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么这么大的秘密瞒着自己不说。
他看她是胆儿太肥。
蝶儿和景云才不去猜窦如屿的心思，蝶儿把地瓜放在火盆边上，“姐姐，我去烧热水。你身上臭臭的，要不要洗个澡？”
景云立马同意，“要洗一下。不过，这里没有换洗的衣服。蝶儿，你从前的衣服借给我穿。”
蝶儿自然没意见。
窦如屿进来，一屁股坐在火盆边上，扒了最大的一个地瓜递给景云。
这地瓜能有景云两只手合起来那么大。
景云翻了个白眼，她哪里能吃这么大的一个地瓜。
“给你一半。”
窦如屿早就肚子饿了。
他说：“你先吃，吃剩了给我。”
景云脸上一红，这人脸皮可真厚。
她只好自己掰了一小半地瓜，放在一个缺了口的盘子里，另外一大半递给窦如屿，“吃吧。”
窦如屿接过去，扒了皮几口吃下去。
阿风和阿雨把马儿拴在院子里水井边，进了厨房找热水喝。蝶儿又扒拉出来两个地瓜，烫得她连连捏耳垂，“两位哥哥，请你们吃地瓜。”
阿风和阿雨也不客气，接过来蹲在院子里就是一通啃。
哎嘛，不得不说，这小丫头的烤地瓜手艺挺好，吃到肚子里暖烘烘的。
不多时水烧开了，蝶儿拿水瓢添水，拎着水桶去了堂屋，“姐姐，水烧好了。”
景云就拿眼睛看窦如屿，希望他出去。
窦如屿无言地走了出去，还把堂屋的门关上。
他刚才吃了大半块地瓜，心里暖洋洋的，说起话来没那么冷厉了，“阿雨，这段时间你跟着她。”
阿雨一愣，“…………是，主子。”
窦如屿眼神一紧，嗓音低沉下来，“记住，她就是我。”
阿雨两脚并拢，“是，主子。”
“阿风跟我回府。”
“是，主子。”
窦如屿回头看了一眼冒着亮光的堂屋。虽然关着房门，可是他知道里面不仅温暖，还非常温馨。
总有一天，那里的温馨都是自己的。
自己不急。
他扭头走了。
景云要洗头洗澡，蝶儿连着烧了两大锅热水，忙前忙后，阿雨抱着长剑靠在大门后面，冷眼看着这个小丫头。
主子让自己跟着这个叫景云的女人，这个女人只会踢打尸体，谁能来害她？
大材小用。
蝶儿像个快乐的小土豆，给景云拿干爽的破布，“姐姐，这破布我都洗干净了，拿来擦干头发。”
景云坐在火盆边擦头发，“蝶儿，这阵子你怎么过的？我看家里多了这么多东西，你哪里来的钱？我可只给了你二两银子，让你吃饭的？”
蝶儿收拾干净卧房，靠着景云身边坐下，“姐姐，你给的那二两银子我还没动嘞，你看。”
她从怀里拽出来一个小荷包放在手心里颠了颠，“都在里面呢。”
景云问蝶儿，“那你这么些被褥和碗碟、筷子、木桶还有这火盆从哪里来的？”
蝶儿有些得意，“姐姐，那天你走了后。我一个人实在无聊，就到大街上帮人打短工，洗碗洗盘子扫地，或者在酒馆里面帮人跑堂送菜。他们有不要的碗碟、筷子那些都给我。那些大娘看我辛苦，他们不要的被褥也都给我，我就都拆洗了。你看，都还能用呢。这些比我在老家用的好多了。”
“这里的棉被又软又暖和，我在老家用的都是柳絮呢。那些柳絮看着饱满膨胀，可是不保暖，我每天夜里都被冻醒。”
“这个火盆是一个大户人家不要的，扔掉的。我捡回来的。这不挺好用的嘛。我夜里点了火盆子睡觉，可暖和了。”
景云赞许地点头。
穷人家的孩子就是会过日子。
自己刚一开始的时候还不如人家蝶儿呢。
她接着问，“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蝶儿很得意，“我后来跟他们混熟了，他们有了活儿都找我干。”
“三天前，负责给姜府送菜的短工脚崴了，那人就让我替代他推车子送菜。我就跟着那些送菜的人进了姜府。”
“后来，我看到那个张嬷嬷在后院和几个老嬷嬷说话，说要教训你。我就守在姜府外头，可是没看到你出来。”
“过了一阵子，我看到一辆马车从姜府后门出来，还有小丫头跟在后面说：‘去了那边不要让人出门，给她请个大夫’。我就猜姐姐在马车里面。我就跟着马车到了八弯巷。”
“巷子里有人守着，我怕发现，就藏在巷子口，偷看了两天，你都没出来。”
“我没办法，只好去窦府，恰好看到了窦将军。姐姐，你说巧不巧吧。窦将军好厉害，他骑马骑得飞快。我在马上老想着不要掉下去，不要掉下去……”
景云心里感激蝶儿，要不是蝶儿找到窦如屿，姜思眠一定不会放过自己。
“嗯，是蝶儿厉害。”
景云洗了澡，烤干头发，身边有温暖的炉火，还有蝶儿的唠叨。外面有阿雨守着，心里感到无比安全，倦意袭来，打了个哈欠。
“蝶儿，我们睡吧，有事儿明天再说。”
她在那个小院子里支撑了三天，现在精神一旦放松下来，浑身无力。
蝶儿扶她起来，“姐姐，这被褥都是干净的，你睡这间大屋，我在旁边那间小屋子。”
景云歪在床上就睡着了。
蝶儿给她轻手轻脚盖上被褥，灭掉堂屋的炭火，自己刚要去睡觉，有人推门。
“谁？”
“窦如屿。”
蝶儿立刻跳起来开门。
果然，窦如屿高塔一样站在门外，抱着被褥，拎着一个小包袱。
她戒备地看着窦如屿，姐姐可还梳着未婚女子的发式嘞。男女大防她还是明白的。
“姐姐睡了。”
窦如屿看着小丫头亮晶晶的眼睛，只好说：“你把这些给她用。”
蝶儿的脸色才好看了一些，接过去被褥和小包袱，“将军可在厢房歇息。”
她关了房门，拿窦如屿送来的新被褥替换掉景云盖的旧被褥，这才睡了。
窦如屿带着景云离开八弯巷后，司冠云站在发愣的姜思敏面前，“姜公子还是回府吧？天色已晚，动静闹大了不太好。”
姜思敏回过神来，酒也醒了大半。
他大手一挥，“回去。”
他心里嘀咕。这次出来的时候喝了不少酒，脑子糊里糊涂的，竟然让刘管家点了姜家的私兵带了过来。不仅如此，这些私兵佩戴了北齐军队的藤甲，还带着北齐军队专用的弓箭和长枪。
窦如屿肯定发现了。
他要立刻回府和父亲商量对策。
“多谢司公子赶来救急。改日小弟登门致谢。”
司冠云拱了拱手，“都是一家人，何谈致谢，太见外。”
他看了看姜思眠，姜思眠一直一言不发，跟着下人上了马车，随后大队人马离开八弯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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