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很武后,为了一己之私,罔顾社稷利益。
原时空如此,现世同样如此。
李贤记得很清楚,原时空里,武后在连续惨败于契丹族之后,就是以这三条,换取突厥汗国从背后夹击契丹联盟。
最终,养虎为患,数年后,鸣沙之役爆发,唐军阵亡六万五千余将士,另有九万余百姓被突厥人活埋。
现在,为了牵制辽东军,武媚娘那个贼婆子真就似原时空那般悍然卖国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李贤震怒之下,再一次传檄天下,将武后暗中与突厥汗国勾搭的事实揭露了出来。
朝野为之震动,反对的呼声高涨,但,武后却无丝毫的悔改之意,反倒下诏将李贤改名为李丑。
对此,李贤报以一声嗤笑,然后继续埋头整训新军,并令李多祚募兵两万五千步骑,准备西征。
辽东新募的将士基本上都是预备役士兵,训练水平并不差,整训起来自然很快,到十月十五日,各部都已完成了预定的训练任务,陆续向平郭城集结而来。
十月二十日,辰时正牌,李贤在平郭港口誓师西征,辽东数十万百姓自发到码头相送。
同日,李多祚率所部三万二千余步骑从蓟县南下。
狄仁杰留守辽东,陈东率一个步兵师以及一个骑兵师坐镇平郭,徐进领一个步兵师坐镇营州。
十月二十二日,天近黄昏时,辽东舰队满载着三个师的陆军驶入黄河口,在渤海县(今之山东东营县一带)登陆,县令黄希重率县中父老箪食壶浆相迎。
武后闻讯,大慌,令琅琊王李冲集结山东兵马,以阻挡辽东军的西进意图。
李冲,太宗第八子越王李贞之长子,在原时空中,是第一个起来反武媚娘的李唐宗室,最终兵败身亡。
有鉴于此,李贤在闻知李冲挂帅后,特意去信一封,试图说服李冲来归。
却不料竟被李冲所拒绝。
对此,李贤颇感意外。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并不奇怪,毕竟这一世的历史轨迹已经被他篡改得面目全非了。
要知道在原时空里,武媚娘专政后,为巩固权位,立马大肆打压李氏宗亲,但现在,这老贼婆根基不稳,并不曾对李氏诸王下手,而是刻意拉拢。
李贞就是在这等情形下被任命为太子太傅,且接替了郭正一的门下省侍中一职,亲王加宰辅,显赫得不可一世。
从这一条出发,李冲自是没有反对武媚娘的理由,悍然引兵对抗辽东军也纯属正常。
不过无所谓了,想战,那就战好了。
李贤还真就没将李冲这个素来有知兵之名声的堂兄放在眼中,可也没急着向西挺进,而是让水师赶回平郭港,继续转运兵马。
就在山东方面剑拔弩张之际,李多祚所部却是进展极其顺利,所过之处,河北各州无不闻风而降。
借此机会,李多祚迅速扩张兵力,兵至沧州时,步骑总数已然超过了六万。
只是装备难免跟不上——除了一个师是火器部队外,其余步骑还都在用着冷兵器。
即便如此,战斗力之强悍,也远不是那些地方守备部队所能匹敌得了的。
十一月初二,经三轮紧张的抢运后,李贤所部十万大军终于全部渡过了渤海。
与此同时,琅琊王李冲也已率仓促集结起来的二万步骑渡过了黄河,一路急赶到了重镇历城(今日之济南),汇合了黄河以南的山东府军以及从江苏来援的一万五千兵马,总兵力已达七万之巨。
十一月初三,李贤率部西进。
十一月初五,巳时过半,全军进抵高苑县(今之高青县)。
高苑县就只是个下县,全县人口不足一万五千,县城更是只有三千余百姓,城小且残破,连同衙役、巡丁在内,守军不足三百人。
似这等弹丸之地,李贤自是不会放在心上,兵马一至,便即派人去城下劝降。
却不料县令蔡池登城怒骂,说什么人贼不两立,又说李贤逆天行事,必将遗臭万年云云。
螳臂也敢当车?
简直可笑!
“传本宫之令,着炮兵师配合第一旅即刻发起进攻,一个时辰内,给本宫拿下此城!”
李贤震怒,当即便下达了强攻之命令。
这就是杀鸡用牛刀了——炮兵师第二团再加上第一旅的炮兵营,总计有轻重火炮八十四门,在城下一字排开后,仅仅只一轮轰击,城头上就没人了。
两门三千斤的攻城重炮也就只发射了三轮实心弹,两扇厚实的城门就碎成了一地的残渣。
随着第一旅五千余将士杀进了城中,高苑县中再无任何有组织的抵抗,县令蔡池被生擒。
“跪下!”
这一将蔡池押到了李贤面前,两名负责押解的士兵立马齐齐飞起一脚,重重地踹在了蔡池的脚弯处。
“某乃朝廷命官,尔等叛贼要杀便杀,安敢如此羞辱于我。”
蔡池倒是很强项,一边拼命地挣扎着,一边面红耳赤地怒斥着,真有那么点慷慨义士之模样。
“你还知道自己是朝廷命官?呵,是非不分,助纣为虐,绑架全城百姓,就为了自己的沽名钓誉,本宫不知道你怎么有脸到九泉下去见那些被你牵连所死的高苑县军民。”
义士?
狗屁!
这就是个自以为是的蠢货而已。
李贤可不会给这等人留什么情面。
“哈哈……,我高苑县战死之军民都是大唐好男儿,他们先走一步,本官随后就到,九泉之下,也当再举义旗。”
蔡池的眼神明显有些闪躲,可表现出来的依旧是一派的慷慨激昂。
“狗官,你想过这些死伤军民的家眷日后该如何生活吗?孤儿寡母不说,还得背上叛逆家属的骂名,这一切,都是你造的孽!”
“想求身后名是吧?行,本宫成全你,待会,砍下你的狗头后,本宫会让人将此战死难军民都安葬在一起,你的塑像将会身背叛逆之罪名,永世跪在坟前!”
打内战,本来就不是李贤之所愿,结果,还遇到了这么个沽名钓誉之徒,真就没法忍了!
“你、你……”
蔡池瞬间就慌了——事情不该是这样的啊。
按古书上的事例,他都已表现得如此忠贞刚烈了。
李贤难道就不该表现一下宽仁大度吗?
难道就不该给予褒奖,然后上演一出“义释严颜”之戏码的吗?
“拖下去,砍了!”
没必要再多说些什么了,李贤连看都懒得再看蔡池一眼,厌恶地便挥了下手。
“殿下饶命,饶命啊,微臣知错了,微臣……”
蔡池当即就撑不住了,鼻涕眼泪瞬间便糊了个满脸。
但,任凭他哀嚎得有多响亮,也是枉然,不多会,随着一道刀光闪过,他的首级便已落了地……
李贤说到,还真就做到了——在将此战阵亡的一百五十余高苑县军民埋葬后,便即令人雕刻了蔡池的塑像,让此獠跪在大墓前,永世谢罪。
消息传开后,位于辽东军进军路线上的诸多州、县官员们无不为之战战兢兢。
情知不妙之下,武后的反应很快——在战报传到了洛阳后,她第一时间便以高宗的名义下诏,褒奖蔡池的“英勇”,赠其为青州刺史,封高苑县公,试图以此举来鼓励各州、县官员跟辽东军死拼到底。
对此,李贤并未给出回应,就只管驱兵继续向前,进逼厉城。
十一月初七,辽东军已进至离厉城不足三十里之处。
城中人心惶惶,可李冲却很是淡定,甚至有闲心在城守府的后院里欣赏歌舞。
“王爷,叛军已大举而至,若不早做绸缪,却恐厉城难保啊。”
匆匆赶来汇报军情的副将王孝杰可就看不过眼了。
“呵,王将军,依你看来,我军若是正面应战,胜算几何?”
李冲一边用手指在桌面上打着节拍,一边漫不经心地发问道。
“这……”
哪有什么胜算可言。
王孝杰虽不曾跟辽东军接触过,可从探马报回来的消息来看,辽东军都已是武装到牙齿了。
反观己方,火炮都没多少门,真若是拉开阵势来打,三两下就会被辽东军吃干抹净。
“毫无胜算,对吧?”
李冲完全没在意王孝杰的反应,依旧还是一派的风轻云淡状。
“……”
王孝杰沉默了,概因他就是这么看的。
“你也别指望着能靠夜袭取胜,本王那位堂弟用兵向来喜欢夜袭,所以呢,肯定会防着我军来上这么一手,真敢派人去,嘿,去多少,只怕便会死多少。”
李冲瞥了王孝杰一眼后,邪邪地笑了。
“王爷可是已有应对之策了?”
王孝杰明显有点懵——正面打不过,奇袭还用不了,难道要全军等死不成?
“很简单,将叛军放进城里来打。”
见王孝杰被噎得个面红耳赤,李冲脸上的邪意顿时便更浓了几分。
“啊这……”
李冲的“妙计”一出,王孝杰彻底傻眼了——有城墙这等地利优势,都不见得能挡得住炮火凶狠的辽东军,把人放进城来,那不是自寻死路吗?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