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带着几个小丫头进了大厅,小丫头流水一样摆上四色点心四色瓜果,阮玉蹑手蹑脚退到窦老夫人身后,垂头看手里的巾帕。
姜思卿看了看天色,今天看样子也没机会单独跟景云相处了,只好日后找机会再来。
她看着窦府的几样点心,粗陋难看,她可不在这里吃东西。
姜思卿站起来,“老夫人,今日就到这儿吧。我这就回去了。明儿我还来打搅,您不会不欢迎吧。”
窦老夫人笑的都是折子,“老身求之不得,求之不得。”
她起身送姜思卿出去,阮玉故意慢了一步,落在人群后面。
等大厅里的人都走干净了,她立刻跑到小玉碗那里,一颗颗数好。
十四颗。
她扭身追了出去。
窦老夫人目送姜家的大堆人群离去,这才进了窦府。
“那个景云,怎么样了?”
阮玉陪着小心,偷眼看窦老夫人的脸色,“姨母,那几个婆子下手挺重的,景云趴在地上很久才爬起来。手上、脖子上都是血丝,打得不轻。”
窦老夫人嘴角一撇,冷冷说道:“让她不识抬举。等屿儿过了这阵子,看我怎么收拾她。对了,你不是给她脱了奴籍吗?她怎么还不走?”
阮玉心里一沉,“姨母,我也不知道。可能还没有盘缠,要等着咱们给她几个铜板才舍得走吧。”
窦老夫人扶了扶发簪,“盯紧点。这男人,就得时刻盯着。你姨父那人你也知道,老不死的好色。他在外头养一个我弄死一个。”
“这个景云,我一看就不正经,狐媚子一个。你呀,不能手软,手软了,男人就是人家的了。”
阮玉垂着头,“是,姨母,玉儿知道了。”
窦老夫人慢悠悠回了大厅,让所有人都离开,自己一样样欣赏姜家送来的宝物。
有权有势就是好。
她在西疆经营了大半辈子,才攒了几百两。
看看人姜宰相家,一出手就是自己见都没见过的宝贝。
看这些金珠又大又圆,一粒都能在西疆买下一百亩地了。
她把五种宝贝都搂在怀里,两眼迷离。
她拿起来金簪插在发髻上,左看右看,欣赏了半天,这才把这些东西都收好放在自己的陪嫁箱子里,锁好。
她,窦老夫人,总算是有上好的宝贝了。等以后回了西疆,让那帮子看不起自己的官夫人嫉妒死。
阮玉伺候窦老夫人吃好晚饭,看见四下无人,悄悄摸到后院景云的房子里去。
阮玉把一个小荷包扔给景云,“喂,这是我全部的身家,二十两。”
景云接住塞到袖子里,“金珠,你数了吗?”
阮玉点头,“一共十四颗。每一颗都一样大小,都是好东西。”
景云控制住自己的激动,看了看阮玉,“好,我说话算数。”
阮玉靠近景云,“那个秘密是什么?赶紧告诉我。”
景云平静地看了看阮玉,阮玉觉得她的眼睛里面好像有股深潭,深不见底。
“表小姐,姜宰相有两个女儿,这位姜思卿是小女儿。她还有一个大姐叫姜思眠,是个磨镜。”
阮玉一下子张大了嘴,刚要叫,景云一把捂住她的嘴。
“姜思眠今年十八岁,跟一个贵族公子定了婚,两人婚期就要到了。这个秘密,可以让你拿住姜思卿的把柄。”
“可是你也要善于利用,因为姜家不好惹。”
景云松开阮玉,“夜色已深,表小姐请回。”
阮玉在夜色中离开后院,失魂落魄地坐在厢房里面。
景云,这个小贱人,竟然把这种事情告诉自己。
权贵的密辛,他们这种小老百姓要是知道了,就是一个死。
可是这个秘密,会帮自己拿捏住整个姜家,只要善于利用,就可以给自己带来无尽的利益。
她想认识认识这个姜思眠。
想到明日姜思卿还要来,阮玉兴奋了。
她要借此机会跟姜思卿打好关系,看看能不能进入姜家……
景云也没睡好,她缝制好了一套中衣,叠好放在小竹筐里面,拿出来阮玉给她的小荷包打开数了数。
都是零碎银子。
她把这些零碎银子分成两部分藏好,这才上床睡觉。
她的计划是尽快离开窦府,现在有了银子,尽管只有二十两,也够自己用的了。
至于那个小玉碗,她这几天要看一看有没有机会偷出来带走。
如果没有机会,那就以后再找机会。
说不定姜思卿还要过来,她倒要找个机会问问姜思卿那个小碗的来历……
迷迷糊糊中,有人进来了。
景云立刻坐起来,“谁?”
黑暗中那人大步往床边走来,酸溜溜地挖苦她,“还能有谁?你盼着谁来?景小姐,你心里到底在想着谁?”
这该死的语气一听就是窦如屿。
景云跳下床,点亮了油灯。
窦如屿浑身盔甲,一身尘土站在床边,冷眼睨她。
景云后退一步给他行礼,低头看着地面,“窦将军。”
窦如屿伸手,“中衣呢?”
他这几天待在军营里,中衣没换过,天天跟一帮子大老爷们比武操练,浑身都臭了。
豆芽和豆腐都要回府给他那换洗的衣物,都被他拦下。
几日几夜没见她,心里实在想得紧。
这才带了阿风连夜摸回来。
偏偏这个女人低着头不让自己看她的脸。
窦如屿坐在床沿上,看见景云从小竹筐里拿了一卷衣物递过来,“将军,这是第二套了。袜子也在里面。”
窦如屿一眼看到景云的手背都是血丝和血痕,手腕上也是。
他声带一紧,拉住景云的手,“怎么回事?”
景云抬头看他一眼,窦如屿眼神也冷了,“怎么脸也肿了?谁打的?说。”
他手一用力,景云已经疼得咬牙,“松开我。”
窦如屿站起来,“身上其它地方有伤吗?我看看。”
他伸手就要扯景云的衣服。
景云可是连睡觉都不脱衣服的,看见他伸手过来,立刻护住衣领,“没有,没有伤到。”
可是她哪里敌得过窦如屿,被窦如屿握住两只手勒住向后一转,已经背对着他了。
窦如屿一手控制住景云,另一只手扯了扯景云的衣领,整个脖子都是血丝,密密麻麻的,一条条一丝丝。
白腻的肌肤上面的布满这些血丝,窦如屿眼睛都红了。
再往下扯,血丝轻了些,可是也不少。
他还要往下拉扯衣服,景云已经哭起来,“窦如屿,你敢。”
窦如屿只好住手,放低嗓音,带着些无奈和愤怒,“哭什么?我就看看。”
他是她男人,怎么就不能看了?
是谁打她?为何打她?
这整个窦府都是他窦如屿的,敢打她,那就等死吧。
她不愿意说,那就不说。
他自然查得出来。
窦如屿松开景云,站在门口,“阿风,去我书房拿上好的药膏来。”
阿风“嗖”的不见了。
景云收拾好衣领子裹好,垂着头不看窦如屿。
这个流氓。
现在他怎么变成了这副样子?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