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人这是要干什么?”
“奇怪,难道唐人觉得他们一条船就能击败我们吗?”
“哼,狂妄!”
……
眼见大唐舰队在两海里开外处突然降帆减速,但却有一艘巨舰原速不变地继续向前驶来,新罗水师将士们顿时便都哗然开了。
“肃静,备战,备战!”
金水涛同样搞不懂辽东舰队这究竟是想干啥,但却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厉声咆哮了一嗓子。
旋即便见新罗水师的将士们纷纷握紧了手中的刀枪,仅有的二十余架安装在大船上的中型守城弩也都开始紧张上弦。
只是,不管新罗水师如何紧张备战,“镇海号”都不为所动,在行驶到距离新罗水师阵列还有一海里之距时,突然开始了转向,不多会,便已调整成了侧面朝向对方。
“轰、轰轰……”
没等新罗将士们搞明白究竟,“镇海号”就已开火了,但听炮声隆隆中,四十三枚实心弹次第呼啸而出,在划过长空后,于千米左右处炸起了一根根巨大的水柱。
“嘶……”
“天啊,这是什么妖法?”
“那是什么,怎么能射得这么远?”
……
刹那间,新罗水师将士们就被震住了,倒吸气之声此起彼伏地响个不停。
“轰、轰轰……”
只是,“镇海号”的表演依旧不曾结束——在掉头兜转回来后,又是一轮炮火覆盖。
而后,没等新罗水师将士们从晕眩状态里回过神来,便即施施然地掉头走之字形,撤回到了徐徐前进的辽东舰队阵列之中。
“咕嘟。”
尽管早就听闻大唐舰队威不可挡,但,唯有亲眼见识过后,金水涛才知道什么叫见面胜似闻名。
望着那一长溜缓缓驶来的巨舰,金水涛下意识地狂咽了口唾沫,脸色瞬间便已是煞白一片。
“将军快看,大唐水师那头有艘小船划过来了。”
就在金水涛惊慌失措之际,他身旁的一名亲卫突然惊呼了一嗓子。
嗯?
金水涛赶忙收敛了一下散乱的心思,抬眼一看,入目便见一艘小艇正自划行而来。
看样子,应该是来使。
“传令下去,放开阵型,让唐人的小艇过来。”
在见识过大唐战舰的火炮威力后,金水涛已经不敢再起什么抵抗之心思了,目下,他所求的就是能安稳回到自家的水寨中。
“金将军,本官‘威远号’三副赵长宁,奉我大唐太子殿下之命,前来通知您,我军将护送新罗公主金研新返回金城,还请将军行个方便,若不然,后果自负。”
小艇很快就靠上了新罗水师的旗舰,只见一名青年军官在数名手持步枪的士兵护送下,昂然登上了旗舰。
“原来如此,还请转告大唐太子殿下,末将这就率部回营。”
前年,金研新与金政明争夺王位的事儿闹得个举国皆知,虽说金研新最终落败,但,在国内的支持者依旧不在少数。
对此,金水涛当然是清楚的,他可不想卷入这等王位争夺战中去,那自然是能躲多远便躲多远,撤得飞快不说,这一回到了水寨,立马下令闭紧寨门,任何人不得擅自离营……
蔚县码头说起来也算是深水码头,只是涨、退潮时落差极大。
满潮时,码头岸边的水深十米以上,辽东军的巨舰都可以轻松靠上去,可在退潮到了低谷时,码头边的水深就只剩下五米左右,那,就有搁浅之危了。
这,无疑就给辽东舰队造成了极大的不便,足足花了两天的时间,这才算是将人员以及重武器装备全部送上了岸。
有了这么段时间的缓冲,金政明终于从慌乱中回过了神来,一边下令征调全国各地的兵马赶赴金城,一边紧急派出礼部尚书朴鸿善为使节前去蔚县觐见李贤。
“外臣朴鸿善叩见大唐太子殿下。”
这一见到了李贤的面,朴鸿善立马一头跪倒在地,行礼唯恐不恭。
“免了吧。”
李贤并未为难对方,概因这位算起来可是老熟人了——前任被封为太子时,朴鸿善正好在大唐游学,时为弘文馆学士,常在东宫出入,与原主颇为投契。
“谢殿下隆恩,外臣奉国主之命前来,只是想知道一下鄙国究竟错在何处,若殿下能允,鄙国一定改正,绝不敢有丝毫违逆。”
站起来后,朴鸿善依旧不敢挺直身子,而是深深地又是一躬,满脸的诚惶诚恐之色。
没法子,李贤实在是太狠了些,这才刚到辽东三年半,就已先后灭掉了粟末靺鞨、高句丽、契丹、奚族、黑水靺鞨、东瀛等诸多势力,战无不克、攻无不克,真心不是新罗所能招惹得起的。
“嗯,这么说吧,贵国公主金研新是本宫的义妹,她说要借兵,本宫实是不好拒绝。”
“当然了,此事是贵国内政,本宫不会进一步插手,具体如何解决,朴卿可与本宫的义妹商量着办。”
连东瀛,李贤都不屑去占据,就更别说满是山地的新罗了——有那个时间与精力,还不如去把南洋、美洲、澳洲、西伯利亚都给圈入大唐的疆域之中。
所以,只要金政明肯退位让贤,那,一切都好商量。
“啊这……”
一听此言,朴鸿善顿时就呆愣住了。
“新儿,你来跟朴卿谈好了。”
李贤可没管朴鸿善究竟是怎个想法,冲着后帐唤了一声之后,便即起身走了人。
“微臣叩见七公主殿下。”
李贤前脚方才刚离去,一身盛装的金研新便已从后帐转了出来。
一见及此,朴鸿善赶忙恭谨地行了个礼。
只是,眼神却是极其的复杂——他是金政明的亲信,自然不愿看到金研新篡位,但问题是眼下的形势只怕由不得他。
要知道新罗不过只是小国而已,就武力而论,比之东瀛还要更弱上一些,如今,东瀛都已被灭,在强悍的辽东军面前,新罗又能好到哪去呢?
“免了,卿回去转告家兄一句,本宫要拿回自己的东西,他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是战是和,随他,限时两日,给本宫一个答复,否则,后果自负。”
别看金研新在李贤面前向来乖巧,可在外人面前,她却是向来强硬,妥妥就是个铁娘子。
“微臣遵命。”
朴鸿善嘴唇哆嗦了几下之后,很是无奈地放弃了劝说的打算。
概因他很清楚金研新的性子,知道劝说也不过只是白费口舌而已,与其浪费精力,还不如赶回去找金政明商榷的好……
“你说什么?要朕让位给那个逆贼,休想!”
在听完了朴鸿善的陈述后,金政明顿时大怒。
“……”
这就没法再谈下去了,聚集在殿中的文武重臣们都只能无奈地低下了头。
“金光英,朕问你一句,你可敢与唐人一战否?”
大喘了阵粗气后,金政明将视线投向了他最为宠信的大将。
“臣何惜一死,但,就怕死亦枉然。”
战?
战个屁啊。
没见高句丽、东瀛都只是不到半个月就被辽东军灭了吗?新罗能强到哪去呢?更别说仓促间根本来不及调集全国的兵马,拿啥去跟辽东军死战。
此时此刻,金光英除了苦笑之外,也真没任何的办法可想。
“你……”
金政明气得想骂娘,只是,他也知道新罗根本不可能是武装到了牙齿的辽东军之对手,一时间不禁为之语塞。
“陛下,唐人火器犀利,一旦开战,我新罗只怕生灵涂炭啊。”
见金政明想战,朴鸿善可就忍不住了。
“那又如何?朕岂能将江山社稷让给叛逆!”
当初,为了王位,金政明不知费了多少的心机,杀了多少兄弟与贵族,这才成功地登上了宝座。
到如今,还不到两年,屁股都还没坐热呢,就要他让位,这又怎生可能。
“……”
得,问题又回到了原点。
群臣们既不敢再劝金政明让位,也不敢赞同开战,毕竟大战一起,倒霉的可不止是寻常百姓,他们自身也可能被乱兵所杀。
所以,大家伙就只能再次沉默以对了。
“怎么,都哑巴了?你们平日里不是都挺能说的吗?”
“哼,听好了,你们都是朕一手提拔起来的,那逆贼若是上了位,岂会容得下你们,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见无人肯支持自己,金政明顿时气结,恨恨地猛拍了下龙案,怒斥了群臣们一通。
“陛下,而今之计,唯有去向大唐天子申述,请求代为支持公道,如此,方可保我新罗之平安。”
朴鸿善到底心软,实不忍金政明受难,这便从旁出了个主意。
只是,他自己也知道此策缓不济急——没等己方的使者赶到长安,辽东军只怕就已经攻陷金城了。
奈何,这已经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嗯……,好,那就这么定了,朴卿,此事便交托给你了,金光英,朕将举国兵马都交给卿统领,务必死守到大唐皇帝的旨意到来。”
金政明到底还是不肯放弃王权,哪怕明知希望不大,可依旧还是决意要全力去试上一试。
“报,禀陛下,大事不好了,唐人的大军已过了牛栏镇,正向我金城急行而来。”
这都没等群臣们有所表示呢,就见一名将领满脸惶急之色地抢上了堂来。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