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句丽残军早都已被辽东军的炮火给打得胆寒了,在城破之后,根本就不曾组织起什么有效的抵抗。
偶尔有些头脑不清楚的蠢货想为国尽忠,结果自然不会有意外,迅速成了街头的横尸。
“快,把炮拉上来,给老子轰开王宫大门!”
一刻钟过后,辽东军主力就已沿着主街一路杀到了王宫的大门外,这一见紧闭着的宫门很是厚实,陈东立马紧着下了道将令。
“轰、轰轰……”
攻城重炮还城外,并未跟上来,不过,有五百斤重炮在,可着劲地轰就是了。
没多久,两扇宫门就已成了满地的碎渣。
“冲进去,活捉高藏!”
硝烟未散,陈东就已迫不及待地率部杀进了王宫。
结果,根本用不着搜查,一到了主殿,立马就瞧见一身王服的高藏正面无表情地高坐在王位上。
“把那老小子拖下来。”
装什么威严?
陈东登时就不爽了。
“何须动粗,这就带朕去见大唐太子好了。”
高藏显然不想平白受辱,直接就站了起来,几步便走下了前墀。
“带走!”
此时此刻,陈东真的很希望高藏能反抗一下,他也好借机痛殴对方一通,可惜高藏并没倔强,那就没辙了……
“跪下!”
在将高藏押进中军大帐时,两名押解士兵几乎同时飞起一脚,重重地踹在了高藏的脚弯处。
“哎呀。”
高藏不过就只是个文弱书生而已,哪能经受得住这两脚飞踹,当即便一头跪趴在了地上。
“给他松绑,赐座。”
折磨一个必死之人,根本没啥乐趣可言,李贤自是不屑为此。
“哼。”
或许是看开了,高藏表现得很有骨气,在被松绑后,也就只冷哼了一声,便即一派无所谓状地跪坐在了李贤侧旁的几子后头。
“本宫知道你不服气,但这,对本宫来说,毫无意义,本宫要的只是让你下令高平所部解甲归田而已。”
“你可以选择不合作,只是,那样一来,本宫怕是只能屠光高平手下那二十万兵马了。”
李贤完全没在意高藏的态度如何,也就只心平气和地提出了要求。
“诏书,朕可以写,但,并非朕怕了殿下,仅仅只是不愿朕的臣民惨遭涂炭罢了。”
高藏答应了,概因他很清楚高平那二十万大军根本不可能是辽东军的对手,真打下去,注定将会是全军覆没之下场,到那时,高句丽才真是一点希望全无了。
“来人,笔墨侍候。”
不管高藏心中想的是什么,李贤都不在意,于他而论,只要能尽快结束这场战事便好,其他事,还是让高宗去头疼也罢。
“朕有个要求,可否容朕体面而死?”
笔墨纸砚端上来了,可高藏却并未急着动笔。
“抱歉,本宫虽很同情阁下,奈何,这是国战,没有对错,只有胜败,你之生死当由我大唐天子来定。”
对高藏本人,李贤并没什么恨意,当然也不可能有什么敬意,要的只是高藏能乖乖听话。
“唉……”
成则为王败则寇,这确实是颠簸不破的真理。
一想到这,高藏也就没再多说些什么,一声哀叹后,提笔便速书了起来……
九月二十二日,平壤沦陷的消息传到了鸭绿江东岸的高句丽大营,高平为之惊怒,愤然要率部回师救援。
却不料军心浮动之下,当夜就出现了大量的逃兵,到次日天亮时,二十万大军赫然已散去了近半。
就在高平茫然不知所措之际,高藏的诏书与高玉蓉几乎前后脚到了营中。
不久后,高玉蓉领着二千多死忠于高句丽的将士离营而去,高平向江对岸的辽东军派出了请降使者。
九月二十四日,王方翼率主力过河,接管了高句丽军大营,剩余的十一万高句丽将士全部解甲归田。
十月初一,捷报抵京,李贤在描述了这一战的详细经过之同时,还将燧发枪的设计图也随信奉上,并明确表示高句丽故地的安排将由朝廷来决断。
李贤的皮球这么一踢,高宗顿时就头疼了——高藏好解决,押回京城砍头也就是了,麻烦的是高句丽故地究竟该怎么管理呢?
要知道高宗之所以让高藏去管理高句丽故地,就是因为朝廷管不动了啊——派去的官员不是被杀就是被赶走,如今再往那地儿派官员,肯去的人只怕不多。
问题是不管又不行,这毕竟是打下来的土地,终归不能就这么放弃掉吧。
至于说交给李贤去打理,高宗又不太放心,毕竟高句丽故地可是有着近一百六十万百姓,算上辽东的话,那,李贤麾下的百姓岂不是要超过三百万了?
这未免太过危险了些,哪怕李贤看起来并无反心,但,为帝王者,又岂能不防上一手。
实际上,不止是高宗头疼,众宰辅们也一样头疼——那地儿就是块鸡肋,食之无味,偏偏还不能放弃。
就这么着,群臣们议来议去,却始终没个定论。
李贤可没闲心等朝廷议出个结果来,早在捷报发出时,他就已率部回师了,只留王方翼的一万五千左金吾卫将士驻屯平壤。
在回到了辽东后,第一件事就是裁军,将临时募来的三万兵马全部遣散,至此,辽东军连同水师在内,总兵力就只剩下三万。
看似兵力不多,可实则战斗力却是迅猛提升了一大截——步军已开始全面换装,一万骑军也配备了不少轻便火炮以及大量的短铳。
今冬的主要工作就是全面整军——按三三制编成班、排、连、营、团、师,军衔制因涉及面过广,暂不展开。
闻知李贤已率部撤回了辽东,并大规模裁军,高宗深感欣慰,但这,并不能解决高句丽故地的治理问题。
无奈之下,高宗也只能跟着玩了把踢皮球的把戏,下诏让王方翼统领高句丽故地,至于究竟该怎么治理么,诏书里只字未提。
王方翼接旨后,那叫一个头大如斗——左金吾卫将士们的军饷可都是由李贤提供的,这一脱离了辽东军系列,麻烦可就不来了?
要知道这可是一万五千步骑啊,人吃马嚼的,每日的消耗都不是个小数目字,再算上军饷,那,每年没个十来万贯根本下不来,而一旦要平叛,那,军费开支可就大了去了,每年少说得二十万贯打底。
在没有任何可靠的财政收入的情况下,要想维持住军心士气,势必得在地方上横征暴敛,如此一来,本就不稳的民心根本没有归附之可能。
更要命的是他手下没文官啊,四十个县摆在那儿呢,又该如何去治理呢?
王方翼是真的没辙了,只得紧急上本朝廷,请求拨给粮秣辎重以及军饷,并要求朝廷派出各县官员。
结果,高宗下诏安抚了他一通,但,啥都没给,只说让他自行想办法解决。
这道诏书可把王方翼给憋闷得个不行——他要是有办法解决,那还上啥本章嘛。
被逼无奈之下,王方翼只能紧急赶回了辽东城,找李贤要粮要饷。
“每年二十万贯钱粮并不多,本宫给得起,只是,你王方翼敢拿么?”
听完了王方翼的来意后,李贤不在意地笑了——区区二十万贯而已,有啥可在意的。
要知道辽东今年的岁入已确定能超过五百万贯了,尽管开销也大,可算上历年积存,东宫库房里可是有着近二百万贯的结余。
支付左金吾卫的驻屯军费真就一点压力都没有,甚至可以为该部完成全面换装。
但,问题是没有高宗的旨意,这钱,可不是那么好给的,真敢乱给,铁定会被人参上一本“刁买军心”。
“臣……”
王方翼倒是想说上一句“有啥不敢的”,只是,话到了嘴边,他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因为他真的不太敢——高宗要是能允许,那,早该在诏书里点明了,如今,既是没说,那就意味着高宗这是要他王方翼跟李贤划清界限呢。
若是没个名目就从李贤手中拿钱,后果只怕不是他所能承受得起的。
“看来卿也想明白了,这钱,本宫不能直接给,卿也不能直接拿,若不然,你我只怕都讨不了好。”
看了眼满脸郁闷之色的王方翼后,李贤淡然地笑了。
“嗯……”
相较于高句丽的稳定来说,天家父子之争才是真正要老命的事儿,哪怕王方翼心底里其实很看好李贤,可也一样不敢公然接受李贤的支助,否则,高宗断饶不了他。
“呵。”
见王方翼没搞清自己话里的潜台词,李贤不禁又笑了。
“等等,殿下,您刚才说不能直接给,那……”
王方翼到底不是寻常之辈,这一见李贤笑得蹊跷,立马便醒悟了过来。
“很简单,卿可是自己赚啊。”
李贤戏谑地巴眨了下眼。
“这……”
王方翼当即就懵了。
他自幼从军,在军中摸爬滚打了二十多年,要说打仗,他在行,要说民政,也还勉强能凑合,毕竟曾在夏州当过几年军政一把抓的都督。
可要说到商贾之道,那,他就真抓瞎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