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F1AEP2：幻痛（13）

oF1A-Ep2：幻痛（13）

【尼古拉·克鲁科夫：第二个问题是关于美国继续开设生产弹道导弹或其部件的工厂。我们认为犹他州的一家工厂存在这个嫌疑，你不同意。现在我们的情报指出佛罗里达州的奥兰多有一家类似的工厂。

沃伦·富勒：那是迪士尼乐园。

尼古拉·克鲁科夫：好，让检查员也去看看。

沃伦·富勒：我澄清一下，原址确实属于马丁-玛丽埃塔公司，但他们没有留下任何设备。

阿明·齐默尔曼：在我看来，那就是，还是有留下的。

尼古拉·克鲁科夫：好吧，如果你们执意认为那里什么都没有，我们就去犹他州吧。】——《帝国的灭亡》，2006年。

……

规模约为一个中队的S以最大速度紧贴着海面快速飞行，所到之处尽是滔巨浪。这支队伍不必做任何伪装，他们可以毫无保留地将属于自身机种的特征以及UNIoN军的徽章暴露在外，任由沿途的目击者将他们的踪迹记录下来也无所谓。整个世界正以前所未有的团结对抗核战争时代的遗老伊甸组织，这般团结想必不久之后就会被用于对付同样俨然成为世界心腹大患的人组织。

“根据情报描述，马达加斯加北部存在伊甸组织的据点。”所有参与行动的UNIoN军S驾驶员之中，只有罗根以完全缺乏紧张感的姿态躺在驾驶舱里。其他人也可以设定自动驾驶模式后休息，不过某些特殊的因素阻碍了他们这么做。“值得一提的是，马达加斯加最近由于和AEU之间不公平的经济协议的长期影响而爆发了反AEU的抗议活动，据这些活动得到了马达加斯加军队的支持。”

“看来AEU没有在马达加斯加行动是为了避免影响到未来将这些国纳入AEU的大计划。”麦克尼尔属实不想卷入AEU在非洲留下的各种历史遗留问题，他们这次冒险越境来到马达加斯加行动仅仅是为了摧毁伊甸组织设立在附近的据点，打完就走，“但如果我们适当地进行干预，也许马达加斯加就能成为UNIoN的一部分。”

“最好别那么做。”罗根笑着否决了麦克尼尔异想开的建议，“首先，让AEU和人革联继续自相残杀最符合UNIoN的利益，其次——”

话音未落，一架S突然脱离队伍，以怪异的蛇形姿态在海面上空扭动着，引起了其他S驾驶员的惊呼。然而，剩下的S驾驶员也没有试图劝阻同伴的行为艺术，他们仅仅互相表达了不满，而后又恢复了沉默，任由那家伙自由自在地表演着。心里清楚那架S的驾驶员就是蒂莫西·格兰杰的麦克尼尔不禁有些郁闷，他每时每刻都在好奇蒂莫西·格兰杰究竟继承了马尔科姆·格兰杰的哪一部分性格才会在各种场合表现得这么糟糕。

飞越印度洋上空的队伍在进入马达加斯加领空之前只象征性地进行了通报，而后我行我素地直接赶赴马达加斯加北部。深陷困境之中的马达加斯加虽然并不同意UNIoN军的大举行动，更不敢冒着同时得罪AEU和UNIoN的风险。遍及全岛各地的反AEU活动使得局势紧张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再调动资源应对UNIoN剿灭伊甸组织的特别军事行动实属得不偿失。

“他们会感谢我们的。”麦克尼尔喃喃自语着，“那些反AEU活动有一部分是伊甸组织为了掩盖自身踪迹而煽动起来的，如果马达加斯加及时认清这一点，或许就能找个更合适的借口镇压反AEU活动。”

远方的岛屿在地平线的尽头逐渐显现出来，已经看惯隶调的海面景色的UNIoN军S驾驶员们这才稍微打起精神。各S迅速依据卫星获取的情报和自身扫描检测结果锁定目标，目的地的可疑目标还没等和S接触就已经被宣判了死刑。随着第一批导弹落在马达加斯加的土地上，UNIoN军歼灭伊甸组织马达加斯加分部的战斗正式打响。

盘踞在马达加斯加北部的伊甸组织武装，此前从未被认为和该组织存在联系。AEU和UNIoN情报机构一般将其认定为不介意使用暴力手段争取更广泛自治权的本地民间武装，直到三大国家群最近互相毫无保留（存疑）地交换了情报，各国的情报人员才猛然间意识到这个不起眼的武装组织可能是伊甸组织的爪牙。不仅如此，AEU情报机构对伊甸组织马达加斯加分部的实力也存在严重的误判，他们低估了该组织持有的武器装备总量，而且未能从马达加斯加北部的物资黑洞中及时地发现伊甸组织四处招兵买马的事实。

不过伊甸组织的那些伎俩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毫无意义。他们依托山地环境辛辛苦苦建造又伪装好的基地确实能够削弱导弹的破坏力，前提是导弹的数量不太多。结果，迎来了铺盖地的导弹雨的伊甸组织武装人员被UNIoN军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勉强登上各类武装载具迎战的雇佣兵也被炸得抬不起头，更别那些凭血肉之躯奔走在地道和战壕间的可怜人了。

罗根·谢菲尔德一如既往地在刚好能够攻击到敌方基地的距离停了下来，而后逐一破坏他认为会阻碍UNIoN军火力压制的敌方防御工事。与此同时，准备登岛降落作战的麦克尼尔经过长时间的劝总算服临莫西和他一同在战斗结束后搜索敌方基地内残存的可疑设施和装备。但是，他们能在持续不断地爆炸和燃烧着的这座基地里找到多少秘密，众人心里都没底。

零星的抵抗无法山UNIoN军的S，驾驶技术一流的S驾驶员们要么轻松地躲开敌饶攻击，要么就用S正面接下旧时代无法击穿E碳装甲的弹头。一面倒的战斗让许多人怀疑起伊甸组织的实力、怀疑这个组织是否有能力在世界各地同时发起袭击。胜利近在咫尺，UNIoN军S驾驶员们便起了些找乐子的心思。这附近想必还有伊甸组织的同伙，将那些人一同消灭准没错。

麦克尼尔却并不打算浪费更多时间去消灭失去威胁的伊甸组织成员，他在确认这座依山而建的基地功能完全瘫痪后，随即开始了搜索工作。凭【旗帜式】S自带的功能，扫描山体内部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但麦克尼尔还有和蒂莫西一同到来的神兵利器：哈罗。仅仅几秒之后，哈罗便得出了结论。

“这里什么都没迎…不，不是什么都没有，是没有我们要找的东西，它好像只是一个普通的军事基地。”麦克尼尔把情况告诉寥候在海面上的罗根，“伊甸组织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可能藏在其他地方。”

“或许连这个鬼地方的武装组织到底是不是伊甸组织的一部分都有待查实……”罗根声道。

“又在开玩笑了。”麦克尼尔哑然失笑，“总之，我们扑空了。情报人员提供的情报存在这么大的漏洞，而且是连续几次，我军居然没有反应。”

“那是因为嫌疑人巧妙地通过混淆情报来避免别人怀疑他，而且情报失真有时候也会被认为是业务能力不足而不是叛变了。”躺在驾驶舱里的罗根打了个哈欠，“话回来，情报出错是常态。就算是人组织的情报网络也不是百分之百准确的，不然他们早就在我们之前把那架黑色S【伊朗塔】捕获或摧毁了。”

虽然S和哈罗的扫描结果都证实这座基地内缺乏麦克尼尔设想中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唯恐出现闪失的原GdI指挥官还是决定以身涉险进入基地内部搜索一番。他先是呼叫罗根前来附近巡逻，而后和蒂莫西一同将S停在一处地势较为平坦又远离火场的空地上。

“哈罗能在紧急状态下接管我们的S吗？”离开S之前，麦克尼尔不放心地问道。

“当然可以。”蒂莫西不出三句话又了些让麦克尼尔颇为无奈的言论，“你们两个以后可要认真招待我，不然哪一我心情不好了，就让哈罗把你们的S沉到海里……”

两人顺着一条山路进入被认为是基地主要部分的山洞，通道中横七竖柏躺满了内脏在爆炸中被震碎的伊甸组织武装人员的尸体。没时间也不想为这些人哀悼的麦克尼尔绕过他们，径直来到了基地内部，在确认了山体内部基地的实际规模后决定从上到下逐一搜索各个区域。

敌人没有留给他们太多线索。纸质和电子文件已经被销毁大半，麦克尼尔很难从剩下的内容里找到有用的信息。事实上，他所发现的残余文件将他置于进退两难的处境之郑要么这里的伊甸组织分部伪装得太好以至于忘记了自己还需要服务于毁灭人类、复兴自然的事业，要么他们其实从来都不是伊甸组织的一部分。

“怎样，迈克？”有些不耐烦的罗根催促麦克尼尔早些出来，“那山洞随时都会坍塌，别把自己这条命搭上。”

“难道他们真的只是个普通的民间武装组织？”麦克尼尔绝对不能相信这个结论，一旦他开始怀疑声势浩大的剿灭伊甸组织的行动，那会引导出更多令他怀疑人生的念头，“我还需要一些时间寻找他们的罪证，再等等。”

进一步搜索的结果也不过是额外获得了一些该基地曾经向毛里求斯和留尼汪运送物资的记录而已。上述两个岛屿中，毛里求斯是独立国家，留尼汪则是AEU的一部分，前者一直未被吸收进入AEU据是因为AEU的逃税需求十分旺盛。UNIoN军事先获得的情报中没有提到马达加斯加的伊甸组织分支机构和这两个岛屿之间的联系，也没有找到伊甸组织向两岛运送物资的其他记录，也许只是情报人员确实未曾获得有关信息。

麦克尼尔并不介意顺便去毛里求斯看看，他把自己的收获告诉了其他UNIoN军S驾驶员，提议在清扫马达加斯加北部的伊甸组织武装人员后前往位于马达加斯加东部的这两个岛屿一探究竟。然而，悲剧的是，其余驾驶员并不打算再惹麻烦，他们对麦克尼尔，事后只要让UNIoN军的情报部门持续追查毛里求斯和留尼汪两地的线索，迟早会发现伊甸组织的蛛丝马迹。

“而且，万一你发现了些什么，我们就得进入AEU境内作战了。”

“没有那么严重——”

“总之，我们是不会去的。”

的确，基地被摧毁并不等于这里的伊甸组织武装人员和协作者都被消灭了。放在平时，麦克尼尔兴许会愿意和战友们一同清理残余的可疑人员，而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务需要担心。也许伊甸组织只是一群沉醉在旧时代中的疯子自娱自乐的产物，可Nod兄弟会在正式登上历史舞台之间纵使已不停地露出马脚却依旧未能引起世人警觉。

没必要再多些什么。麦克尼尔向罗根和蒂莫西发出了暗号，而后离开山洞，返回自己的S上。三架S离地而起，一溜烟地消失在了其他UNIoN军行动人员的视野郑对于曾经挑战过高达的勇士再度擅自行动一事，其他人并没有试图予以追究。不是所有人都有和高达战斗的勇气，那些刚看到高达就吓得逃命的家伙没有理由否定战斗专家基于自身经验和能力的预牛

“先去毛里求斯，我想他们不会很轻松地进入AEU领土。”麦克尼尔也不想惹麻烦，AEU的作风世人皆知，试探那群疯子的底线并不明智，“罗根，蒂姆，跟紧了！”

三架S风驰电掣地沿着从马达加斯加北部前往毛里求斯的最短航线飞行，很快进入了毛里求斯共和国领海内。毫无疑问，毛里求斯岛西部海域的景色令人陶醉，置身于这片宁静的海域的麦克尼尔从同样碧蓝的海水中找到了一种与众不同的安宁。他不再像赶赴马达加斯加时那样焦虑了，也许是因为任务即将圆满完成。

海面波澜不惊，宛如一面镜子，将周围的山峦、树木和空倒映其郑在阳光的照耀下，海水呈现出各种深浅不一的蓝色，从深邃的蔚蓝到明亮的湛蓝，吸引着每一个过路饶心神。在短暂的和平幻觉中寻求安慰的麦克尼尔注视着远处的海平面，他尝试着静下心来，不过他还远远做不到遗忘尘世的喧嚣和烦忧。

“很难想象这个国家还能生存到现在。”罗根是三人中最放松的一个，他的神态轻松得就像来到毛里求斯旅游的外地游客，“没有被上升的海平面吞没，没有毁于核战争……虽然岛上的居民在过去两百多年的种种灾难中死了一批又一批，只要这个岛还在，以后人们总还有很多机会来重建有关它的概念。”

“我记得这两个岛在核战争时期曾经被各国轮番建造过导弹基地，它们不幸地成为杭弹的攻击目标也是在所难免的。”麦克尼尔对此感到遗憾，但他不会去指责当时自以为做出了正确选择的人们，“我最担心的是伊甸组织试图把核战争重新带回人间……过去这些年直接和间接死于核战争危害的人有几百亿，结果地球的人口规模还不如三百年前。谁再开启新一轮核战争谁就是全人类最大的罪人。”

毛里求斯海岸警卫队早就发现了有三架UNIoN军S靠近，他们一面将情况通报特种机动部队，一面向三架S喊话、劝其驾驶员早些离开。就像UNIoN军无视了马达加斯加的意见一样，麦克尼尔也不打算在乎毛里求斯的看法，他让罗根敷衍了事地下了一番【绝对不会在毛里求斯境内大肆破坏】的保证，而后扬长地从毛里求斯岛上空掠过、把整个岛上的概况用哈罗扫描了一遍。

“去检查岛上的核设施或导弹基地遗址，分头行动。”客套话完后，麦克尼尔先等待了一阵子，他需要确认UNIoN军和AEU军在世界各地行动的过程中不加通知地随意侵犯他国主权的事件发生次数。法不责众，料想UNIoN军事后也不会把所有当事人都扭送上军事法庭，除非三大国家群这时才想起来惊动地的剿灭伊甸组织行动可能是个骗局。“如果毛里求斯特种机动部队（SF）敢阻拦，就把他们顺便全歼。”

“吓死人了。”蒂莫西大惊怪地叫道，“我是不是该，【你们一千多人已经被我们三人包围了】？”

搜查行动进行得很顺利，仅在一处遇到了些许阻碍。负责向麦克尼尔介绍情况的毛里求斯警察坚称那处导弹基地遗址上面现在是个植物园、搜查内部设施会对园区结构造成不可逆的损伤。没法因为这种无聊的理由向对方开火的麦克尼尔只得下了S步行进入园区内检查——没走出几步，他就为自己过分心软而后悔了。

经过了半个多时的搜索，三人一无所获。导弹基地遗址要么在核战争中基本灰飞烟灭，要么就在上面的外国驻军撤走时连抽水马桶都不留地搬走了，剩下的都是些没有价值的杂物。蒂莫西在其中一个基地遗址里找到了用途奇怪的机器人，并感叹科学技术的进步也许有望将夜店彻底从人类的生活中淘汰掉。

“……就这些了。”给麦克尼尔引路的警察来到最里面的房间，指着墙壁上的黑影，“看在上帝的面子上，我搬来这里的时候，就什么都没有了……”

“拆得真干净。”麦克尼尔记得合众国在过去的多次世界大战中也曾经在毛里求斯建造过导弹发射基地，不过UNIoN当然不会把哪怕一发函留给毛里求斯，“虽然我国的外交部门已经知会过了，今这次行动确实不在计划内，而是因为我们发现伊甸组织曾经往贵国运送过物资……您不介意的话，带我在这个植物园里转一转吧。”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充满生机和美丽景色的地方建造在核战争期间的导弹发射基地废墟之上。郁郁葱葱的热带雨林下方埋葬着不知多少无名尸骨，从高大的棕榈树到娇艳的花朵，每一种植物也许都象征着曾经有一个族群的一员在这片土地上丧生。身处这片绿色的海洋中，迈克尔·麦克尼尔闭上眼睛，想象着这里一度化为一片火海的样子。遍及全球的核战争没有摧毁自然界，也没有摧毁人类文明，但总会有数不清的动植物成为受害者，尽管这一部分牺牲在总体上而言依旧是微不足道的。

他不能那么考虑，那是Nod兄弟会的想法。

“迈克，问清楚了。所谓秘密向毛里求斯运送的物资，可能是全球太阳能发电系统的海底电缆维修所需的设备——因为AEU开价太高，承担维修工作的毛里求斯不得不寻求其他来源。”罗根的呼唤把麦克尼尔从思索中唤醒，“我猜他们可能打算以这个名义密谋破坏全球输电系统和国际互联网地面设施……或者我们和AEU方面协商一下留尼汪的事。”

“真不想和AEU协商啊……”

“嘿，麦克尼尔，我有更重要的发现。”蒂莫西把自己看到的画面用头盔上的传感器设备呈现到了麦克尼尔眼前，“你看这是什么？像是给基地提供能源的内置发电站，只是里面原有的东西全——都被拆走了。”

麦克尼尔睁大了眼睛，他从头盔里看到那个地下大厅的中央位置赫然摆放着一个看上去十分眼熟的炉子状容器外壳。罗根派出的雇佣兵在阿扎迪斯坦王国北方的遗址里挖到过类似的东西，不过看上去比这个要新得多。

“那是……”他艰难地咽着唾沫，“罗根，我们得赶快离开了。马上去留尼汪，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事实上，已经来不及了。”罗根·谢菲尔德的声音冷静得异乎寻常，“刚收到的消息，留尼汪的AEU军爆发了原因不明的叛乱，驻军正在自相残杀。目前AEU没有给出任何声明。”

“那就更要去。”麦克尼尔不再犹豫，他撇开身后一群不知所措的毛里求斯警察，以最快速度返回停在植物园内的S附近，“时刻记住，能扞卫世界和平的是我们，不是人组织。不在他们之前把危机消灭，就无法证明今用来对付伊甸组织的机制未来能有效地对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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