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我强唐者,虽远必诛!
这么句话虽说是模仿西汉陈汤之言。
但,真的很提气。
一经传出,满长安的百姓们全都为之疯狂传颂,严惩东瀛倭人的呼声迅猛高涨。
很快,朝臣们也都按捺不住地纷纷上了本章,支持出征者远远超过了反对者,区别只在于是否有必要由太子亲自挂帅这一点上。
毕竟,太子乃是储君,倘若稍有点闪失,却恐动摇国本,从稳妥的角度出发,大半朝臣都不赞同太子挂帅。
不过,武后的党羽们却一反常态地全力支持,理由是跨海东征唯太子殿下有此经验,非他人可比,且太子殿下英明神武,由他挂帅,战则必胜。
还别说,这理由真的很强大——自打二十多年前剿灭了高句丽后,大唐对水师就再没重视过,山东、河北、江南等地的水师一再裁减。
到如今,不算辽东水师的话,举国水师加起来都不到万数,别说什么训练了,就连稍大一点的战船都没几艘,即便有,那也都是内河战船,根本下不了海。
算来算去,也就只有李贤依靠水师发起过平壤之战,若想确保胜利,由李贤挂帅出征无疑是最佳选择。
对这么个提议,高宗一开始是断然拒绝的,开啥玩笑呢,兵凶战危,若李贤有个意外,那,大唐的江山社稷将托付何人?
只是,架不住武后党羽以及一大帮被蒙蔽的朝臣不断上本,高宗最终只能无奈地下诏李贤,询问此一战的胜算究竟几何。
有唐休璟在,李贤对长安城中的动态自然心中有数,又怎会不清楚武后的阴暗心理,不过,他却并不在意。
概因他很清楚这很有可能是自己最后一次亲征了,登基后,就再难有机会去体验一下征战沙场的乐趣——不是他不想,而是群臣们肯定会死谏。
所以,哪怕明知武后这是在给自己挖坑,李贤还是毫不犹豫地上本表示此战必胜无疑。
在接到了李贤的回应奏本后,高宗难免更为难了几分——下有舆情汹汹,中有朝臣在催促,最上头还有武后一直在嘀咕,偏偏李贤自己还信心满满。
这,真就是不准都不行了。
高宗很是无奈,只得很是勉强地准了李贤之所请,不过,在诏书里却是没少殷切叮嘱,让李贤量力而行,一切以自身的安危为要。
武后也下了懿旨,不过,不是给李贤的,而是给周兴的,明面上是让他稳固辽州,实则是要他多方设法,务求阻碍李贤的扩军与备战。
“殿下,您看这……”
在听完了前来传召的小宦官所转述的武后密令后,周兴真就哭笑不得了——别说他已经暗中投靠了李贤,就算没有,他的政令也出不了州府的大门。
只因下头那些县的县令们可都是李贤的人,错非河北道行辕有所指示,周兴的政令,在县令们面前,连个屁都不是,根本就没谁会当真。
所以,在送走了传旨太监后,周兴第一时间就跑去找李贤了。
“呵,那懿旨不是让你稳固辽州么,那就去做好了,接下来的大豆播种以及夏收,就交给卿了,多往田间地头跑跑,若不然,你这就是墙头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将来堪忧。”
鉴于周兴这一向以来都挺听话的,李贤自是不吝指点他几句,或许能将这位原时空里遗臭万年的酷吏扳回正途也说不定。
“殿下英明,微臣知道该如何做了。”
这一听李贤同意自己去做些实事,周兴顿时大喜过望,朗声应诺之后,急匆匆地便告辞而去了。
“殿下,微臣幸不辱使命,七家商号都已答应借船,并随军跨海东征。”
周兴前脚刚离去,刘善后脚就兴冲冲地到了。
“嗯,干得漂亮,卿可以告知他们,下回本宫派军攻南洋时,他们可以第一拨组团随军前往。”
跨海东征最大的难题不是打仗,而是后勤辎重的运输——能跟得上主力舰队的,也就只有那七艘已经卖出去的“顺字级”货船。
如今,那七家商号既是如此配合,那,李贤自是得投桃报李。
“殿下宽仁,只是……”
刘善先是一喜,而后,脸色突然就古怪了起来。
“嗯?”
一见及此,李贤的眉头当即便是微微一扬。
“殿下明鉴,近来朝野间对您重商一事颇多议论,微臣担心……”
刘善满脸的无奈状,概因不止李贤遭人非议,就连他这个制造局的负责人也没少被人诟病。
“呵,不就是‘君子重农,小人重商’那一套么,没啥大不了的,儒家不过只是一家之言而已,治理天下,光靠儒家是行不通的。”
“在本宫看来,无农不稳固然不假,但,若是无商贾之流通,这天下就是一潭死水,迟早必腐。”
“诚然,商贾重利,确实不能委以重任,三代不得入仕这一条,本宫并不打算改变,不过,倒是可以给商贾一定的政治地位,且等来日再看情况而定也就是了。”
对儒家思想,李贤其实并不是太看重,概因现时代的儒家总是喜欢崇古,动不动就以古贬今,抱残守缺,严重缺乏进取精神。
这,根本不是李贤想要的治国理念,等他登基后,肯定要对儒家思想动刀。
当然了,这都是后话了,此时还远没到谈这些的时候。
“殿下英明。”
听不太懂,但,感觉过去,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所以,尽管一头的雾水,可刘善却并不敢多问,反正称颂就对了……
自跨海东征的诏令正式下达后,辽东这座庞然的战争机器就迅速运转了起来。
大量的物质不断向平郭港口转运,新征召的七千步兵在进行了一个月的基础训练后,打散整编到了各团中,各部分批上船进行适应性训练。
骑军中,精选出了三千精锐,随军东征,剩下的七千骑在扩充到万骑后,由李图鲁统领,坐镇辽东,以防突厥。
至六月二十一日,东征军已完成了所有准备工作,总计兵力为三万一千将士。
这其中,水师计有“威远”、“威严”两艘一级战列舰,“镇海”、“镇东”二艘二级战列舰,“福海”、“福广”、“福明”三艘三级战列舰,“顺风”、“顺水”两艘高速巡洋舰以及七艘“顺字级”运输舰。
全舰队官兵总数为七千一百余人。
步军为二万人,骑兵三千。
六月二十三日,东征军在平郭港誓师出征,辽东数十万百姓齐聚相送,直到十六艘巨舰消失在了海天一线处,方才散去。
大海行船其实枯燥得很,也就只有那些刚入伍的新兵会时不时地蹿上甲板,三五成群地嬉闹观景,老兵们却是没那个兴致,大多猫在船舱里养精蓄锐。
李贤倒是没什么讲究,偶尔在作战指挥室里呆腻了,也会带着金研新一道走上甲板,吹吹风,看看风景啥的,日子过得倒也算是悠闲。
七月初六,巳时过半,风和日丽。
甲板上照例又挤满了新兵蛋子。
“陆地,陆地!”
突然,高大桅杆上的瞭望哨狂喜地呼喝开了。
刹那间,大量的新兵都往前甲板上冲。
这时候,果然隐约能瞧见海天接合处多出了一小条黑线。
只是隔得远了些,暂时无法断定是否真的已到了东瀛。
即便如此,也依旧引发了新兵们的一阵狂呼乱吼。
直到闻讯赶到的团、营长们一通喝骂,这才算是将新兵们全都赶回了船舱里。
都说望山跑死马,其实呢,海上行船才真是望陆跑死船。
这不,一直到傍晚时分,那道黑线方才真正明晰,确实是个不小的岛屿——五岛列岛之一的福江岛。
只是,此时的五岛列岛贫穷而又落后,岛上根本没多少的人烟。
辽东舰队当然不会在这等鸟不拉屎的地儿浪费时间,直接就在外洋转向西北,一路杀奔大阪湾。
“发现敌舰队,数量多不可数。”
七月初八,末时一刻。
当辽东舰队即将进入大阪湾之际,首舰“威严”号的旗手突然发出了警讯。
刹那间,各舰都响起了凄厉的号角声,大批的炮手就此冲出了船舱,直奔炮甲板而去。
没多久,一扇扇炮舷窗便已被推开,一门门大炮就此被推上了战位。
“禀殿下,东瀛水师大举出动,正向我水师急冲而来。”
一接到警讯,赵英豪第一时间便赶到了作战指挥室。
“那就打垮他们,卿自去指挥,本宫只管观战。”
海战,李贤除了知道一些战术术语之外,其它的啥都不懂,妥妥就是一门外汉。
既如此,那自然是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干了。
“末将遵命!”
等了两年多,终于到了可以一雪前耻的机会了,赵英豪在应诺之时,眼中的锐意当真如刀锋一般凌厉。
“满帆,快划,冲上去,抢下唐贼的大船,人人有赏。”
就在赵英豪兴冲冲地直奔前甲板指挥台之际,来袭的东瀛舰队总提督小野平治也在自家的旗舰——“阳光丸”上大呼小叫着。
在他看来,己方可是五支舰队合一,总兵力超过了六万人,大小战船一千二百余艘,吃掉辽东军的十六艘战舰根本不费吹灰之力。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