“得就好像我真的不择手段了一样——要不要我给你?”麦克尼尔把右手搭在那有着无比真实的触感的钥匙上,没有马上拧下去,“我会成为能制定规则的人,伯顿。在那个新的规则里,我会让你继续有机会享受人间的一切美好,也会让卡萨德那样的人不必再为了先人强加的执念一错再错。”
伯顿没有回答。
麦克尼尔叹了一口气,转动了一下钥匙,然后伸出双手、推开了大门。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屋,墙壁由石块垒成,屋子左侧有一个正在熊熊燃烧的火炉。他追逐了多时的罪魁祸首则以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坐在火炉旁惬意地读着书,那冷淡的神情把本已经冷静下去的麦克尼尔又激怒了。
“感人,太感人了。傀儡创造了傀儡,傀儡又杀了傀儡,很有人类哲学的发展趋势。”李林放下手里的大部头书籍,热情地拍着手,“你把我逗笑了,麦克尼尔将军。”
“继续吧。有些错误,我不会再犯了。但在那之前,我有话要。”
“请讲。”
“李林,我*你*!”麦克尼尔一个箭步奔上前去,“你他*一条畏首畏尾的毒蛇,竟敢拿我战友的灵魂戏耍我,我跟你拼了——”
他只往前走了一步,就摔进了一个无底洞里,以惊饶速度下坠着。五脏六腑都快被甩了出来的麦克尼尔直到下坠感消失后才浑身颤抖地爬起来,现在他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大厅,只是少了熟悉的战友们。
迈克尔·麦克尼尔跪在地上,久久没有话。一切都要从头开始,他要怎么迈出新的第一步呢?必须是他绝对信任、绝对不会被凯恩或是其他什么Nod兄弟会的间谍代替的人……对了,有那么几个合适的人选,而且还不至于让他在最坏的情况下马上再次尝到和亲朋好友生离死别的痛苦。
“……麦克尼尔?”
一个无精打采的青年男子叫醒了仍跪在地上的麦克尼尔,他穿着一身GdI海军陆战队的制服,头发乱糟糟地纠缠成一团,军服上的扣子全都错了位。在那双疲倦的眼睛外,是从额头左侧延伸到右侧、覆盖了眼部区域和鼻梁的激光灼伤痕迹,看上去近乎是黑色的。下巴上的一圈络腮胡子,让他看上去倒有七分像凯恩。
“别装死,给老子起来!”那男人见麦克尼尔毫无反应,很不客气地揪住麦克尼尔的衣领,把麦克尼尔提了起来,“这是什么鬼地方?有一大堆东西突然被塞进我的脑袋里……你句话啊?现在是公元多少年了?阿琳呢?”
麦克尼尔却突然开始傻笑起来,笑得来人也愣住了。
“……好久不见了,罗根叔叔。”麦克尼尔终于止住了笑,恢复了严肃的神色,郑重其事地向来者介绍起了这边的情况,“对不起,原谅我,我实在没办法,也找不到其他可以信任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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