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如屿跪坐在姜思眠对面，“不知道姜大小姐叫卑职何事？”
姜思眠一人在酒楼喝酒，她那天把景云带回姜府，还没和景云单独相处呢，就被窦如屿带走，心里是越想越气。
她，姜思眠，从小到大，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啥时候受过这等闷气。
虽然是姜定宇逼着她让她放了景云，可是，她把全部的错处都放在窦如屿头上。
她可不管这人是不是什么大将军。
“窦大将军，我看中你那个女伶了，你出个价，我买。”
窦如屿幽深的眼眸里面阴云密布，黑黝黝地盯着姜思眠，满眼都是冰寒，“哦，为何？”
“为何？”
姜思眠咯咯咯笑起来。
“你问我为何？自然是我有钱。我可以买。”
窦如屿冷冷一笑，姜九思在朝堂上拉拢自己站队，他的女儿在朝堂下就要买自己的女人。
呵，一个两个都看不起自己？
“不好意思，在下不缺钱。”
姜思眠一拍桌子，“你让景云过来，让她表态。”
窦如屿不为所动，“她是在下的女人，在下如何能卖？”
姜思眠呵呵一笑，“昔日燕太子丹为了讨好荆轲，砍了舞女的手给荆轲。你现在刚到京城，就是个将军而已。只要你站好队，父亲那边我给你说话。青云直上指日可待。景云不过一个女人，你有什么舍不得的？是女人重要还是前程重要？”
窦如屿冷冷回了一句，“在下的前程，用不着女人来换。”
“在下还想问，姜大小姐为何非得要景云？”
姜思眠也冷冷一笑，“不给也行，我只要她那双眼睛。”
“只要你把她那双眼睛给我，我可以不为难你。”
窦如屿掩盖住眼里的怒意，站起来一拱手，“姜大小姐还真是冷血，拿人命开玩笑。奴婢也是人，不得随意打杀。看来姜大小姐还要熟悉一下北齐律法才是。告辞。”
他大步出了包房，只听到姜思眠在里面哈哈大笑，“好玩，真好玩。”
窦如屿心里恶心得要命，大步而去。
他要急着回窦府，要警告一下景云，没事不要随意出府。
想到姜思眠像个疯子一样，他还必须给景云安排的保镖才行。
景云还在和司冠云说话。
景云问司冠云，“照此说来，姜九思手里是不是有你父亲的把柄，你父亲没办法，只好拿你出来献祭。”
“又或者你父亲和你母亲贪图姜家的权势和富贵，主动拿你出来献祭巴结姜九思？”
“又或者，你父亲和母亲看上了姜思眠，认为你和她是般配的一对儿，才给你们订婚？”
“只有这三种可能，不过大概率是前两种情况，你回家后去弄个明白以后，我们再商量以后的动作。”
经过景云这么一点拨，司冠云有一种拨云见日的通透感。
“景姑娘，厉害。我这就走了。”
他出了房子，站在后院用冷水洗了一把脸，瞬间清醒了不少。
“景姑娘，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保密，就连窦如屿我都不说。”
“是吗？连我都不说？”
窦如屿在他身后阴恻恻地问。
司冠云打了个冷颤，“怎么，窦大将军和姜大小姐吃酒回来了？怎么，姜大小姐看上你了？要移情别恋了？”
窦如屿弹了一下司冠云的脑门，“胡说八道什么呢？”
司冠云捂住额头，“不和你说了。景姑娘，在下告辞。”
他飞一样走了。
窦如屿背着手进了景云的房间，脸色有些冷，“你们嘀嘀咕咕说什么呢？还要瞒着我？莫非景小姐也要移情别恋了？”
景云知道这人小心眼又来了，现在她也不想跟他斗嘴，只好说，“司公子婚期将近，却不知道如何讨好未婚妻子，只好来问奴婢女子的心思。奴婢不过一个绣娘，如何能知道人家千金大小姐的心思，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只是随意说了几句话而已。”
窦如屿不依不饶，“那么，千金大小姐喜欢什么？”
他知道，景云曾经也是千金大小姐。
景云也累了，捂住小肚子坐下，“奴婢不知。”
又是这样一副敷衍的样子。
窦如屿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慢条斯理拿了本话本子翻了几页，“最近一段时间不要出去。有人看上了你的眼珠子，希望能挖出来随时把玩。”
景云一惊，戒备地看着窦如屿。
窦如屿用眼角的余光扫了过去，“看我干什么？难道是我？”
景云心思翻转，“姜思眠？一定是她。”
窦如屿背着手靠近她，“知道就好。这几日好好在府里待着。我军营里面还有事，这几天比较忙。过几日陪你出去散心。”
景云垂头，“奴婢谢将军照拂。”
不过是一声谢，可是窦如屿心里舒坦多了。
这屋子虽然比较小，家具也少。小木床上挂着普通的白色蚊帐，窦尔墩小床上面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小圆桌擦得干干净净，茶壶里面飘来淡淡的茶香。
软榻上叠着自己的粗布衣袍，还有缝到一半的中衣，两只白色袜子扔在小竹筐里面，小竹筐里还有鞋样，看大小是给自己做的。
心爱的女人靠在软榻上，虽然对自己不太热情，可是这屋子也比自己冷冰冰的大书房舒服多了。
窦如屿跟司冠云喝了不少酒，酒劲儿上来，倒在景云的床上就睡。
景云咬了咬牙，她忍。
那个姜思眠竟然想要自己的眼睛，还想挖下来。
已经两天没去小院子了，也不知道蝶儿怎么样了。
景云发愁。
阮玉靠在床头，看到梅儿轻手轻脚进来，立刻问，“怎么样？表哥出来了吗？”
梅儿摇摇头，“将军还没出来，奴婢也没听到里面有啥声音。应该是睡了。”
阮玉嫉妒地发疯。
“大白天的，睡觉？走，去老夫人那里。”
阮玉带着梅儿去了香蘅苑。窦老夫人还在心痛她的小玉碗，小丫头进来禀报，“老夫人，表小姐过来给您请安了。”
“嗯，让她进来。”
阮玉松开梅儿的手，跪在地上给老夫人磕了个头，“玉儿给老夫人请安。”
窦老夫人锁上她的小木箱子，“嗯。起来吧。”
“昨天屿儿过来的时候，我催他把那个小偷查出来，要是查不出来就请衙门里面的人过来查。总不能就这么着放过那个小偷。”
“可是他说什么小偷为啥只偷走了一样东西，为啥不把整个小箱子都抱走。还说他刘管家是军营里出来的人，信得过刘管家的审讯和搜查手段。”
“最后说让我好好想一想。阮玉，你说，他这是啥意思？”
阮玉眼珠儿一转，“夫人，听说将军今儿从外头回来就睡在了景云房里，现在景云受宠，咱们叫她过来分析分析吧。”
窦老夫人一听，“什么？大白天的睡什么觉？那个狐媚子，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东西。来人，去把景云叫来。”
阮玉伸手一拦，“夫人，还是悄悄去叫得好。将军在睡觉，他每日上值辛苦，先让他好好歇息歇息吧。”
窦老夫人一听是这个道理，“嗯，你们不要吵醒将军，悄悄把那个小贱人叫来。快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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