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风瞬间回来送药膏,顺便扫了一眼屋内。
屋子里有一种女人的馨香,还有一股他从来没体验过的舒适感。
软塌上放着小竹筐子,放着针线,一边对着几匹棉布,还有鞋样子那些东西。
一张梳妆台上放着把木头梳子,一面铜镜。
一个衣架上挂着主子的衣袍,打理得平平整整的。
到处都透露出一种舒服和慵懒。
主子的屋子从来都是冷冰冰空荡荡的,毫无人气。
可是现在,主子脸色柔和,坐在软塌上看人家景姑娘缝衣服。
看那副样子,一辈子没见过女人一样。
他也没敢多看,退了出去。
窦如屿拉住景云,握住她的手给她洗手。
她的手小而滑腻,洗去锅灰后白嫩细腻,窦如屿爱不释手地团在手心里。
“放心,不会有下次。”
窦如屿嗓音暗哑,亲了亲满是血痕的手背。
他揉干净巾帕给景云擦脖子,景云不让,“窦将军,奴婢自己来。”
窦如屿眼睛一瞪,“不乖了?”
景云吞了吞口水,暂时还是服软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
窦如屿小心翼翼地揭开衣领子,把脖子上的锅灰抹干净。
他把药膏涂在手心里,使劲搓了几下,随后手心按在景云脖子上面轻轻揉了揉。
景云舒服地叹了口气。
她微微闭着眼睛,脸上还是乌蒙蒙的皮肤。
窦如屿也不嫌弃,亲了一下她的腮。
这样也好,她现在还没有自保能力,露出来本来面目只会害了她。
现在京城好几拨人都在拉拢他,他在京城也没有根基,只是自保状态,还是小心点儿好。
他的软肋,不能露出来。
“以后这锅灰抹得厚一些,安全。”
景云:“……将军今夜不回军营了吗?”
窦如屿心里一喜,这个女人终于知道关心她男人了?
“唔,等一下回去。”
说话间,外头阿风吹了声口哨。
窦如屿急匆匆给景云涂好手背、脖子和脸颊,拿了中衣,那一步都跨出门了,却又顿住脚步,回头点了点自己的脸,“过来。”
景云不乐意,“……奴婢背疼。”
窦如屿脸上一红,瞥了一眼外头的阿风,不情愿地走了。
明日是大比武的最后一天,结束后他就能休沐一日。
他计划陪着那个女人去京城外头看看风景,让她散散心。
要让豆腐和豆芽多买烧鸡烧鹅,还要水煎包荷叶包子那些。
想到这里,窦如屿两脚一踩,已经翻身出了窦府,跟阿风一起直奔城墙而去。
没错,他们都是翻墙的。
姜府内,姜思卿的绣楼内,姜思卿换上丝绸的睡袍,她坐在梳妆台前,让小丫头给她梳发。
今日在窦府试探了一下那个老夫人,一看就是个见钱眼开的货色。
她回到家后把窦府的情况跟父亲说了一下,父亲大喜,说窦府里人物关系简单,好控制。让她多去几次,搞定窦老夫人后,以后的事情就顺利了。
毕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小丫头一不小心扯断了姜思卿一根头发,姜思卿一巴掌扇过去,“滚,这点儿事都做不好,难怪要做下人。”
小丫头吓得一声都不敢吭,给姜思卿磕了两个头,这才跪着退了出去。
她下了绣楼,拐入一个小巷子,进了下人的院子。
“红儿,又挨骂了?”
红儿点头,进了小房子。
她跟蝶儿住一个屋子,蝶儿是伺候大小姐的,她是伺候二小姐的。
蝶儿坐在床边,两个人凄苦地看着外头漆黑的夜空。
“蝶儿,你说我们什么时候能赎身?”
“不知道。慢慢熬着吧。”
蝶儿轻轻躺下,没在说话。
今天,大小姐也骂了她,就因为她递茶水的时候不小心溅到了小姐的手。
她们都是下人,都是命里注定的。
这两个小丫头睡了,可是绣楼上的姜思眠没睡觉。
她心里痒得很,那里也痒得很。可是偏偏不能疏解,这让她非常烦躁。
自从那个不识相的冉小姐冉淼上吊自杀以后,她就找不到看对眼的人了。
她也不知道那个姓冉的性子那么刚烈,还没怎么着她呢,她就自杀了。
啧啧,贱货。
给脸不要脸。
姜思眠握住自己胸口那两团软肉,闭上眼睛,想着冉淼那张白嫩的脸,呻吟着扭曲着打滚。
她要啊……
她已经十八岁了,她有这方面的需求,可是母亲庆氏这阵子看她看得紧,她都快被憋死了。
她身边的小丫头都被庆氏换成了蝶儿那种丑得不能再丑的女孩,她都下不去手。
倒是自己妹子的小丫头,那个叫红儿的,长得还算清秀。
年纪也好,刚刚十三四岁。
第二天一早,姜宰相照例上朝,顺帝要去京郊外的军营看各地赶来的军官大比武,还要带着几个嫔妃过去让她们开开眼。他要负责顺帝的安危,并随驾左右。
因为有妃嫔去看比武,顺帝也顺带着点了京城各高管权贵的夫人、诰命过去看看热闹。
作为京城第一权臣的夫人,庆氏当仁不让地要去。
她带着姜思卿和姜思眠两个人和一大群丫头婆子,坐着豪华的马车,跟在御驾后面往京城外头的军营而去。
走到半路,姜思眠突然捂住肚子,“母亲,我小日子可能要来了,肚子疼,哎哟,疼啊。”
她脸色有些发白,庆氏信了,“眠儿,那你快回去吧。你一来小日子就疼得死去活来的,可不能看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
庆氏安排好家丁和婆子护送姜思眠回府,这才继续往前赶路。
姜思卿丝毫不在意,脑袋探出去看着马车外头,“母亲,快点儿,我们都落后了。”
庆氏心里有事,只是轻轻责怪了一下,“放下帘子,外头都是些贩夫走卒,你这样子如何能让他们看到。”
姜思卿扭了扭身子,“母亲,我可是跟你说了,我要嫁给那个窦如屿。你还没见过窦如屿吧。我跟你说,他长得可帅可帅了。你见了一定会喜欢上他的。”
“我父亲都同意了的。”
庆氏气得点了点她的额头,“你知不知道害羞?你是个千金小姐,成天把喜欢挂在嘴边。”
“我可警告你,到了比武那里,皇上带着几个妃嫔都在,你可得给我把眼珠子守好,别乱看,我可丢不起这个脸。”
姜思卿:“哼,我偏看。”
却说姜思眠回到了窦府,让蝶儿叫红儿进来。
红儿莫名其妙,“蝶儿姐姐,我不是大小姐的人啊?怎么大小姐让我进去。”
她今日轮班,不用跟着姜思卿出门,也不用挨骂,正乐得不行呢,蝶儿却来了。
蝶儿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反正小姐让你做啥就做啥呗。”
红儿忐忑不安地进了姜思眠的秀楼。
这件绣楼比姜思卿的大多了,还有后院。
姜思眠穿着大红色的裙子,露着白皙的胸口,红儿根本不敢看。
她跪在地上,“大小姐。”
姜思眠看了看蝶儿,“蝶儿,你出去吧,把绣楼的大门守好。”
“是,小姐。”
蝶儿出去了。
姜思眠慢慢走到红儿眼前,用红色的绣鞋尖抬起红儿的下巴,“还可以,还能入眼。”
“跟我走。”
红儿不知道为何,心里颤乎乎的害怕。
姜思眠已经大步到了后院,后院黑乎乎的,像是一个巨蛇张开了大嘴。
而姜思眠,就是巨蛇的红色舌头。
红儿差点儿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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