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云休息了一天,喝了汤药,头终于不晕了,看周围的景色也不打转了,恶心的感觉也消失了。她出了房间,打量这套院子。
这是一套二进的院子,围墙很高,院子外面非常安静,听不到大街上的喧嚣,看来位置比较偏僻。
院子里只有一个厨娘,一个家丁。这两人看见景云在院子里来回走动也不阻拦,也不说话,只埋头干自己的活儿。
景云乐得自在,几乎把所有的房间都看了一个遍。
每个房间的陈设都很简单,只有一间大屋子上了锁,景云没办法进去。看来这间屋子是主人的房间。
自己是被姜思眠送来的,这里一定是她的另一个寻欢作乐的地方。
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在这里子受害。
景云立刻想要逃走。
她不动声色,摸了摸袖子里的小匕首。
实在没办法,她就夜里挖洞逃走。
浑身的衣服都臭烘烘的,景云只好问厨娘,“大娘,您有没有换洗的衣服,我有钱。”
那厨娘吓得连连摆手,随后指一指自己的嘴,“啊-呀-唔—啊--”
景云不懂,“大娘,你说什么?我没听懂。”
“啊-啊—呀呀--”
那厨娘伸手指了指她的舌头。
景云仔细一看,差点儿没叫出来。
这个厨娘的舌头只有一小截,看着很吓人。
原来是个哑巴。
她的舌尖被人齐刷刷地剪断了。
是谁?这么残忍,把她的舌头给剪了!
是不是姜思眠?
景云勉强镇静下来,“不好意思,打扰了。”
另外一个家丁站在角落里,无声的看着景云,他眼睛里都是苦笑。
景云知道,这人一定也被剪了舌头。
一定是姜思眠干的。
这个人的心肠可真毒啊。
为了掩盖自己的秘密,竟然剪了下人的舌头!
那个厨娘看了看景云的衣服,拉住景云的手,指了指后院,“呜呜—呀呀—咦--”
景云也不反抗,跟着厨娘去了后院一个不起眼的小房间。这个房间一看就是厨娘自己住的,放着不少日常用的东西。
床上摆着两个枕头,两床被褥。
景云问厨娘,“你们两是夫妻?”
厨娘点头。
这是一对可怜的夫妻!
厨娘从床头的木头箱子里拿出来一套打着补丁的衣袍递给景云,又从箱子的最底层拿出来一个小手绢,“呜呜-”
景云打开小手绢,里面是一个小小的木簪。这木簪子是红檀木打磨而成,簪头雕刻着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
簪子虽小,可是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木质透红发亮,一看就是好木头。簪头的牡丹花雕刻得栩栩如生,一片片的花瓣娇嫩,护着牡丹花心里面的娇蕊。
景云的头发被打得发髻都散掉了,胡乱披在肩头,实在不像话。这厨娘拿出自己的梳子,指了指景云的乱发。
景运向厨娘道谢。她从怀里掏出来一串铜板递给厨娘。厨娘摇头不要,快步关上门出去了。
景云快速脱掉外面的衣裙,换上这件满是补丁的衣袍,系上碎布头缝制的腰带。又拿了厨娘断了齿的木梳子把头发挽好,用那把红檀牡丹花木簪固定好发髻,这才舒服了一些。
房子里也没有镜子,景云只好拿出来匕首照了照,发现脸颊已经没那么肿了,嘴角也消肿了。
她开门出去了厨房,拿锅灰抹脸。姜思卿和姜思眠随时都会来,她不能掉以轻心。
厨娘眨了眨眼,看着景云抹脸,也不吭声。
有人拍门了。
家丁开了一条缝看了看,随后开门让人进来。
来人是冉大夫。
景云胡乱涂抹抓了几把锅灰涂在脸上,对着水缸照了照,抹得还算均匀,这才去见冉大夫。
冉大夫坐在景云休息的那间小屋子里,垂头看手里一根枯黄的干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景云进了屋子,微微屈膝行礼,“冉大夫。”
冉大夫抬头,“坐。”
景云坐在床边,伸出手腕。
冉大夫打量景云的脸色,突然看到景云发间插着的那根木簪,脸色大变,猛地站起来,拔下来木簪。
景云大吃一惊,捂住散落下来的乱发,后退一步,戒备地看着他,“冉大夫?”
她伸手就去抢那个木簪。这木簪不是她的,是人家哑巴厨娘借给自己戴的。
这人是不是有病?
伸手就拔女孩儿头上的木簪子。
冉大夫比景云高多了,他眉头紧锁,抬高手腕,景云就好像一个无尾熊一样挂在人家手臂上。
“你还我。”
冉大夫不说话,翻来覆去看那个木簪子。
景云气得又去抓木簪子,可是冉大夫一只胳膊压住她的肩膀,景云如同一条在陆地上胡乱蹦跶的小鱼一样跳来跳去,都是无用功。
冉大夫蓦然眼角微红,嗓音暗哑,低声同景云说道:“姑娘,这簪子是我妹妹的。我妹妹单名一个‘淼’字。”
“你看,这木簪子尾端刻着一个‘淼’。”
他把簪子递给景云,让景云看。
景云狐疑地接过来木簪子,眯着眼睛细看木簪的尖锐的尾端。
果然,那里刻着一个非常细小的“淼”。
这个字好像用头发丝刻出来一样,缩成一团,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冉大夫颓然站着,嘶哑的嗓音含着无比的伤痛和克制,“姑娘,刚才实在冒犯,还请姑娘赎罪。”
“在下突然看到这柄木簪,一时间控制不住,这才冒犯了姑娘。”
“这是我给我妹妹的生辰礼,那年,她刚刚十三岁。”
景云一手捂住头发,一手捏着木簪。
这大夫姓冉,木簪子的主人单名一个“淼”字。
冉淼?
难道是冉淼?
看着冉大夫无声地站在原地,脸色木然,两眼有些枯槁地看着木簪子。
景云心里凄然,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苦?
她从姜思敏口中偷听到冉淼的死和姜思眠有关,至于姜思眠怎么冉淼了,她想都不愿意去想。
必定无比的恶心和肮脏龌龊。
那个冉淼,一定是个精灵一样的女孩儿,无法忍受姜思眠的羞辱,回家就自尽了。
景云默默地把木簪子递给冉大夫。
“冉大夫,这个您拿去吧。”
估计冉淼就是在这个院子里受辱后,回家自尽了。
冉大夫双手接过木簪,眼神凄然,“我妹最喜欢牡丹花,缠着我刻了这牡丹花头的木簪,平日里不舍得佩戴。听家母说,那天姜府大小姐邀请她参加家宴,她才拿出来这簪子佩戴。可是后来下葬时,怎么都没找到这木簪。姑娘,敢问这木簪从何而来?”
景云坐下,“是这里的厨娘借给我的。”
冉大夫立刻就要出去。
景云低声说:“冉大夫,不要打草惊蛇。”
即便这厨娘和家丁都是哑巴,可是他们也是姜府的人。
人心难测!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