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云看了看蝶儿,蝶儿接着说:“我本来是姜府的小丫头,被夫人派去伺候大小姐。我有一个姐妹红儿,是伺候二小姐的。有一天,就是皇上大比武那天,我和红儿都没跟着去,在府里闷着。”
“大小姐本来是去看大比武的,可是她突然回来。进了绣楼后,她让我去叫红儿进去,然后让我去守着绣楼的大门。”
“我就傻乎乎地守着大门,我、我靠着大门,啃瓜子。后来我听到了红儿的呼救,然后又听到了红儿的惨叫。”
她打了个哆嗦,不肯再说。
景云揽住她的肩膀,“说下去,蝶儿,我们要报仇。”
蝶儿深吸了一口气,嗓音有些哽咽,“我当时太傻,我都没冲进去。我就傻乎乎守着大门。呜呜---呜呜---”
司冠云握紧拳头,冉再雍神色暗淡,窦如屿脚下用力,“啪”,一根木柴被他踩劈了。
“红儿出来后,我看到她脸上都是青紫色,脖子上也有。嘴角红肿,还流着血,衣领子都被撕坏了,袖子也被撕掉,胳膊上还有很明显的牙印儿。”
“我就跟着红儿,要送她回房。红儿说了一句,‘蝶儿,你快走,离开这里。’”
“我想送红儿回房,可是有人叫我进去给大小姐烧热水沐浴。”
“房间里面也有两个小丫头在收拾,她们都不吭声,脸色煞白。”
“等我烧好热水,就听到后院有人喊,说红儿跳井自尽了。”
她已经好长时间不去想红儿的惨状,可是现在重新揭开伤疤,心里疼痛不已,埋着头,趴在景云膝盖上无声的哭泣。
景云轻轻拍打她的肩膀,一时无语。
窦如屿扯开蝶儿,一把捞起来景云进了她的卧房,用脚关上房门。
景云低声骂他,“你发什么疯?你要干嘛?”
窦如屿不语,扣住她的腰,撸开她两条衣袖查看,两条胳膊好好的,白腻如同嫩藕。那个守宫砂红彤彤的还在。
景云明白窦如屿要干什么,心里好笑又感动。
“我说了,她没怎么我。”
窦如屿把她压在床上要看她的大腿和身子。
景云怒道:“窦如屿,我要生气了。”
窦如屿捂住她的嘴,“眼见为实。”说完弯下腰,要解开她的腰带。
景云拼命踢腿,“呜呜-嗯嗯—嗯-”
窦如屿扯了她的裙角,抿了抿了唇,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放下她的裙角,重新问她,“她真没动你?”
景云连连摇头,有些惊恐地看着他。
窦如屿平息了一下呼吸,松开景云,“无论如何,我都要杀了她。”
景云一得自由,气得连连扑打窦如屿,“你滚,你滚开--”
窦如屿搂住她的腰,“我都没看过,谁都不许看。”
说完偷亲了一下她的脸庞。
景云一巴掌扇过去,“滚开。”
窦如屿侧头躲过去,开门出去了。
景云尤自气得直喘气。
这个混账。
景云收拾好自己,平静了一会儿,这才开门出去。
冉再雍不着痕迹地用眼角看了她一眼,平静地喝了一口水。
司冠云已经平复下来,阴沉着一张脸,拿着火钳子使劲去戳烤地瓜。
窦如屿肃着一张脸,看到景云出来,拍了拍身边的小凳子,“过来坐下。”
景云咬了咬唇,不去理会他,坐在蝶儿身边。
“接着说。”
蝶儿的眼角红红的,“我、我跑过去的时候,家丁已经把红儿从井里面捞上来,放在水井边。”
“我就在井边哭。”
当时很多家丁、丫头婆子都在看,一个老家丁把我扯到一边,告诉我,他叫老宋,是姜府的园丁。他孙女儿甜儿也是这样死的。他还让我赶紧逃,要不然张嬷嬷会弄死我的。”
“我就逃了出来。我没地方去,就在京城里流浪,后来遇到姐姐,姐姐让我住在这儿,我才有了个家。”
冉再雍的脸阴得跟浓重的乌云一样,“我只有一个妹妹,从小宠着护着。那日,姜府请她去赴宴,宴后姜思眠带着她去了八弯巷的小院子。我妹妹,我妹妹没多久就冲出来,回到家就自尽了,没留下只言片语。”
“我父母痛失所爱,给我去信,我从外地赶回,秘密安葬了我妹妹。”
几个人听了,都是沉默。
屋顶上的阿风猪头肉也不啃了,只捏紧拳头。
阿雨靠在门框上,沉着脸看着天空。
景云打破了沉默,“冉小姐的事情,我是听姜思敏说的。那天他在教坊司喝醉酒,偶然说出来冉小姐的事。我才知道姜思眠的癖好。”
景云看了看司冠云,“司冠云,姜家的人心狠手辣。姜思眠嫁到你家后,不知道会怎么搅动风雨。倘若你知道她的秘密,你必定性命不保。”
姜家明知道姜思眠有这个癖好,还虐死小丫头,竟然瞒着司家,给自己订了婚。
姜家,是要把这个烫手山芋扔到司家,祸害司家啊。
司冠云一用力,铁钳子夹断了半熟的地瓜,“我和姜府势不两立。”
“倘若姜思眠嫁入我家,我家里人性命难保。”
窦如屿好似同情一样拍拍司冠云,“你想明白了?”
司冠云点头,“想明白了。从前我只是不喜欢她,所以要退婚。现在,我不仅要退婚,我还要反击。”
只要是个人,都不会容忍自己被别人暗算,把屎盆子往自己怀里推。
“把我当软柿子捏,我司冠云咽不下这口气。”
冉再雍和景云对视一眼,景云说道:“司公子,我、你、冉公子和窦将军联手,对付姜家。姜家必败。”
司冠云握紧双拳,“你说,怎么做?”
冉再雍压低嗓音,“后日,姜府要请我去赴宴,我打听过了,姜府还请了京城不少豪门公子和小姐、太太。京城豪门在姜府聚集之日,就是我们的反击之时……”
阿风坐在屋顶上面无表情,阿雨靠在大门外面的歪脖子树上看着静静流淌的河水。
阿竹安静地坐在马车上,马儿低头啃着枯草。
冤有头债有主,苍天不给他们正义,他们只好自己去要。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渐晚,大门“吱呀”一声开了,司冠云默默走出来,紧接着冉再雍出来,窦如屿跟在最后,“两位好走,后日见。”
司冠云拱了拱手,快步走了。
冉再雍爬上马车,马车从另一个方向离开了黄泥巷。
窦如屿看着两个人离开,这才关门进去。
蝶儿忙着收拾屋子,她手脚麻利,“姐姐,晚上想吃啥?”
景云喝了一肚子茶,并不太饿,“中午吃得有些油腻了。不如做两个鸡蛋饼,烧两碗疙瘩汤解腻。”
窦如屿,“蝶儿,多做几张。我中午没吃饱。”
蝶儿脆生生地答应了。
景云看见窦如屿,想起来午后这人要强行掀自己裙子的那一幕,冷冷“哼”了一声,也不理会他,低头烤火。
窦如屿偷看她的脸色,知道她不高兴,也不说话,只静静想着两日后的行动。
姜九思这么大张旗鼓地宴请宾客,肯定有他的目的。
姜思敏暴露了姜府的私兵,豢养私兵,按律要杀头。
姜九思要借着这个机会,让自己闭嘴。
他们并不忌惮司冠云,因为两家马上就要成为亲家。真正对姜府造成威胁的,是自己。
顺帝一直想对姜九思下手,一直没找到直接的证据,没想到姜九思这么大胆,养了私兵。
那么姜九思到底养了多少私兵?他和二皇子要干什么?
二皇子要篡位吗?
还是要推到太子取而代之?
太子软弱,但占了嫡长的优势,在他十几岁的时候就被立为太子。
二皇子觉得自己比太子有才,盯着皇位,和姜九思勾结在一处。姜九思养私兵,是自己养的,还是给二皇子养的?
窦如屿捏着下巴,眼神微闪。
假如顺帝也跟着去姜府,那么,姜府会不会更热闹?
假如计划顺利,姜家的名誉会一败涂地。顺帝一定会乐见其成。倘若利用得当,就会形成摧枯拉朽的形势,姜九思连带着整个姜家都会被扳倒。
所以说,简直就是顺帝想睡觉,姜思眠就给他递了个枕头。
这个计划是不是还要完善一下,把顺帝给拉下水?
他们几个人和姜九思斗,太难,为啥不让顺帝发现姜思眠的癖好,顺帝出手不是更好吗?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