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氏出了房间,站在走廊上问张嬷嬷,“景云呢?”
张嬷嬷低声说:“奴婢不知。大小姐不让问。”
庆氏怒道:“这个孽障。要是出嫁前再闹事,我老大耳刮子扇她。”
“走,随我过去看看。”
庆氏带着张嬷嬷快步去了姜思眠的绣楼。
绣楼内,姜思卿正和姜思眠说话,她问姜思眠,“大姐,那个司冠云到底哪里好了?听说爹本来不同意,可是娘非得让你嫁给这等人家。”
“司冠云的爹司旗,我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只会谄媚讨好爹爹。我多看一眼都会恶心。”
姜思眠懒洋洋笑了笑,“你懂什么?这样的人家好控制。叫他往东,他不敢往西。再说了,这是娘挑的女婿,我们做女儿的,只能听着。”
“大姐,我看你一点儿都不喜欢司公子。你看他都昏迷了,你也不去看看他。你还打他。”
“这种日子能长久吗?”
姜思卿担心地看着姜思眠。
姜思眠点了点姜思卿的鼻头,“幼稚,过不下去就合离,这有什么?合离之后我一个人单过,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姜思卿张着嘴巴,“还能这样?我就不合离。我死都要跟窦如屿在一起。要是他想合离,我打死他。”
“那个景云,哼,改天我就打断她的手脚……”
小丫头敲了敲门,“大小姐,夫人到了。”
姜思眠站起来,和姜思卿一起去迎接庆氏。
“母亲。”
两个人见了庆氏,恭恭敬敬给她行礼。
庆氏淡淡开口,“思卿先回去,我和你大姐有话说。”
姜思卿偷眼看了看张嬷嬷,张嬷嬷给她使了个眼色,姜思卿立刻乖巧地退了出去。
她快步出了房门,走廊上并没有其他下人,看样子庆氏只带了张嬷嬷一个人过来。
姜思卿悄悄推开隔壁房间的门,蹑手蹑脚进去,随后关好房门,缩在角落里偷听。
果然,庆氏第一句话就说:“嬷嬷,你出去。”
“是,夫人。”
张嬷嬷出去了。
她也不站在走廊上,反而去一楼站着。
大小姐那些脏事儿,她呸。
一个千金大小姐,不愁吃不愁喝,干的那些恶心人的事儿,她一个老婆子都没法子说。
大小姐十八九了,两年前第一次发生这种脏事儿的时候,她和夫人都吓死了。
谁能想到,一个千金小姐,竟然如此行事。
大小姐喜欢女人,喜欢和女人上床,还虐待人家。
第一次是大小姐的贴身丫头。那个丫头跟了大小姐好几年,长得嫩生生的好看,嘴巴也甜,见了自己就叫“张嬷嬷。”小丫头长得也好看,做事也利索。
小丫头快十五岁的时候,庆氏就跟自己说要给这个小丫头找个家丁嫁了,谁知道突然出事了。
那天,她看到那个小丫头无声无息地躺在绣楼后院的地板上。
浑身裸露,双目圆睁。
浑身都是伤痕,胸口上遍布着牙印,脖子上的牙印更深。
背上是鞭打的痕迹,大腿内里大团大团的青紫,鲜血都成团了,凝固在紫色的皮肤上。
大小姐就懒洋洋半卧在床上,笑眯眯的,非常松弛地托着腮看着她,“张嬷嬷,处理掉她。”
好像这躺在地上的小丫头是块烂肉,是条死去的小蚯蚓,是不值一提的蚂蚁!
当时自己吓得要命,庆氏连着扇了自己两个巴掌,自己才冷静下来。
有了第一次,就有以后的无数次。
张嬷嬷看了看自己的手,这双手,处理过的尸体已经数不过来。
最后的一个,就是红儿。
张嬷嬷浑身恶寒,双手合十,对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连连乞求,“菩萨,别人不杀我不埋,别人不杀我不埋。菩萨,奴婢也是没法子。”
现在大小姐终于要出嫁了,要离开姜家去别人家里,她终于可以摆脱这个差事了。
庆氏看着张嬷嬷关上房门,轻轻坐下,“说吧,把景云弄到哪儿去了?”
姜思眠又是那种懒洋洋毫不在意的神色,“母亲说什么?景云去哪儿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庆氏低声问:“眠儿,是不是我对你太好了,让你不知道天高地厚?道理也给你讲了,你还想怎么样?那个毛病,你就不能克制一下?”
“景云是窦将军的人,你不能动她。”
“我们还要把她送回窦府,免得生事。窦将军不是好相与的。”
姜思眠咯咯笑了起来,“母亲,怎么,我不能动?你就能动?你比我多长两只眼睛?”
庆氏无奈地反驳道:“眠儿,我那是替你妹妹收拾景云,给窦府一个下马威。我可没想要她的命。”
“你把景云藏起来,景云是窦如屿的女人。你干的那些事儿,是个男人能忍?”
“窦如屿是你爹要拉拢的人。你不能坏他的事。”
姜思眠站起来,“母亲,你喂景云绝子汤药,你就不怕窦将军知道?你说,他要是知道了,会不会找上门来,把这门婚事给搅黄了?”
庆氏一拍桌子,“有你爹在,他不敢。”
“谁能让他飞黄腾达,他还是能看明白的。”
“你赶紧把景云送到窦府去。”
姜思眠一抬脖子,“母亲,我这个毛病是嫁不成人的。你让我退婚,我立刻把景云送回窦府。不然,我让你这辈子都见不到景云。”
“爹不是要拉拢窦如屿吗?我让他和爹反目成仇。窦如屿的仕途蒸蒸日上,又获得圣上的喜爱,是北齐的英雄,在民间一呼百应。只要他不站队二皇子,我看爹怎么办?”
啪
姜思卿隔着墙壁都觉得疼。
姜思眠捂住脸,哈哈大笑起来,“母亲,你打。看来在你眼里,女儿的幸福不重要,重要的是姜府的前程。”
“什么为了妹妹和我的幸福。都是谎话。”
“混账。”
庆氏怒喝。
“没有你爹就没有姜府。没有姜府,你能有这般荣华富贵?你能弄死那么多小丫头还好端端地站在这儿?”
姜思卿吓了一跳。
弄死那么多小丫头?
她就说,红儿死得蹊跷啊。
姜思眠冷冷一笑,“那些小丫头怎能和景云相比?一个个的俗不可耐。”
庆氏也冷笑,“你把人弄死了还说人家俗不可耐!冉淼不俗,人家也不理你。”
“人家冉小姐是我看好的,要给你做嫂子的。你竟然也想上手。你个孽障。”
“你以为你是个好的?人家还不是宁愿死都不跟你!”
姜思眠一听这话,受不了了。
冉淼是她的痛。
那个女孩儿轻灵得好像个小仙子,美丽善良,柔弱可欺,谁知道自己刚刚亲了她一口,摸了摸她的胸,她就像个吞了屎一样的小兔子一样逃走了。
回到家就自尽了。
她姜思眠,姜宰相家的大小姐,被一个小官的女儿嫌弃成这样!
简直是奇耻大辱!
她今日见了司冠云,心情本来就不好,现在庆氏又说起来这件事,更加生气。
她一拍桌子,“她看不上我,还不是死了。母亲,你也不用挖苦我。你也没好到哪儿去。我们不过是一百步笑五十步罢了。”
“父亲后院那些女人,哪一个你没骂过打过?你手上的人命还少了?跟着你的那个张嬷嬷,不知道替你做了多少腌臜事。你还来说我?”
啪
庆氏又是一个巴掌打过去。
“孽障。”
姜思卿死死捂住嘴。
天哪。
冉淼竟然是因为这件事自尽的!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